第二天二姑他们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在班里什么事都扶着我。
刘明最后知道了这件事,他反应很激烈,怒气冲冲的挨个班去问,我拦也拦不住他,只能看着他高大的身影,站在我身前,在各个班级门口大声呵斥,我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最后也没有知道是谁,他那么凶神恶煞的,谁也不傻去承认这种事。
从那之后每天晚课放学,他都等着我,帮我拿书包,走在我侧后方,和陈承一直送到我和妖妖进宿舍楼。刘明他总是那样,一遇到关于我的事,他好像就控制不住情绪。
我们班体委就给我一支烟而已,他就集了一群人要打人家,劝了好久才了结。
我依赖他对我的保护,对我的好,总是偷偷找他玩。每次我惹了妖妖,她要打我时,我就往他那跑,躲在他身后。等妖妖被陈承拖走,我就想回去,他这时候就会拿胳膊将我困在墙角,开始说我是个忘恩负义的,然后用美芽对小新的拳头拧头来闹我,却没有给我弄疼过。
他对我是真的好。可是……
“男厕所那边好像打起来!”门口不知道哪个班的说了一句。
顺着楼道看过去,那边聚集了好多人,不断有人爆粗口,吵吵嚷嚷,看见陈承被人推着冲出来,指着谁不知道说什么,然后就看见刘明他也出来了,对陈承不知骂了句什么,然后他们又打了起来,然后他们被人群掩住。
直到不知谁说了句“保干来了!”所有人都快速散去,他们俩也被很多人分别拉走了。
我和妖妖都没来得及问什么就上课了。等到下课,他们都被学校那边叫走了。看着刘明他和陈承走远了的背影,我靠着墙,忽然被一个人搭上了肩膀。
“晴姐。”我看了下她,笑了一下。
“笑得丑死了。”晴姐拍了一下我的头。“听说是他们两个打起来了。因为刘明莫名其妙把李帅打了,当时李帅心脏病就犯了,陈承看到就急了,就打起来了。”
“他没事打李帅干什么啊。”
在我印象中李帅不是一个惹是生非的人,虽然平时有些嘚瑟,但是也就是个逗比而已。他从初中开始就好动了点但人也挺好的。
在初中时候,晚课放学时候大家总一起走,李帅总是好在大路上唱歌、耍宝,让大家很开心。
“谁知道了估计就要你去问了。”晴姐又敲了一下我的头。
“不要敲了很痛诶。敲傻了怎么办,我一家老小你养阿!”我揉了揉被敲痛的地方。
“诶,你哥来了。”晴姐拽了我一下。我一回头,就开心地跑了过去。
“哥!”
拉着他胳膊晃了晃,他伸手揉乱了我的头发。
“哎呦,哥你能不能不像对小孩似的对我。”我有点无奈。
“怎么得,有意见?”他挑了挑眉。
“没有没有,我哪敢挑战兄长大人你的权威。”自残那件事后,我完全被我哥压制,努力的在他面前装乖巧,事事听话。
“知道就好”他满意的点了下头。
“那谁他们出啥事,怎么打起来了啊。”
“具体我也不清楚啊,但我觉得不过这次真的是刘明有点过分了。”
我有点搞不清楚,这叫什么事阿。
“他们不能有啥事,别担心了。”齐天又揉我头发。
“好吧,最好是啦。”我划拉开他摆弄我的手。“我回班睡觉去了。晴姐,嗯?走了啊。我侧头发现晴姐已经走了。
“去吧去吧,睡死你。”齐天他推了我回班冲着我的背影说。
我抬手摇了摇。回去睡了。
“齐杨,没事吧。”二姑看我回了座位,对我说。
“哎呀,别说了。让她睡一会。”淋淋拉着二姑回了座位。
迷迷糊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不知什么时候,就到了晚上了。晃了晃睡得迷糊的脑袋,往厕所走,想去洗把脸。拐角处忽然有人拽住了我。我一低头,是我刘明,他靠墙蹲在地上,抬头看着我,刚要说话。
“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我不想知道你们打架的原因。”我打断他。都是熟悉的人,我不想陌生任何一方。
“我要走了。转学,去南高。”
他沉默了一会看着我说。我立刻清醒,看了看他,他低下头,没有再看我,像一个委屈的不知怎么办的小动物。我揉他头发安慰他,陪他呆了许久,终于想到一句可以说的话。
“也好。”打过架之后,关系什么就都乱了,离开去一个新的环境也好。
“嗯。”
他第二天就不再来了,托人给我带了话,说他总会把受得还回去。我也是搞不懂男生到底有些时候在想什么,可能他真的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委屈吧,我搞不懂那种感觉。生活似乎又恢复平静。
“齐杨!”上课时候宁瑶低声从后面喊我。
我看着专注上课的数学老师,回头看。宁瑶就从地下扔过来个纸团。
“咱们俩下节课逃课吧,今天陈承过生日,我告诉过你的,咱们一会走,晚自习再回来。”
“他是今天过生日阿?!”我拆开回复完又把它团起来趁老师不注意扔了回去。
“嗯啊,你忘记了阿?!一起出去嗨吧,反正下节课是代课老师,不会发现的。”
“恩,等一会翻墙出去吧。”
“行,一会儿我先让陈承从后门那儿接应咱们俩。”
“妥妥的。”
下课之后,我俩就从小卖店后面的墙翻了出去,先翻过去的陈承在下面接着我们俩。
“走吧,先去吃饭吧。”
陈承拉着宁瑶,李帅和我们几个跟在后面讲很多无聊的笑话。吃的是烧烤,因为我不太会照顾自己,宁瑶一直在旁边照顾我,给我夹菜,帮我剥鸡蛋,城承在一边都吃醋了。
“媳妇,你怎么不照顾照顾我阿。”陈承叼着烟,对着宁瑶耍无赖。
“你是手脚断了嘛,自己弄。”宁瑶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大家开始哄笑起来,陈承冷哼了一声,狠狠吻住宁瑶,半天才松开。
“喂!秀什么恩爱!太过分了阿,我代表光大单身抗议!”大家开始控诉起来。
“有本事,你们也找一个,省着成天说我辣你们的眼睛阿,哈哈。”陈承嚣张的说。
吃完饭,站在街道上,天已经擦黑了。
“走吧,去狂潮。”陈承大手一挥。
那是个KTV的名字。KTV桌子上都有几排酒,进来的时候李帅那个麦霸就开始点歌开唱了,我坐在一边,吃着薯片。大家开始聊天,起哄,让陈承他们俩打kiss,计时,疯狂的无拘无束。玩闹了一会儿,陈承朝我走过来,拿起桌上的酒。
“喂,跟我喝酒!敢不敢阿?”
“来就来,不就拼个酒吗,谁怕谁啊!”
感谢初中曾疯狂的生活,带给我现在好的酒量。
我推了推旁边的人,旁边那人就起身让出地方坐到别处去了,让服务生摆出两排酒,二十四瓶。
“预备,开始!”
我俩同时拿起各自一排的酒,开始喝,有些沫子顺着仰起来的脖子流到衣服里,湿了一片,这时候李帅在唱王妃,节奏强到爆,整个包房光影闪烁,大家尖叫着看我们嘎酒,和歌声混成一片。
“这边陈承开始第四瓶了……齐杨也到了第四瓶了,究竟谁会先喝完呢?陈承第五瓶了!”
……
“你们别喝了!晚上还上课!”宁瑶站在我们面前喊。
她去拉陈承,陈承没有听,拽我,我没有理会,喝完就把空瓶子往旁边一放,有时候也不在意放没放稳,就随便一丢就又抓起一瓶,起开瓶盖,摸着胸口打了几个嗝接着喝。
“你们俩怎么就杠上了!”
宁瑶实在没办法,搬了个凳子,坐到那看我俩喝。
从里面出来,陈承是他们班一男生扶着,我被宁瑶架着,两个人都喝多了。
回了班里,我拉起放在椅子上的校服盖在身上趴桌子开始睡觉,感觉太晕了,觉得整个世界以我为原点晃来晃去的。不知睡了多久,感觉有人喊我的名字,没想理会,就把摇晃我胳膊的人打开,结果换来了更剧烈的摇晃,不耐烦的睁眼一看,班主任暴怒的现在我旁边,像是一个恶鬼。
“你给我出去醒醒酒去!这么大酒味!到底干了什么!出去!”
我拿起在身上的校服,甩在肩上走了出去,班主任紧随其后。
经过一番狂轰滥炸的思想教育,在我敷衍的聆听下,“宋江”终于走了,我也终于得了到消停呆着的时间,把窗户打开,回到门旁边的墙上靠着,觉得有些冷,便把校服穿上。风吹的校服鼓了起来,透心凉,把被酒弄湿的衣服渐渐吹干,酒味也被渐渐吹离开我。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貌似是短信。侧头看了一下班里,偷偷踮着脚走过去,进了不远处的厕所。坐靠着暖气片,用厕所门挡住自己。
“你为什么跟他们在一起!跟我敌人在一起!”是刘明,让我觉得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
“你跟陈承他们出去了是不是!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走么!”
“你就这么对我!亏我们认识那么多年!”
“我是跟宁瑶出去,要不就她们两个女生。”我有些生气了感觉。
“借口!你站到他们那边去了是不是。是不是!”
“随便你怎么说!”我生气的把手机揣进兜里。
晚上,躺在寝室里,看着和陈承打电话黏黏糊糊的宁瑶,和在旁边听着努力扫鸡皮疙瘩的阿萌李梓,上网准备告诉齐天明天早上要吃什么。
却刘明发的说说,说我是叛徒,说我的学校再无他的朋友。打开短信开始质问,可是大家都没有好的语气,不一会,遍满屏幕都是彼此极力伤害的话,极尽恶毒的语言,因为太了解,戳痛处完全不用思考和犹豫。
可我没想到他居然会牵连到别人,说我变了,说我再也不是他的朋友,看着满屏幕无休止的谩骂和指责我感觉特别特别累,明明那么久的朋友,可却连最基本的信任的没有,只有怀疑、揣测、责骂,真心觉得特别没意思。
最后,我删除了他所有联系方式。扣扣也设置答对问题才能添加。可他又跟我们共同的朋友不分是非黑白的说了我一通,跟他们诉苦都是我的错,看着不少人带着责怪来问我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我真的想给他们几个狠狠的大嘴巴子,我没有解释,也没有回复,只是发了一条所有事情经过的说说就下了号,跟他,也就这么,绝交了。
突来的事情让我心情特别不好,就好像天阴的吓人但就是不下雨的憋屈感觉,有苦说不出,终于还是难受,去找了我哥好好吐了一通苦水,据说没几天,齐天就找朋友给他教训了,出了我心中积压的一股恶气,然而我却没想到,更压抑的日子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