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伊莎和阿米娜婆婆走向了那帐篷内,沙风心中有些着急,谁都知道,那白色帐篷意味着什么,沙风想紧跟着娜伊莎的身后,可刚刚的那两个统领喊道:“哎---你干什么去?帐篷内只需要两个人便罢了,外边的这些活儿还没人干呢?再说了,我们郡主不喜欢男人随便进她的帐篷,还是让这两个婢女进去伺候着吧!”
沙风想理论,月儿却拉了拉他的袖口,他才忍下这口气,眼看着娜伊莎走进了那像地狱一般的帐篷,他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钻进那个帐篷。
在娜伊莎和阿米娜婆婆走进帐篷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便听到帐篷内发出一阵打斗的声响,众人皆停下手中正在打理的行装,纷纷四散躲避,沙风将那帐外的侍卫纷纷打倒在地,手中的追星剑将那帐门割裂开来,帐中飞出些许的碗瓶向沙风砸来,他躲闪不及,碎片将他的额头打出了鲜血,月儿喊道:“小心!陛下!”
鲜血飞溅,娜依沙将面具取下,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哼!原来是你?!娜伊莎?!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哈迪曼疯狂的喊道,天夏道:“别跟他罗嗦了!哈迪曼!你不是要复仇吗?今日他们都来了!这是多么的巧啊!不用我们特意找了!猿人呢?还不将他们撕成碎片?!”
帐外已然冲进了长着尖尖獠牙,半人半兽的匈奴猿人,他们发出的怪叫让人毛骨悚然,天夏口中吹着不同节奏的叶片,那猿人首先扑向了被冲散在一旁的娜伊莎,沙风迅疾般的奔至娜伊莎身旁,挥剑砍掉了其中一个猿人的手臂,鲜血四溅,喷向了四处,阿米娜挥手间将天夏手中的叶片打落,二人赤手打了起来,而那些刚刚还面露凶相的匈奴猿人突然像是失去了恶斗的勇猛,有的在捡拾地上散落的野果充饥,有的则像是很久没有休息一样,躺倒在角落里呼呼大睡起来,看到猿人失去了控制,哈迪曼有些害怕,惊慌中被阿米娜打倒在地,不得动弹,娜伊莎抵挡不过那天夏郡主的处处相逼,有些招架不住,阿米娜喊道:“娜伊莎!吹那玉笛!快呀!我给你的玉笛!”
“丽莎!我来帮你!”沙风直冲向天夏,两对宝剑相互碰撞产生的火花儿让众人一阵眼花缭乱,天夏的身形娇小,动作迅速,虽然沙风拥有锋利无比的追星剑,可终究是心存善意,每一剑都是手下留情,可那天夏郡主却是一副杀手的狠心肠,每一剑都是要置人于死地,不一会儿,沙风的衣服上已是被利剑划破了好几道口子了,有几次还差一点就被划伤了,天夏自小到大受到的是杀手的训练,下手也是格外的狠心,两人斗得是不分上下,周边的匈奴残余已被阿米娜和巴图尔还有月儿姑娘杀得所剩无几了,只是这天夏难以对付,娜伊莎在阿米娜婆婆的提醒下拿出了那只白玉笛,看着那步步都在退让的沙风,娜伊莎的笛音绵延而起,空气中好似弥漫了许多的白色花朵,纷纷飘落而下,众人皆看向已被划破的帐篷上方,那是一股从天而降的白色雪莲光柱,每一朵雪莲花瓣上还有颗颗的露珠儿,像是闪耀的钻石,闪着灼灼的光华,它唤醒了人们心底深处最善良的心声,致使凶恶的猿人收起了它们尖利的牙齿,眼巴巴的望着那些莲花,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它们的主人是谁,唯唯诺诺的看向了吹笛的娜伊莎,暴戾之气骤然之间消失殆尽,乖乖的畏缩在角落,静静倾听着那赏心的笛音,哈蒂曼的头剧烈的疼痛起来,莲花飞溅之处惊起千万般的变化,四周围本已凋谢的树木花草,顷刻间由枯黄变的翠绿,蓦然间抽出了新芽,生长在帐篷的周边,天夏的剑上滴落了那莲花的露珠,光影利剑处变为柔和的阳光,将天夏冰冷的心瞬间开始融化,她感到心中似有万千的火苗儿在蔓延到她的全身,手中的利剑终于抵挡不住这如火般的热情和善良,在沙风的猛烈攻势下,掉落在地上的利剑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紧跟着几条编制的长长发辫被割断掉落在剑柄边,天夏的眼前便是那突然停下的追星,此时的沙风王,如若在用些力气向前方刺去,天夏变成了他的剑下魂,天夏的身上发出一道亮光,粘土娃娃晃着亮闪闪的强光钻了出来,伴随着那笛音飘向了娜依沙的身边,娜依沙口中的笛音渐渐隐去,粘土娃娃掉落在她张开的手中,四周围的奇异景象也开始慢慢发生着细微的变化,阿米娜道:“快些将那猿人捆绑起来,不然,几个时辰之后,它们又会恢复原貌的!”
娜依沙看看沙风:“陛下!别杀她!求你了!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沙风蓦地抽回剑柄,将它插回剑鞘,道:“暂且饶了你!”他拿起那身旁的绳子将她捆了个结实。
那天夏并不领情,而是破口大骂起来:“哼!要杀便杀!何必假惺惺的饶了我们呢?!不如给我来个痛快的!”
娜依沙道:“我不会杀你的!天夏郡主!如今,牧野王已死,匈奴大势已去,你身为他们最高的统领,理应对他们做出日后的打算,而不是一味的使用武力,那样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而且,最终也会使你们的部落遭受灭亡,这么多年的基业,天夏郡主不会一点都不可惜吧?不如,弃暗投明,不在烧杀强掳,重新做人,多做善事,多行善举,那样岂不是更好?”
“别再假装善良了!我亲爱的娜依沙!我是不会向你屈服的!没想到,我还是输在你手中了!好吧!我认命!你想怎么处置悉听尊便吧!”
“阿夏,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一味强取豪夺,杀戮破坏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难道,你要做第二个牧野王吗?!你从来没想过,那些被你杀掉的人,他们的父母、孩子都不会难过吗?难道,你不想你的父母吗?”
阿夏听到父母两个字,心中突然一阵抽搐,冷笑道:“父母?!十年前我被牧野王领进匈奴大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在我的世界里,除了练功,执行牧野王的命令,就是杀人!”
“那么!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他们吗?也许,他们在某个地方等待着你呢?!我知道,阿夏郡主的心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不然,不会在看到一个被送到匈奴大营充当俘虏的楼兰世子快要被饿死的时候,去救他!她的心中一定是充满了善良的!不是吗?!”
阿夏有些恍惚,她努力回想自己在匈奴大营的每一点每一滴,除了血腥和杀戮之外,好似还有一处最柔软的地方刺痛了她,她脑海中忽然闪过自己曾经跟某个楼兰大叔的点点滴滴,那第一次杀人之后的倾诉对象,自己每次受到惩罚和训斥之后楼兰大叔都会安慰她,并给她讲一个好听的故事,每次听楼兰大叔讲完故事,她都会觉得自己快乐极了,大叔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她也时常把大叔当成自己的亲人,直到大叔逃走的那一天。。。。。。。
“怎么?你想起来了吗?我知道,阿夏郡主,你的本身是善良的,只是你一直被牧野王控制着,才做出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不过,那个曾经被你救过的人让我转告你,他希望你改邪归正,忘记从前的一切,重新做人!这样,不好吗?!”娜伊莎慢慢伸出她的手,轻轻放在了阿夏的手上,阿夏心中一惊,看了看娜伊莎,又看了看被娜伊莎握紧的手,语气和缓了下来:“大叔,他。。。他还好吗?”
“你放心!我会带你去见他的!只要你答应和解!”娜伊莎终于说出了她的真正目的,阿夏心中的善良似乎被娜伊莎唤醒了,她看着娜伊莎点点头,而不远处的哈迪曼看到发生巨大变化的阿夏,愤怒的喊叫起来:“郡主!不要听她的!你难道忘了吗?是谁让你承受惩罚被牧野王打骂的?还有,不管怎么说,都是牧野把你一手带大的,他是你的义父,难道他死了,你不该给他报仇吗?!”
阿夏的手抽搐了一下,她痛苦的甩了甩头,月儿忙将一块帕子塞进了哈迪曼的口中,阻止她继续再说下去,阿夏想抽回手,娜伊莎却又一次握紧了她的手:“阿夏,我知道这些年你过的很苦,你也很爱戴你的这些部下,每年的古尔邦节来临之前,你都会向牧野催要‘蔻’麻黄的解药,因为你知道,如果拿不到解药,你和你的这些部下都会死的,为了这些年他们跟随你出生入死,你也不能再错下去了!对吗?为了他们,也为了你自己,我们别再为敌了?!别再打下去了!好吗?”
阿夏看了看那些已被治服的猿人和侍从,他们正用求助的眼神望着自己,她长叹一口气:“好吧!我们就暂时和解吧!不过,我有个要求。”
娜伊莎高兴的问道:“阿夏郡主,只要你答应和解,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商量的。”
阿夏道:“我要‘五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