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们已经行了一日了,休息一下吧?!马儿也累了!”西琳看看天空中被风沙掩盖的阳光,离开且弥后,这里又是一片荒漠,据尉迟天盛说,这条路是通往于阗国最近的一条路了,为了早一日到达于阗国,尉迟天盛不惜拖着戏班里的人穿越这片荒漠,那班主虽然满肚子不满,可也不敢说什么,娜依沙见已经脱离了且弥国,便放松了警惕,这才注意起天盛和他的戏班来,看看现在的形式,天盛倒像是戏班的主人,那班主便成了跑龙套的了!
休息时刻,娜依沙便问道:“尉迟天盛,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跑龙套的?你也不是在戏班里一个简单吹笛的人!”
天盛笑道:“公主说笑了,我一个吹笛的能有什么,不要胡思乱想了!”
娜依沙道:“天盛,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弟弟一样对待了!你就不要再瞒我了!”
娜依沙看着笑嘻嘻的天盛,天盛道:“公主放心,我也是早就把你当成我的姐姐一般对待了,只是,弟弟现在不便相告,总之,姐姐要相信我,我不会伤害姐姐就是了。”
娜依沙不在追问,又问道:“我们这是到哪里了?难道又要穿过这片荒漠吗?”
天盛道:“是啊,这便是最近的路了!”
娜伊莎向天空望了望,那空气中弥漫着黄沙的味道,她对天盛道:“看样子,又要刮风沙了!这大漠中的天气总是这样说变就变。”
不远处的山丘上,隐隐约约看到几个正在赶路的贫民,看样子像是从哪里逃出来的,不但衣服褴褛,而且面黄肌瘦,走进细看,穿着打扮似是楼兰人,娜伊莎不禁问道:“这位大叔!你们这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啊?!”
那头戴一顶破毡帽的白胡子大叔道:“唉!姑娘,我们是从楼兰逃出来的,不然,我们都要被活活折磨死了!”
娜伊莎忙问道:“为什么?楼兰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白胡子大叔又道:“楼兰城内瘟疫盛行,许多人得了不治之症,死了很多人,我的孩子已经死了一个了,没有办法,我只好带着二女儿和三女儿离开了,不然我们可能都活不成了!”
“什么?!瘟疫?!那,那宫城中就没有人救治吗?”娜伊莎又问道,那大叔直摇头:“听说,楼兰的老国王也得了重病,这几年边境的护林都被毁了,风沙蔓延了很多地方,我们的家园都被风沙掩埋了!。。。。。。”
后来大叔说了些什么,娜伊莎完全没有听进去,而是傻傻的站在那里,西琳着急的问道:“公主,怎么了?您说句话啊!别吓我啊?”
天盛吩咐人给了那大叔和他的孩子些吃的还有银钱,又让人给了他们一匹马儿,让他们上了路,又看了看发呆的娜伊莎,劝道:“姐姐,要不要回楼兰去看看。。。。。”
娜伊莎忽然一口气涌上心头,一丝甜腥自口中吐出,整个人如同掉入冰窖一般,西琳叫到:“公主!怎么了?快,天盛哥,帮我扶公主休息一会儿!”
娜伊莎只是眼含泪水向西琳道:“西琳!我们回楼兰!”
“好!公主别急!也许。。。也许没有那个大叔说的那么差呢?”
“是啊!姐姐莫急,也许是流言呢!我相信,国王陛下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天盛劝道,他抬头看看,天空中飞过几只鸽子,不停的在头顶盘旋,他的脸色一沉,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那其中的一只鸽子落到了他的手上,他麻利的解下那只鸽子脚上绑着的红丝带,然后打开看了看,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西琳凑上来问道:“怎么了?是谁给你飞鸽传书?”天盛忙把手中的布条握起,道:“没什么!我不能与你们同行了!”
西琳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你要去哪里?”
天盛道:“我母亲病危,我要回家了!事情紧急,不能跟你们细说。”思量一番,将自己脖间挂着的一块美玉解下,放到娜伊莎的手中:“姐姐,这块儿玉自我下生时就跟着我了,如今,与姐姐相识一场,也是前世修来的缘分,他日如若有缘能在见面,也好有个见证,见玉如同见我一般,姐姐一定好好保存!”
娜伊莎看看那块白玉,轻声说道:“多谢天盛!既然你有要事,那,我们就此拜别了!如若有缘我们会再见的!”
天盛附在班主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那班主继而带领剩余的人准备向反方向继续前行,天盛欲上马,忽而转身又走到娜伊莎的身边,道:“姐姐要多保重身体!凡事多想开点儿!天盛就此拜别了!”他行了一礼,与那班主和戏班的几人又向南边继续前行,娜伊莎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有些恋恋不舍,想到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就算遇到知己也不可能永远相行,终究还有一别,娜依沙看到天盛的戏班只剩下星点的背影,西琳问道:“公主,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快些走吧!不然,天黑了,我们就辨不清楚方向了!”
娜伊莎点点头,与西琳上了马,两人也继续前行,大漠之中的寒风刮过,虽然两人都围着面纱,却仍然感到那刀割般的刺痛,又行了半日,天开始阴沉起来,转瞬间就飘起了大雪,让人的心也感到了压抑,那马儿的脚步也开始放慢了,一路行来,方圆百里没有一丝人影,西琳伸手呵了一口气,在看到不远处的罗布泊时,西琳兴奋的喊道:“快看啊!公主!是罗布泊!我们到罗布泊了!”西琳跳下马,望着那已被寒冷冰冻的湖面,高兴的看着娜伊莎,整个冰面像是一面通透的铜镜一般,娜伊莎长吁一口气,看看漫天的大雪,叹道:“父王!母后!女儿回来了!”她加快了脚步,心恨不得立刻飞奔回宫城,西琳问道:“公主,你冷不冷?将那件白色的斗篷披上吧?”
“西琳,我们快些走!过去罗布泊,就是楼兰城了!我现在恨不得立刻飞过去!我。。。。”娜依沙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一声鹰儿的长啸,二人抬头看去,半空中飞过一只巨大的苍鹰,鸣叫着呼啸而过,那叫声似是久别重逢,在她们头顶盘旋几圈后扑棱棱落在不远处的一块山石上,那头顶的红色绒毛在白色雪光的映照下分外刺眼,娜依沙心中一颤,唤道:“火儿!!”那鹰儿发出几声轻微的鸣叫声,一双伶俐的双眼盯着娜依沙,那鹰爪扑腾腾几声靠近了娜依沙,伸出它的鹰头,娜依沙也看着火儿,心中一阵欣喜,伸手抚摸了它的头,亲昵的样子像是两个老朋友重逢一般,雪地上响起“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娜依沙砰然的心跳声,总归要面对他,娜依沙转身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心立刻沉到湖底,刚刚想好的话语一时间哽在喉间,那人慢慢卸下脸前的面纱,笑意浮现在那张迷人的脸上:“好久不见了,娜依沙公主!最近可好啊?”
西琳惊叫道:“哈蒂曼!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我怎么不能在这里?难道我不应该当面问问娜依沙吗?!为何陛下只对你一人情有独钟?还要将我娶到龟兹国!如果不是你的出现,陛下怎会对我置之不理?!而你,我的结拜姐妹,又说代替我进宫救我于水火,却不知道是要争夺王后之位,将我骗的团团转!心机如此之深!是我也万万没有想到的!。。。。”
“我没有!妹妹!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欺骗过你,我已经离开龟兹国了,就是想你能跟陛下好好生活,我不会再去打扰你们了,你实在是误会我了!我没有要抢夺你的王后之位!”
“住口!娜依沙!不要再惺惺作态了!我今日就是要向你讨回一个公道!”说罢哈蒂曼忽而抽出深藏在身旁的短柄刀,向娜依沙刺去,西琳惊叫间,不知从哪里射出一支羽箭,不偏不倚,将哈蒂曼的刀柄打落,继而传来一声马儿的嘶鸣声,能有如此力道用羽箭将刀柄打落的人,毕竟不是等闲之辈,三人望去,骑在那骏马之上的是一个年轻男子,那湖蓝色眼睛闪过,娜依沙喊道:“萨迪克!”
那男子几步奔至娜依沙身旁,问道:“真的是你!丽莎?!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回来了?!”
“是我!我是丽莎!萨迪克!宫里还好吗?父王他好吗?怎么我们一路上都看到那么多的难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从你走了以后,国王陛下就病倒了,为了预防匈奴兵,陛下命人建造长城,边境的树木已砍伐的不计其数了,可没想到风沙却是凶猛,不少居民的家园被毁,如今,又不知怎得城中又流行起瘟疫来了,很多人是上吐下泻,食水不进,我已派人将宫中的药医请出,给那些伤痛的人治病,城中仍然有不少人逃亡,我这次出城就是为了阻止他们的,在这样下去,楼兰城要空了!”
“怎么会这样?我要见父王!快带我回宫去!”
“好!”萨迪克看了看跌倒在地上的哈迪曼,又向娜伊莎问道:“她是谁?丽莎!为什么要害你?”
娜伊莎道:“没事,是误会,萨迪克,我们快些走吧!我不认识她!”又转向哈迪曼道:“你快些走吧!姑娘!别再跟着来了!不然,萨迪克会要你的命的!”
那哈迪曼冷哼一声,捡起地上的佩刀,慌慌张张的逃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娜伊莎长叹了一口气:“萨迪克,我们走吧!不必理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