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啊!”若兰叹了口气,牵了方婉蓉的手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姑母不跟你说,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不管她怎样做,一切都是为了你过得好。”
方婉蓉想了想,跟着叹了声气,却是什么也没说。
从宫里面透出有意让她给四皇子当侧妃后,娘和爹爹便打定主意一定要在旨意下达前给她尽快的说门亲,可是一时间说亲哪有那么容易。再说,这里面还搁着一个皇帝!皇帝是什么人?是高兴便能将你捧上天,不高兴便能将你踩成泥的那个人。
虽说,爹爹很得圣心,可这一切的前提是爹爹的忠心。忠心是什么?忠心就是皇帝指哪你打哪,皇帝要你三更死,你不就能活五更!现如今,皇帝隐隐的透了意思出来,爹爹不能明着拒了,便只能装一回糊涂,尽快的替她寻门亲事。
可是……方婉蓉咽了咽涩涩的喉咙,抬头看了若兰道:“大表姐,我总算是知道了,这世间最难的便是女子了。”
“傻瓜!”若兰抬手抚了方婉蓉的脸,轻声道:“怕什么呢?天塌了还有姑父和姑母替你顶着呢。”
方婉蓉笑了笑,转身对金兰吩咐道:“你去打听下,看看这薛太太是哪家的夫人。”
“是,姑娘。”
金兰退了下去。
若兰看着金兰退了下去,便没再劝方婉蓉,两人便顺着两侧的长廊看起了一侧的壁画,壁画是以几则小故事里的人物为主题,画的技巧谈不上多好,故事内容讲的是广为人知的三宵娘娘施恩救徐公的故事。
“咦,我们怎么走这来了。”
若兰抬头,果然,两人边走边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离了正殿,走上了偏殿的长廊里。
“回去吧,金兰那丫头也该回来了。”若兰笑了对方婉蓉道。
两人正欲顺着来时的路往回去,忽的身后殿门“咯吱”一声打开。
若兰与方婉蓉齐齐的回头看去。便看到一年约三旬着居士青袍的妇人正从殿门里走出来,妇人青螺眉黛脸若明月,顾盼颌首间让人惊为天人!似乎没有想到出殿便会遇见人,怔了一怔过后,连忙取了一侧梳着妇人发髻的丫鬟手里的帷帽戴上。
妇人身侧的丫鬟鹅蛋脸,身形玲珑并没有一般嫁作人妇后妇人的腰身,要不是那妇人发髻,任谁也看得出,她便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
两人匆匆的自若兰身侧走过。
“真美!”直至妇人走远了,方婉蓉才捂了胸口长长的出了口气,对怔愣不语的若兰道:“大表姐,你有没有觉得,适才那位居士看起来很是有些脸熟呢!”
若兰点了点头,她初见那妇人时也是惊艳之至,但过后却是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又肯定自己一定没有见过这妇人!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是由何而来?
“你也觉得脸熟?”若兰看了方婉蓉问道。
方婉蓉点头,“我总觉得我好似在哪里看过她,可是又不记得自己在哪里看过。”
“我也有这种感觉。”若兰轻声道。
长廊深深,空气中似乎还留有妇人的芝兰芳桂之香!
“姑娘!”
一声轻呼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金兰满头碎汗的拾了裙摆朝二人走来。
“姑娘让奴婢好找。”
“咦,我让黄婵候在那等你,你没看到她?”若兰疑惑的看了金兰道。
金兰摇头,“奴婢一路过来,也没看到她啊!”
“这馋嘴丫头,不知道又跑哪去了。”若兰失笑道:“回头我得好好收拾她一番,不然下次还不得把我给卖了换吃的。”
“她怕是没那胆吧!”金兰怔怔的说道。
方婉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推了若兰道:“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金兰是个实心的,别没吓着你那黄婵,到把她吓坏了。”
金兰这才知道若兰是说笑,讪讪的笑了笑,对方婉蓉道:“姑娘,奴婢都打听清楚了。”
方婉蓉点了点头,看了四周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另寻个地儿吧!”
若兰点头。
三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才走到一半,便看到慌慌张张往这边寻来的黄婵。
“你又跑哪去馋嘴了。”若兰逮了黄婵训道:“让你守在外面等金兰,你一个人跑哪去了?”
“奶奶,您可是冤枉死奴婢了。”黄婵顿时喊起了冤,她回头指了身后道:“奴婢就在那一直候着金兰,可是忽的便来了几个黑脸的婆子,二话不说,将奴婢给赶到一边去了。”
“黑脸婆子?”若兰与方婉蓉对视一眼,想起她们之前遇到的那个惊为天人的妇人,想了想,问道:“那怎的,我们初始进去的时候,却是没人拦呢?”
“奴婢被赶到一边的时候,听她们闲聊,好似,先前是她们偷偷去求签了。”
这到是有可能!
若兰暗忖,想来,她与方婉蓉进去的时候赶巧捡了个漏!
“奶奶。”黄婵忽的压低了声音上前在若兰耳边轻声道:“奴婢听着,她们那些人好似是瑞郡王府的人!”
若兰悚然一惊。
瑞郡王府?
“男方是羽林卫南指挥使下的一个千户的弟弟,父母早逝,只留下一个兄长。”若兰将白日里的事细细说与身侧的江惟清听,“兄长和嫂嫂都是憨厚之人,我看着那薛氏待人接物很是平和,想来表妹嫁进去,妯娌之间定是能相处的好的!”
江惟清一手玩着若兰如海藻似的长发,一边闭了眼,轻轻的拍着怀里的若兰。
“不过……”若兰话声一顿。
江惟清拍着她的手便停了停,低下头看了她道:“怎么了?”
若兰笑了笑,将脸埋在他的温热的胸前,轻声道:“表妹是个极爱孔方兄的,虽说免了侍候翁婆之苦,但这银钱上,怕是也要郁闷至极了!”
方惟清闻言,不由便轻笑出声。
他到是不知道,这方家的姑娘还有这个爱好!
“那简单。”方惟清笑了道:“待她出嫁的时候,你直接拿个三千两的银票给她作添妆便是,想来,她以后看到你,肯定比看到孔方兄还要亲!”
“三千两!”若兰霍然直他胸前翻身坐起,眸子瞪得大大的看了他,一迭声道:“你当我有金山银矿呢!三千两……”
江惟清极少看到她这般失态,眼见她一脸好似看到死耗子的样子,不由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将她拽回怀里,低声道:“怎么,你没有吗?顾记今年接的订单可是排到了明年的开春,你明明就是个地主婆,还跟我哭穷呢?”
顾记!
若兰怔了怔,在他怀里挣扎着将脸抬起,盯了江惟清看,说道:“你怎么知道顾记?”
“我媳妇的什么事我不知道?”江惟清抬手将若兰散落到脸上的头发拨开,手指细细的抚过她吹弹可破的肌肤,眸色一暗,轻声道:“好了,别心疼了,那三千两,我拿给你便是。”
“你拿给我!”
若兰这会子却是表现的比知晓他知道顾记还要惊悚,她使力推开他往她身上挤的身子,吸了口气道:“你每个月的月例才十两银子,你三千两到哪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