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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漠逐狼

九月份草原的清晨已经有些许的凉意了,此时一个女人正在蒙古包外挤着牛奶。突然身后跑过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把抱住女人的脖子嚷道:“娘,爹说他不吃早饭了。他急着要和杜叔叔他们去山上打狼,最近村里好几户人家的羊都被狼袭击了。”

“不吃饭哪里有力气打狼?”娘略显关心的说道。

“爹带了一壶烧酒,他说有酒就有力气。”

“唉,就是不爱惜身体。”娘心疼的说道。

“娘,要不你给我带一块羊肉,我去给爹送去。”女孩调皮的说道。

“呦,你不要命了。打狼是闹着玩的?你一个女孩子去万一遇到什么意外怎么办?”

“娘……”女孩撒娇的说道:“你就让我去嘛。不是还有爹嘛,再说杜叔叔他们也都会保护我的。”女孩见娘不说话,接着说道:“再说爹都没有吃饭,你不心疼啊,我把肉给爹送去就回来。”

娘显然有些动心,说道:“那你,把肉给你爹送去马上就回来不许在那多呆。”

“好嘞,就这么定了。”女孩高兴的跳了起来。

女人从蒙古包里拿出三四斤重的羊肉用油纸包好,给女儿绑在马鞍旁,嘱咐女儿说道:“玲玲,给你杜叔叔也那一块,大家一起吃。”莫玲玲答应一声一蹬马镫,这匹白马飞也似的向前窜去。女人在后面远远的望着,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此刻在狼山脚下南坡不远处莫黎筹带领的打狼队已经设好埋伏,准备直搞狼窝。远远的看见狼群慢慢向包围圈里设的诱饵旁靠近过去,但是狼群也很警觉,可能是多年与人类打交道的原因,他们并没有一窝蜂的拥过去,而是有几只狼先过去探路。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咯噔”“咯噔”的马蹄声,狼群听见马蹄声机警的向山下跑去,对于那几只诱饵不再有丝毫留恋。莫黎筹等人回头向马蹄声的方向看去,莫玲玲正骑马飞驰而来。莫黎筹知道,狼群是不可能进包围圈了,一挥手埋伏的村民一起弯弓射箭,射向狼群。可是射程毕竟太远,几乎没有多少射中的。

受到惊吓的狼群迅速向南面跑去,莫黎筹只好带着村民也向南追去。莫玲玲远远的看见爹和村民向南追狼去了,觉得更好玩了也催马跟过去。

就这样一路向南追赶狼群也不知追了多远,狼群突然分成两群向两个方向跑开,莫黎筹马上喊道:“咱们也分开,老杜你带一部分人去西边,再来几个人跟我去东边。”村民们也稀稀拉拉的分开了两伙,莫黎筹等人向东边追了一会来到一个湖边,湖边的水草长的特别高,狼群一下子钻进及腰长的草窠里,村民们一下子就失去了目标。

这时候莫玲玲也追了上来,莫黎筹不看见她还好,一见到她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不在家好好呆着,来这里添什么乱!”

“娘见你没吃早饭,让我给你送些吃的。”莫玲玲撅着小嘴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成功的把责任推到了娘的身上。

“我怕你娘担心都没告诉她,她怎么知道我来打狼?还不是你说的。”莫黎筹见莫玲玲不再说话,也就不再责怪她了。望着茫茫的湖水和及腰长的草窠认谁也不敢钻进去抓狼。“唉,摸索了好两个月,好不容易找到狼的聚集地。这回估计它们又要迁了。”莫黎筹自言自语道。

这时候莫玲玲把油纸包递给莫黎筹说道:“爹你吃一口啊。”

莫黎筹心里还在烦乱,顺手一推说道:“我不吃。”可没想到这一下力气大了,将油纸远远的推了出去,掉在了草窠里。

这一下莫玲玲也生气了,说道:“不吃就不吃,干嘛扔掉!你欺负人,回去我去告诉娘。”说着说着还哭起来了。

“你看看你今天闯的祸,还好意思在这里哭。”莫黎筹一翻身上了马,对着村民说:“走吧,去老杜那边看看吧,这些狼是不会出来了。硬拼的话,别再让狼伤了人。”

村民熙熙攘攘的都上了马,跟着莫黎筹向北边跑去,莫黎筹让女儿闹得有点心烦意乱,以为她会上马跟着一起走,并没有特意嘱咐她上马。可是直到跑出去好半天停下来歇脚的功夫才发现莫玲玲不在队伍里。他心里一边想:“会不会是姑娘家自己回家了,一边又怕她还在湖边,那些狼可都在湖边的草窠里啊。”

“阿虎、巴根,你俩帮我一个忙,一个回湖边看看玲玲还在么。一个去我家看玲玲是不是回家了。不管在不在,都马上回来告诉我,我们就沿着这条路继续向北走。对了巴根如果玲玲在湖边就马上带她回家,不许她去任何地方了。”莫黎筹喊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两个小伙子答应一声策马扬鞭一溜烟走了,莫黎筹带着剩下的村民继续向北追赶杜青山的队伍。

话说莫玲玲本来是和爹赌气,看他们着急走,偏偏不动地方,以为这样爹就会过来哄自己。可是爹好像把她忘了一样带着队伍一溜烟就走了,她一开始以为爹故意吓唬自己一会就能回来。可是等了老半天也不见有人回来,才知道大家是真的没等自己。她赶忙起身要走,想起掉在地上的肉,觉得离她不过一两米远,于是松开马的缰绳,摸进草窠寻找那块肉。可是刚扒开草窠就看见一匹狼伏在地上嘴已经触到那油纸包了,莫玲玲一时吓得不会动了,“啊”的一声刚出来半个音又憋住了,狼也看见了呲着牙咧着嘴,不再理会那肉,而是盯盯的看着莫玲玲。莫玲玲也不敢动了,她知道只要她回头一跑狼一定会从后面扑上来。于是她慢慢的退后,但是狼也慢慢的靠近,这时身后突然一声马嘶,莫玲玲就地一个打滚,滚出五六米一看那匹马已经被三四匹狼咬住了。而周围从草窠里窜出来的狼也越来越多,能有十多匹了。一匹秃尾巴的狼也不知道是饿的急了还是怎么,失去耐心嗖的一下向莫玲玲扑过来,莫玲玲怎么说也是跟莫黎筹练过武功的,从靴子里掏出匕首,一个后空翻躲过狼的一扑同时划开了狼的肚子,血喷了莫玲玲一身和一地,那狼掉在地上没多动一下就死了。

其他的狼见到莫玲玲的厉害,不再冒然进攻,而是慢慢的形成一个包围圈,将莫玲玲困在当中。这时那匹可怜的马已经在嘶鸣中到下了,临倒下前那匹马还望着莫玲玲,不知道是希望她能救它还是不舍的她。狼群的包围圈开始变小了,也有狼尝试着靠近莫玲玲,但是莫玲玲都能及时的挥动匕首将狼逼退。情急之下,莫玲玲使出父亲传授的轻功《纵云术》,这纵云术顾名思义,就是要纵到云彩上去,名字当然是有些夸张的,但是这轻功也绝对不简单一共分九个层次,莫黎筹练到第五层,莫玲玲只练到第二层。最高后一招名字叫九霄云外,意思就是能纵九下,每下能纵一仗九下基本一般的亭台楼阁都可以一纵而上。如今莫玲玲使出来越过几匹狼当然是不在话下。莫玲玲刚一落地,后面的狼群就追过来了,吓得她赶忙向湖里跑去,心想:“狼在水里总没有我游的快吧,只要到水里相信我这条小命就能保住。”想到这里莫玲玲更是拼了命向湖水那边跑去,看着近但是那湖离莫玲玲所处的地方也要二三里地的路程,而且越向湖边跑草就越茂盛,及腰高的草窠根本看不见地面的情况,也不知道狼有没有追上来,反正莫玲玲是拼了命的跑什么都不顾了。离湖水边还有个几十米的时候莫玲玲突然脚下一绊,摔倒在地。这一摔不要紧,只听一个男人的喊声:“哎呦,疼死我了。”

莫玲玲一听地上是个人也吓了一跳问道:“你这人在这里干什么?”不过转念一想,被群狼围捕的时候遇到个同类还是壮胆的,玩一阵这个人是个武林高手呢。

“我,我迷路了,躺这里睡着了。”地上的人坐起来说道。

这个时候莫玲玲已经爬起来回头看这个人,只见一个胖乎乎的男的,满脸都是黑泥看不出模样也看不出年纪了。那男的看见莫玲玲先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莫玲玲很不高兴:“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你是玲玲么?”那男的开心的问道。

“你是谁?”

“我是王英啊。你王大哥啊。”王英说着摸一把脸上的泥,这一下非但没有摸净泥,反而把脸弄得更花了。

“王大哥真的是你啊。”莫玲玲仔细辨认后觉得身形和声音确实是王英。

这时候草丛悉悉簌簌的声音提醒了莫玲玲,赶忙抓起王英的手说道:“快跑,后面有狼追我。”

王英一听“哎呦妈呀”一声怪叫,从地上“噌”的一声蹦起来,两个人一起向湖水边跑去,眼看就要跳到湖里了,王英由于太胖轻功也不如莫玲玲的好,被一匹狼一口咬到小腿上跌倒在地。那狼不急着松口而是向后拖拽王英,可惜王英太胖它拖不动。后面的狼一呼啦围了上来,还有两匹冲向莫玲玲好像是故意要把两个人隔离开。莫玲玲拿着个匕首胡乱的划拉,狼也学的乖巧并不进攻只是让她无法援救王英。

王英那边看狼群把它围起来,看样子马上就要将他分而食之了,一伸手从身后拽出父亲那把赤游剑,用力斩向咬住他小腿的那匹狼,狼头居然应手而落。王英有点诧异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宝剑,没想到这把颜色暗淡、奇形怪状的剑,平时砍根木头都费劲现在居然能一下斩落狼头。狼群显然也吓了一跳,收拢的包围圈慢慢又散开一些,都望向王英手里的剑,剑刃滴着血,王英瞅了瞅确实一点也看不见剑锋。

王英这人胖也有胖的好处就是特别皮实,他发现宝剑如此厉害,完全忘记了小腿的伤口的疼痛,瘸着腿站起来,拿着宝剑胡乱挥舞出去,拦在他和莫玲玲中间的两匹狼也均是狼头落地。狼群发出呜呜的声音,纷纷退回到草窠里。莫玲玲一看乐了,说道:“王大哥,它们害怕你手中的宝剑。”

“嘿嘿,这是我们家祖传的宝剑,还以为这把祖传的剑只是骗人的。这么看来还真是把宝剑嘞。”王英也很高兴,毕竟是死中得活。

正在这个时候,在刚才莫玲玲被狼袭击的地方有一个人骑着马大声的喊道:“玲玲……玲玲……”

莫玲玲看到是来寻找自己的人,于是大声喊道:“巴根叔叔,我在这里。”

巴根骑着马正要过来,莫玲玲喊道:“别过来,草窠里有狼。”莫玲玲生怕唯一的一匹马再被狼咬死,天黑前如果离不开这里,晚上狼再袭击他们,那时就算有宝剑也要被狼吃了。总算还好,三个人骑一匹马虽然挤,但是总算骑着马活着回到了家。

莫玲玲的娘金氏早年也是汉族人,生于西安由于明朝末年得罪了权贵避难到蒙古草原,两个大人带着三个孩子,由于生活困难准备要卖掉最小的女儿金雪,被莫黎筹见到资助了他们一家五口。后来大顺朝建立,金家准备重回中原故乡,金雪感激莫黎筹的大恩,没有跟着父母离开父母兄弟离开大漠,而是嫁给了莫黎筹陪着他一起留了下来。金氏是一个特别贤惠的女人,一方面受过汉人的教育是个大家闺秀一般,另一方面由于逃难的一路遇到很多坎坷又特别能吃苦。莫黎筹知道妻子命苦早年受了很多磨难,所以特别的爱护妻子,夫妻俩之间非常恩爱。

金氏见莫玲玲带着王英来到家里非常高兴,见到王英衣冠不整满脸泥污、又是独自前来,知道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但是猜测王英一定困饿交加并没有多问,特意为他做了几个汉族的菜,王英狼吞虎咽的吃下去,当真是离开家以后就没吃过几顿像样的饭。

等到晚上莫黎筹回来后,莫黎筹见到王英欣喜之外问到王剑夫妇为什么没来,王英一下子触动了伤心处,哭着给大家讲诉了家里发生的不幸以及自己是如何来到大漠的,包括自己上山回来后发现王剑夫妇遇害、自己看见娘留的纸条让他来拿藏宝图、自己启程来大漠由于单纯导致一路上的遭遇,最苦的要算是来到大漠之后不久就迷路了,后来好歹找到那个湖。就不敢再走远了生怕离的远了没吃没喝困死在草原上,之后王英每天只是在湖周围等着有人路过好打听路,总算机缘巧合遇到了莫玲玲。

莫黎筹听后沉吟不语,他知道程金英让王英来找他拿宝图实际就是将孩子托付给他,他得帮助这个孩子去找鲁王,不然以王英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如何能带着宝图千山万水最后送到鲁王手里。

程金英是了解莫黎筹的,她笃定以莫黎筹的为人一定会帮助王英,当初莫黎筹与王剑夫妇没什么交情都能出手相救,现在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如何能不管。

吃完饭莫黎筹草草就睡下了,连莫玲玲白天犯的鲁莽都似乎忘记批评了,实际上他是在盘算着如何将这孩子安全的送到鲁王那里,因为他知道这一趟路不好走,而且听说最近先皇驾崩,也不知道中原现在什么情况,弄不好这一趟就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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