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听见这人表情都变了,面色微微惊讶,他一向待人温和,什么人让他这么生气的样子?“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不必了,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方郁啪地一声挂了电话,面色阴沉。
“郁哥,怎么了?”从来没看过这人这么生气的样子。“没事,一个找麻烦的人。”方郁淡淡说着,脸上还有些余怒。那个杨凡凡还敢来找自己。他现在的生活已经够忙的了,可不希望再被人来插一脚。方郁想着,心里依旧有些不安,就怕平静的生活会出现在什么不好的风波来。
人民医院对面的一栋公寓楼里,杨凡凡弯着身从望远镜里看见两人说笑的画面,手中的手机缓缓的攫紧,连这样也不离不弃,这么幸福吗,真是叫人嫉妒啊……
“吴怀恩,你说,我把他抢过来好不好?”杨凡凡说着咯咯笑了起来,看向微微隆起的腹部,眉眼温柔,“我可是有着终极武器的哦。”
身边的男子低垂着,闻言抬起头来,“小姐不是最恨第三者么。?”那为什么还要去破坏别人家庭呢。
“咯咯……”杨凡凡低笑起来,“没错,可是如果是她主动的离开,我不就正大光明了么?为什么她能拥有最好的,而我不能呢。”男子闻言又垂下了头去,又听她道,“你看着吧,我会让你看见,这世上,没有什么感情,是牢不可摧的,只要有一根头发丝的裂缝,就能攻破一墙道。”
她声音甜美,语气冷漠,吴怀恩闻之全身发冷。
花想容吩咐着方郁回家拿些事物来,一边往回而去,转动着轮椅往里而去,却在遇到台阶时挡了道,叹息了声,低声身后的小护士道,“小芳,能帮我一把吗?”后面的人没有声音,只是轮椅突然升高,上了台阶去。花想容心道这小护士可真是表里不一,看起来瘦小的样子,力气居然这么大。
“谢谢。”花想容笑着道谢,又转动着轮椅往病房而去。一路经过的无数小护士都向她投来讶异的眼光。“怎么了?”花想容看他们眼色怪异,笑道,“莫非是我脸上生花了?”平常照顾她的小护士看了看她身后,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嘴,脸却红了起来。
“没什么,花小姐今天的气色不错。”小护士说着,一边给她换上了输液。
“对呀,今天外面的天气很好,让人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花想容笑着,看着床的高度,撑着身想要站起挪到床上去。忽地身后一双铁臂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谢谢。”花微笑说着,却在一转头看见那人的脸时,吓了一跳,身子猛地往后倒去。“小心——”顾云浩一把将她扶住。花想容猛地甩开他,一脸古怪的看向他,脸色难看的很,“怎么会是你?你来干什么?”
“你出了事,我怎么能不来看你?”顾云浩脸上的笑像是要哭出来般,眼里酸涩的难受,这人即使是这般,脸上依然如固的恬静温雅。要他如何不难过,和喜欢。
“多谢,现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花想容不想看见这人,也觉得没有什么必要。背对着他转身,冷声道,“你走吧,我要休息了。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来这,并不合适。”不管曾经如何,他们都已经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去打破原有的平静。
顾云浩脸上的悲伤这才流露了一丝出来,但也是强作掩饰,看着她倔强的背影,低低道,“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下次再来看你。”
花想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咬着牙关。听到脚步声远去,这才转身坐了起来,抿紧了唇,心情依旧起伏不定,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一定要这么阴魂不散的缠着自己吗?
“花小姐,他好帅啊,好酷,你们是什么关系?”一边的小护士早八卦的凑了过来。
“是曾经认识的一个人而已。没有关系。”花想容微笑说着,低垂下眉,抚了抚指尖的婚戒,心头苦涩,是啊,再没有关系了。
顾云浩出了医院,张子飞就迎了上前,“怎么样,花小姐没事吗?”
顾云浩眨了眨发红的眼,瞪他一眼,“你去试试无法行走,就知道有没有事。”张子飞一滞,知道现在惹不得老板,正在气头上呢。两人上了车去,张子飞从一牛皮纸带里取出一叠资料道,“这是老板你要的世界上顶尖的物疗师,复健师的资料。”
“很好,无论花多少钱,让他们立刻到国内。”顾云浩淡淡的下着命令,指尖都还在发颤着,看着那人在轮椅上一步一步的移动着,心也跟着一步一步的跟着揪起,一阵一阵的痛了起来。
“走吧。”
“是他?他们是什么关系?”杨凡凡收回从目光,没想到会无意中看见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吴怀恩,去查查这个人和姓花的什么关系,越详细越好。”杨凡凡淡淡说着。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个很好的盟友呢,想着又笑了起来。
“是,小姐。”吴怀恩声音波澜不惊的说着。这人决定的事情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只能看着她横冲直撞的越走越远,哪怕是头破血流,也不会放弃。而他,只能在一边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小姐,你不会伤害她吧。”想了想吴怀恩顿了一步问道。
“呵,怎么会,我只是从她手里抢人,又不是要她的命,放心,我可不是我那黑社会的妈!!”她冷冷讥讽着。吴怀恩终于松了口气,这才开门而去。
杨凡凡又调动着镜头,对准花想容的病房窗户,看见她悠然的拿着一本游记看着,面上表情淡然平静,外表却如一朵雏菊般柔弱,在遇见这样的人生重创时,依然能这般的淡然相对,眼底没有怨怼和不满,没有别的瘫痪者那般的颓废和失志,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杨凡凡好奇的想着,对这人又了些激赏,难怪方郁会如此迷恋,倒是个不错的人,可惜了。
“如果我们不是情敌,我真想和你做朋友呢。”她喃喃说着,又自言自语道,“看来我们并没有那样的缘分。”
又从镜头里看见方郁提着饭盒进来,正一口一口相喂着,花想容说了什么,两人都笑了起来。看着看着,杨凡凡心里就升起了一股寂寞,还有失落,想要得到的欲望就更加的强烈。
“我已经联系了一些不错的物疗师,届时你可要乖乖的配合,明白吗?”方郁说着,眼底含着笑意,只要这人还愿意偿试,那他就再安慰许多。
“放心,我是一个很好的病人,而且我也希望自己能再站起来,只是,这过程可能需要很久,十年,二十年,郁哥,你准备好了吗?”花想容笑说着,奇迹是人的努力才能创造的,并非平白降生的,而她绝不放弃每一分希望,虽然并不想让他太辛苦,但也知道不可能。
“说什么傻话,便是一辈子的时间,我不也甘之如饴么?”方郁一边为她倒了杯茶水,眼神温柔的滴出水来。花想容想了想,犹豫了片刻,将刚刚顾云浩的事说了出来。
方郁面色惊讶,却没什么反应。花想容看他平静的样子,笑道,“你以前不是很讨厌他么,怎么这次没见你生气的样子?”
方郁一笑,答道,“经过这么多事情,我已经看明白了,无论是他还是我在你身边,只要能让你好,我就心存感激,他有他的手腕和能力,如果能帮到你,我为什么要生气?”什么矛盾敌意,都抵不过这人来的重要,只要她能好起来,便是去求他,也未偿不可。
“哼,我可不想见他。”花想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一边转移话题。方郁叹息了声,知道这人还在选择逃避,也只能沉默看着。
十天后,花想容终于可以出了医院,回到了两月未回的家里,心情颇为激动,一边又感动着方郁的细心,已经将家里的阻碍物清理好,上二楼的房间,已经在短短时间里装了个升降梯。
“现在好了,你也可以恢复工作了,我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花想容一边转动着轮椅进了书房去,书架也已经做了些调整,不禁低笑了起来,一边打开电脑,里面是查尔斯留给她的邮件。
“你看,我甚至也可以工作。”花想容得易的说着,一边查看着查尔斯传来的资料,一边将解决的方法一一指出再传回。
“好吧,我相信你能办到,可还是有些担心,如果我去工作,我会把家里你可能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但你如果有什么麻烦,得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明白吗?我联系的那位不错的物疗师,下半月就会回国。所以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方郁说着又笑了起来,
“好啦,罗索的老头子!”花想容调侃着。
“容容,我们一起努力,好吗。”方郁蹲下身看着她,轻轻印上一吻在她眉眼间。花想容只是闭眼轻笑,下颚被轻轻抬起,对方灼热的唇印上了他的,如他的人一般,缓而柔的一点点纠缠。感觉到这人气息改变,花想容忽地心里升起了些愧疚,低低道,“恐怕我现在短期内还不能满足你,所以允许你可以通过其它方式解决,比如自渎,或者看******。”
“坏心的家伙。”方郁无奈又好笑的在她鼻间刮了刮,明明暧昧的气息被她一说,变成了搞笑。
“我只是在履行一个闲妻的义务哎!!”花想容一脸无辜的表情。但对他的反应尚算满意,如果连下半身都管不住,也入不她的眼。
“好好好!”方郁怕她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明知道这些日子他过着苦行僧的生活,还故意在他身上煽风点火,而他也只能无奈的苦笑一番作对。“砰砰砰——”待方郁凑近欲再亲吻娇妻,房门响了起来。
“去开门。”花想容幸灾乐祸的看着他黑黑的脸,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点,明知道男人都是不能撩拨的生物啊。
“先生,你的快递。”方郁接过,有些狐疑,在看清快递上的签名时,脸色微微一变,看也没看,直接丢进了外面楼道的垃圾箱里。不管那个杨凡凡想干什么,他也不会陪着她玩的。
“怎么了?脸色怎么不好看?”花想容敏锐的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没事,只是邻居敲错了门。”方郁说着,又对着杨凡凡的纠缠不休有些不烦躁,想着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和她好好说清楚的好。
“是吗?”花想容眨了眨眼,若有所思,这人不知道自己说谎时会眼珠子乱转吧,算了,他不想让她知道的,必是不想她担心的,她也就合他意装作不知。
“如果你有什么麻烦,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我不希望你一个人担着。”她意有所指的道。这人为她付出太多,她能做的,只有扮演好一个好妻子的角色了。
“当然。”方郁说着,一边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准备一下复职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