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的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他第一次见秦川出手,那种睥睨的气势令他心悸。
“幸好我请了无影剑,否则这一站胜负堪忧。哼哼,这一战之后,江宁的人便会明白,这江宁的地下世界仍然是我马三说了算。”转念一想,他不禁有些得意。
苏可眼睛发亮,“这流氓除了耍流氓之外,功夫竟然这般高。”
她练了几年跆拳道,还是颇有眼光,知道秦川这一身功夫远不是自己的三脚猫可比。
“嘿嘿,这样的男人才够味儿,虽然有点流氓,但比起那些一阵风就吹倒的花样美男酷多了,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老子。”
无影剑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感受着手中传来的那一股力道,不禁暗自咋舌:“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功力,若是假以时日那还了得,今天必须除掉此人。”
唰!
心念一动,寒光忽闪,漫天枯叶落下后,一柄长剑出现在无影剑的手中。
天边的夕阳洒落,剑光泛着血红的夕阳,格外耀眼。
嗖!
剑动!
长剑仿佛失去了踪迹,竟然在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不!
秦川心中一动,瞳孔微缩。
长剑并非消失,而是太快了,快的超乎人的眼睛,所以被人下意识地认为消失了。
“原来无影剑的名头是这样来的。”秦川明白自己遇到了生平最强大的敌人,山林中的猛兽与无影剑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无影剑快,秦川自然也不慢。
手臂一扎,犹如一杆标枪扎向无影剑,体内的天元功自然而然地运转起来。
铛!
一声金属相击的声音,火花四溅。秦川向后凌空一翻,跃上了高空。
“咦?”无影剑轻呼了一声,“手中竟然藏有匕首。”
无影剑看见了秦川手中露出的那一小段锋芒,那是一柄匕首,通体乌黑,看着像一块黑铁,但那锋芒却叫人不敢小觑。
“小子,再吃我一剑。”无影剑脚尖一点,纵身跃起,长剑刺向苍穹,直奔秦川。
一寸长,一寸强。
长剑对上匕首,便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它的优势。
寒光疾闪,犹如毒蛇吐信,眼见要刺中秦川了,又凭空消失了。
但秦川运起天元功后,双眸中精光一闪,捕捉到了那隐藏在空气中的剑光。
匕首恰到好处地扎出,针尖对麦芒,再次与长剑击在一起,但无影剑一抖剑花,又从斜刺里杀出,绞向秦川的手臂。
秦川急忙回防,匕首一抖,洒落一片乌光,遮挡在面前,挡下了长剑的攻击。
如此这般,双方借着上升之力,竟然在半空中斗了不下十招。
无影剑姿势潇洒写意,就像是飘飘剑仙。
秦川左突右支,以匕首防守住身前三寸之地,不让长剑前进分毫。
但外人看来,他未免处处被动,动作显得也笨拙许多,远没有无影剑这般潇洒。
“小子,乖乖受死吧,你怎么会是剑爷的对手。”忽然,有马仔大声疾呼,冷嘲热讽。
“对,乖乖受死。”其他马仔急忙附和,觉得真是出了一口恶气。
马三嘴角漾开了笑意,心说秦川虽然功夫不错,但毕竟还是太嫩了点。
苏沐平静的外表下,一颗心也揪了起来,默默地想到:秦兄弟,你可一定要胜利啊,大家的性命可就在你的手中了。
苏沐很清楚马仔已经不足以影响这一场战斗的胜负,而是对战的这两人才是胜负的关键。另外,这一战关系着今后江宁地下世界的格局,意义深远而重大。
苏可的小手拽的死死的,手心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雪白的银牙紧紧地咬在一起,粉红的嘴唇的一张一合,以细不可闻的声音祈祷:“老天爷,你可一定要保佑秦川这个流氓取胜,打败那个老家伙。”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无影剑的感受截然不同。他的动作飘逸,但心中却是骇然。
他经历的大小战役不下百场,但从未像今天这样,越战心中越没有底。
“这小子怎么如此邪门儿,我每次出剑,他似乎都能瞧的一清二楚?”
“难道他的功夫真的如此之高,不对,我看他分明只达到了暗劲的境界,怎么会看得清楚我出剑的轨迹?”
无影剑百思不得其解,但眉宇间的凝重之色自然而然地越来越重。
无影剑同样是暗劲高手,但他是四十岁便到达这个境界,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只不过一直没有突破。
不过这二十多年也不是白白流失的,还是让他悟透了许多东西,功力日渐精纯。然而,突破暗劲需要机缘,所以他只是差一个机缘。
当他刚才与秦川对战十余招后,便明白对方也是暗劲高手。
虽然秦川二十多岁便有这个境界,远远超过无影剑当年,但他还是没有担心,毕竟他这二十多年领悟的东西太多,他自信足以击败秦川。
不过后来他发现自己的出剑轨迹竟然可以被对方看的一清二楚之后,他心中就有了异样的感觉。
他并非没有与暗劲高手交过手,相反,曾经不止一个暗劲高手死在他的剑下,也有暗劲高手看出过他出剑的轨迹,但那只是一招半式,而非像秦川这般从始至终都可以看清楚他的所有出剑轨迹,否则他无影剑的名头岂不是徒有虚名。
无影剑越惊惧,却越坚定了击杀秦川的决心。秦川可以看穿他出剑轨迹的秘诀若是宣扬出去,那他无影剑的威力就会大打折扣了。
无影剑最厉害的杀招就是神鬼莫测的剑招,叫人看不透,难以防范。
无影剑却不知秦川看透他剑招的秘密在于天元功,天元功的神奇之处远超秦川的想象,当他运功之后,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可以捕捉到外界细微的变化,那一双眼睛变得极其敏锐。
这一点,秦川以前便有所发现,当他在山林中与猛兽厮杀的时候,猛兽的速度不慢,但自己却总能捕捉到猛兽的运动轨迹,从未失手。
两人已经落在地上,又缠斗在了一起,须臾间,叮叮当当,又斗了数十招。
“无影剑的剑招确实厉害,我虽然暂时不至于落败,但长此以往,并不是办法,关键是那小丫头还被对方抓在手中,若是马三以她做要挟,未免投鼠忌器。”秦川眼角余光一扫,瞥了苏可一眼。
如今马三没有拿苏可做要挟,最主要是自认为自己胜券在握,所以不屑于这样做。
若是当他知道自己的胜算不是那么大,那以马三狠辣的风格,肯定可以做得出要挟之事。
“当务之急是救下这小丫头。”秦川心念一动,匕首忽然一滞,卖了一个破绽。
“哈哈,小子,你终于露出破绽了。”无影剑心中一喜,不动声色地挺剑疾刺。
嗖!
秦川仿佛没有看见剑光一样,视而不见,径直向无影剑身侧冲去。
唰!
兵锋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一抹鲜血从秦川的左臂飞溅而起,秦川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从无影剑身旁掠过,带起一道劲风。
这一剑伤的并不重,只是割破了秦川的手臂,但这个变故却让所有人大吃了一惊,大家以为没有这么快分出胜负,没想到秦川就这样负伤了。
嗯?
无影剑眉头一蹙,发现了诡异之处。
“不对,他这是故意卖的破绽。”
无影剑急忙回身挺剑,但秦川已经从他身畔掠过,向着马三冲去。
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一凛,都明白原来秦川是故意让自己受伤,从而觅得机会攻向马三。
“放肆!”见秦川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还想攻击马三,无影剑勃然大怒。
无影剑很清楚以秦川的实力,只需一个照面,马三便会在他的匕首下毙命,而且这是在无影剑眼睁睁的情况下发生,这对他而言无异于奇耻大辱,他根本无法接受。
“住手!”无影剑咆哮。
其他马仔纷纷怒骂, 可慑于秦川的威压,没有一个人敢动手,也没有一个人来得及动手。
眼见秦川来袭,马三浑身一哆嗦,吓出了一身冷汗。
可他毕竟是混迹江湖几十年的老人,并没有出现被吓得无法动弹。只见他一个铁板桥,向后凌空翻身,踉踉跄跄地就后退了几米,堪堪躲过了这一击。
秦川嘴角一勾,他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并不是为了伤害了马三,只是为逼退他,从而达到接近苏可的目的。
苏可近在咫尺,瞪着一双大眼睛痴痴地看着她,眼睛里泛着异彩。
秦川反手一抄,就抱住了她的纤腰。
苏可触不及防,不禁娇呼一声,脸上飞起一朵红霞。
“不要叫。”秦川眉头一皱。
叫声戛然而止,苏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任由他搂着自己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若是以前秦川这样做肯定少不了一顿臭骂,可现在她似乎忘记了斥骂,眼睛里只有那潇洒的身影。
“上当了!”
无影剑见状,心头一凛,勃然大怒,他已经完全看破了秦川的计划,秦川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救了人。
虽然自己伤害了他,可那点皮外伤无关大雅,所以这一次,无影剑吃了一个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