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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千古一战

第二天一早,雪明醒过来,身在窑洞土床之上,这一觉翻来覆去没有睡好。四周看了一看,墙上的壁画大都开裂脱落了。仅剩的几处完整地方也都鼓了起来,等等!有一处鼓起的地方,四四方方,里面有什么东西?

雪明撬开表皮,里面有一张纸。

打开来,原来是雪明母亲留下来的一封信。

“吾儿雪明,汝视此信之日,吾已去矣。吾儿莫伤心,生死皆由天定。”看到这儿,雪明眼里有了泪水。

“死期将至,母有一事相告。汝并非我亲生。”什么!雪明觉得天旋地转,怎么可能?

“一日,母洗衣河边,一木盆漂下,内有一小儿。母大喜,以为天赐,取名雪明,以羊乳养之,即汝。雪明,念十年养育之恩,莫要怨我。吾思之再三,觉将此事告知汝为好。看后汝若怒而不认我,吾无怨。吾走之后,自食其力,莫做偷盗之事。愿汝安好。养母宋婉月绝笔。”看着最后那两个字“养母”,雪明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难道黑和尚所言是真的?雪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在床上像丢了魂一样坐着。

有些事,抛到一个人面前,本以为很难过的去,其实最终还是接受了。雪明此刻也就是这样。当他说服自己后,将母亲的信埋在窑洞外。

“您还是我的母亲,请放心。”他跪在那封信前说道。

“我还有要事去办,我答应师父的,办完再来看您。”说着在信前磕了三个头。然后御伞青光一闪,飞走了。

他要去的地方,是雁落城。雪明并不清楚道家的人都在哪里,只有先去打探清楚,才有机会报仇。

不消半个时辰,他飞出一个山涧。天地豁然开朗。河流从这里舒展开去,进入广阔平原,河水环绕着一座孤城,那便是雁落城。最远处天地交接,汇成一线。一眼万里,田地葱茏,阡陌交错,人牛同行,一派繁荣景象。而那城内的建筑鳞次栉比,气势恢宏,整齐有序,王者之气生乎其间。

雪明曾随兰儿来过一次,却不似这次一般宏伟。

雪明撤掉琉璃伞落在城门外,门内却多了士兵把守。通过检查之后,雪明凭记忆找到了“道清客栈”。走进客栈,依旧是那个老头站在柜台后,招呼客人。雪明走上前。

“住店还是听书?”

“住店。”雪明答。

“一间上房!”

“别……就普通客房吧。”

“小兄弟,本店所有房间都是上房,没有普通客房。”

“那,还是……”,就在这时,雪明摸摸自己的口袋,哎呀,没有钱,这可闹笑话了,“还是不住了。”说完扭头就走。

突然,身后一人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这位小兄弟,怎么就要走了?掌柜的,两间。”一锭银子“硄”敲在柜台上。原来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手持折扇,头戴高冠,身高八尺,全身锦缎。“哦,原来是段公子,二位请。”那掌柜客套道。

雪明没搞清楚状况,这人和自己非亲非故,怎么帮自己订房间,不会是哪家的公子出来玩乐,好心施舍的?雪明昏头昏脑走上二楼,小二给他们安排了两间并排的房间,便走了。

刚坐下不多时,那位公子哥推开雪明的房门,说到:“这位兄弟,还未请教你的姓名。”

“在下赵雪明,你是?”

“哦,姓段,名天奇。不知赵兄来有次有何事?”

雪明一时不知该怎么搪塞,最后才说:“来……来找人。还未谢过段兄搭救之恩。”

“何时搭救过你呀?”段天奇诧异的问。

“刚刚因为没有房钱刚想要走,段兄仗义疏财,帮我付了房钱。真的要多谢。”

段天奇一听,脸色刷一下就变绿了,“赵兄出门身上不带银两?”

“第一次出门,走的着急,忘带了……”雪明不好意思的说,“钱我必定会还段兄的,你不必担心。”

段天奇心想这回可是阴沟里翻船,本来还想着在这傻小子身上捞一把油水,没想到遇了个出门不带钱的主。不仅赔了房钱,一个子儿都捞不着。“旅途劳顿,赵兄先歇息,我先走了。”段天奇满脸无奈走出房门。

“段兄慢走。”雪明道。

这段天奇表面上看是公子,其实是有名的神偷,平时花钱如流水,人们都以为是公子。殊不知,花的越多,就越要动心思多搞来一点。今天碰到雪明,本想在他住店睡熟时来个连窝端,没想到雪明一个子儿也没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上回书咱们说到,道家北辰派上任掌门青木道人手执北辰剑,杀尽天下妖魔,令魔道中人闻风丧胆……”

楼下欢呼喝彩声不绝,想是那说书人又要大说四方了。

段天奇平日里闲的发慌,也喜欢听听说书,此时被这欢呼声吸引,正站在楼上栏杆处听得饶有趣味。雪明听到说的是道家的事,也出门来听个究竟。话说这“道清客栈”的说书也算是雁落城里有名的场子,四方的的客人,旁边的百姓,甚至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交一文钱,就能进场。所以经常造成楼上楼下人满为患,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状况。

“这魔道之王目若云母,鼻若牛,口若狼,身披鳞片,满嘴獠牙,有四耳六手,可怖至极。”

听说书人这么一说,听客中就有人喊道:“这还不把人吓死?”,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就是这魔王领着一众小鬼妖怪,压到通天峰,所到之处黑云漫卷,人畜不留,真叫一个惨啊!青云道人一看,这魔王定是要和自己来个了断,就请来佛家掌门有戒和尚来助阵,想合两家之力一举灭了魔道。”

“后来怎么样了?”有人不耐烦了。

“且听我慢慢道来。”说书人不紧不慢,继续道:“这有戒和尚,虽然名头没有青云道人那么响,可这本事可是一点也不逊色。尤其是那波若伏魔阵,是天下魔物的克星,一旦中招,还没有逃脱过的。道家法术讲究以柔克刚,佛家法术却是遇刚则刚,两家相比,佛家的正气更压魔教。道家的阴柔则应了魔教的胃口。所以这一战,无佛教不可致胜。”

“那道家佛家相争,哪一家强些?”,又有客人问道。

“佛家虽刚,但道家可避其锋芒,应是道家占得上风。”那说书人毫不迟疑道。“且说到那通天峰上佛道两家布下天罗地网。魔王却毫无惧色,只身冲进敌阵。不料佛道家弟子的刀剑棍棒撞上魔王的身体,却似鸡蛋砸在石头上,变成废铜烂铁。无数人被他吸尽精血,变成人干,惨不忍睹。这魔王也不是等闲之辈,身形快如鬼魅,眼看在十丈之外,忽的一阵风,他就能出现在你身后,割断你的喉咙。不要说交手,就是看都看不到啊。”

“那还能打得过?”人们纷纷议论。

“魔王一路势如破竹,不消一刻就冲上山顶,不见青云道人与有戒和尚,却见七位仙风道骨的道人,列为北斗七星阵,七人指尖各御七彩气剑,气势凌然。不想魔王视若不见,脚踏妖风就要冲过去。七位道长怎能同意,各御气剑追击而至,有的刺头,有的刺心,有的刺脚,围追堵截,划出七彩云带,绚丽无比。那魔王竟被逼的无处可逃,生生被逼回了北斗剑阵之内。一看魔王示弱,七人都使出毕生所学,想要置之于死地。七把气剑剑气全开,破军剑一马当先直刺心口,其余各剑从四面八方刺来。魔王正待要找出一个破绽缝隙逃脱,不料这剑虽远,剑气确已先至,四面八方若万钧之力压来,只感觉全身动弹不得,唯有等死。”说到这儿,说书人喝了一口茶水。听书的人已焦急起来:“别停啊,快说!”

“各位客官不要心急,且听我慢慢说。说到那魔王身陷绝境,眼看就要被刺。哪料‘锵’一声,那魔王六只手各抓一剑,硬是生生接了住!”

“还有一柄剑呢?”有人喊道。“对啊,还有一柄呢。”大家都叫喊开了。

“是啊,还有一柄剑呢?当时的七位道长吓得一惊,赶忙运气御剑,不想剑像插在石头里一样一动不动。就在这时,只见魔王鼓起双腮,吐出一物,紫光闪闪,居然是廉贞剑。这剑快如闪电,直刺向一位道长。这道长运足真气,还是控制不住这柄剑。这时,魔王手中松劲,其余六位道长赶忙御剑挡下这一剑,才救了一命。七位道长不敢松懈,心想这魔王绝不是凭他们就能制服,不得不使出绝招。七把剑鱼贯而出,围绕着魔王飞速旋转,化作一个彩茧,慢慢浮向半空。魔王在里面左冲右撞,眼看道长要坚持不住,要是放他出来,他们必死无疑。可就在半空,突然闪出一道白光,青云道人自天而落。以头朝下,指尖御一道有十几丈长,一丈宽的巨剑,像要劈开天地一般的刺向魔王。”

“那该是活不成了。”人们道。

“但是魔王拼死挣扎,竟是让他冲破了那剑阵。从彩茧底部开了一个洞,钻了出来。

这要让他跑了,致命的一击就刺空了!七位道长面如死灰,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御剑追他。不想这魔王竟不赶快逃出这必杀一剑,只把背上生长的两个背鳍拔了出来,像是两把利刃。然后尾部相对连为一体,利刃顿时伸长为一丈余,魔王抡起这双刃刀只一转,那七位道长居然都被生生拦腰切作两半!”

“什么,这魔王也太狠毒了。”众人说到。

“青云道人看到生了这变故,悲愤欲绝,催发全身气力,向下刺去。本想一击必中,哪想一道黑影闪过,魔王不见了!忽然,青松感觉脖子一凉,心立马也凉了半截。他听到了耳后的一声冷笑。青松感叹一声,闭眼等待利刃割下自己的头颅。可等了一下,魔王还没有下手。青松预感到转机。回头一看。魔王左右后各有五颗佛珠环绕,列作阵法。只见五颗佛珠融汇,炸开,有戒和尚霍然出现在魔王身后。‘呔’,一声喝。魔王脚下出现圆形阵图,金光四射,远看像是一座巨大金佛以手托之。此乃波若伏魔阵。魔王瞬间感觉全身骨骼将碎,无奈中发出一声怒吼。青云不敢耽误,抽出身来,御起北辰剑,划过一个巨大的圆圈,当头劈在魔王头顶,片刻之中,光芒万丈,阴云退散。等光线暗下来,天空寂静,晴空万里,魔王早已灰飞烟灭了。”

说书人说完,台下叫好声,鼓掌声经久不绝。

“传说后来不久青云道人便仙逝了,不知说书人可知其中原委?”人群中有人发问。

“曾听人说过他是中毒而死,不过这都是坊间传言,不足为信。”说书人道。

这时,突然有一个人从二楼飞了下来,引出一阵惊呼,原来是雪明。他抓住说书人问道:“你知道北辰派在哪里?快告诉我,北辰派在哪里!”

段天奇一看不妙,赶紧从楼梯冲下去拉住他,“你这傻子,在这闹什么,快走!”

“他不告诉我北辰派在哪,我就不走。”雪明斩钉截铁道。

“小兄弟,我们说书的,只管讲故事,都不过道听途说。怎么能知道北辰派在哪。你想学艺,可以到武馆去,北辰派那是仙人住的地方,你怎么能去呢。”说书人被吓得够呛,赶忙说道。

“不行,你肯定知道,快告诉我。”雪明已经失去理智了。

众人看这小子无理取闹,搅了大家伙的兴致,一起冲了上去要教训他。可雪明此时的修为,纵是百人也敌他不过,更何况这些杂七杂八的人。不一会儿横七竖八躺了满地。段天奇一看,心想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般手段,真是人不可貌相。

掌柜的一看有人砸场子,赶紧叫小二去报官。不久官兵就到了。领头的还是个漂亮女将军。众人窃窃私语:“公主都来了……”。这女子看来来头还不小。

“把闹事的都抓起来。”女将军清脆的声音喊道。

十几个官兵冲上去,一一被撂倒。不料暗箭难防,官兵里有人用毒镖射中了雪明,雪明腿软眼花晕了过去,这才被抓住。而段天奇也被当作同党抓了回去。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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