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我肩膀的人正是葛重的手下阿强。只见阿强身穿黑色西装,打着黑领带,脚穿黑色尖皮鞋,他四肢强健,但面带收敛。一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架势。
看着他标准的黑社会打扮,我不禁有些好笑。
阿强看了我一眼道:“苏先生,请上车。”
一辆看上去价格不菲的黑色轿车此刻正停在阿强身后。宽敞而厚重的车身,似乎在彰显车中人地位的不凡。
阿强拉开了车后门,我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不出我所料,葛重正坐在里面。
阿强在前面驾驶。在茫茫车流中,葛重的黑色豪车缓缓前进着。
“好久不见。”我对葛重道。
“你这些日子都没给我打电话。”葛重的声音洪亮,让人联想不到他竟已是个垂垂老者。但这声音之中又不乏几分威严,似乎在提醒着人们他是个黑社会的龙头老大。
“因为没有发生什么要紧的事。”我说。
“但是今天却发生了。”葛重道。
“哦?你的消息还蛮灵通的吗。看样子根本不需要我通风报信。”
“我知道你出事了并不是因为我消息灵通,”葛重慢慢地道,“而是因为我能感受到自己布下的符咒发生了反应。”
“的确有反应。”我说。
“你和他交手了?”葛重问。
“老实说算不上交手。”我说。
“哦?”葛重有些不解。
“因为我一接近那把刀就根本动弹不得。”我说。
“没想到……”葛重面色凝重,“那把刀的威力竟然这么强……不过这样算是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
葛重突然笑了,他的牙齿随之露了出来,那是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健康的牙齿。
“要没有这种力量,天启刀怎么值得我拥有呢?”葛重道。
“但是想得到这把刀的人好像不止你一个。”我说。
“哼!他们都是在白日做梦。因为我有……”
街道上的车辆逐渐减少,车的行进也越来越顺畅了。阿强在前方驾驶着汽车,一言不发。
“有什么?”
“这种事你不需要知道。”葛重道。
“在样啊,不过有一件事我却非知道不可。”我说。
“什么事?”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葛重并没有马上回答我。这时车子已经开到了比较偏僻的地域。这是一条阴暗的小路,道路两旁是一些看上去破旧不堪的店铺。天色渐晚,行人很少。
“下车。”葛重命令道。
我默默地下了车。在葛重的指引下,我们来到了一家店铺门口,招牌上写着“樱花足道”。
我感到好笑,对葛重道:“你找我就是想请我做足疗?”
葛重正色道:“足疗馆只是幌子,其实那里面住着个方术大师。我想也只有他才能彻底消除你右臂的诅咒。”
“是吗?这世上好事还真多啊。”我抬腿走了进去。
前台的小姐长得晶莹剔透,她见到我对我嫣然一笑道:“客人想做什么服务?”
我正要开口,身后的阿强便抢着道:“我们已经预约好了,刘师傅。”
前台小姐面目一转,笑道:“你们就是刘师傅等的人啊,他在二楼7号房间。”
“我知道了。”阿强说着领着我向二楼走去,葛重就跟在我身后。我回头看了一眼,前台的姑娘正看着我,一脸笑意。
“没想到一个方术大师竟然会干起足底按摩的行当。”我对身后的葛重道。
葛重轻哼一声:“像你这种小子,又怎么会明白高人的想法。”
我笑道:“这就是所谓的真人不露相吗?”
谈笑间,7号房已近在眼前。
阿强敲了敲门道:“刘师傅,我们来了。”
门内传出一阵笑声:“啊是你们啊,快请进。”
阿强推开门走了进去,我紧随其后。不过我的脚刚往里面迈了一步,就再也不敢动了。我也明白了为什么这里要叫7号房。因为此刻七把枪漆黑的枪口正稳稳地对着我的脑门。
这是又多出了一把枪抵着我的后背,拿枪的人自然是葛重。
“小子如果你敢拔刀,下一秒就把你打成塞子你明白吗?”葛重道。
我环顾四周,定了定神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身后的葛重悠悠道:“小子,你本该知道我本人就是一个方术大师,我解不开的诅咒,别人也不可能解开。”
“我没发现原来你这么厉害。”我说。“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刘师傅?这只是你们设下的一个局?”
“我就是刘师傅。”拿枪的七人之中的一个矮子笑道:“不过我这个刘师傅不会救人只会杀人。”
“你们要杀的人就是我?”我问。
“除了你还会有别人吗?其实这个足疗馆也是墨麟会的财产,我们把你引来就是想除掉你。”葛重道。
我笑道:“那能不能给我一个原因呢?”
葛重道:“要杀你的原因有很多。你知道的太多,又太强,强到我们无法摆布。而这次的事我要保证万无一失,所以要排除一切不安分的因素。”
“但是你那天晚上却救了我。”我说。
“那只是因为当时局势还不明朗,你对我们还有用。我们要利用你调查黑衣人的下落和收集剩下的青铜蟾蜍。”葛重道。“顺便排除异己。”
“所以那天在粥店门口袭击我和陆源的是你的人?”我问。
“我知道那些人杀不了你。”葛重道。“我也不希望他们杀你。”
“因为你想借我之手除掉灵蟾教。”我说。
“但是你却让我失望了,你只清理掉了一些小喽啰。而真正棘手的三长老却毫发无损。”葛重道。
“只因为那时我已察觉事有蹊跷。”我说,看来陆源的推理是正确的。
“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葛重笑道,“不过聪明的你此刻也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我知道像你这种人是不会为我们所用的。现在所有的线索已经明了,你的存在只会妨碍我们。而妨碍我的人全都给死。”
每个人扣在扳机上的手指都紧绷了。似乎在下一刻,他们枪膛里的子弹就会毫无情面地射进我的脑壳里。
看着我面前持枪的每一个人,我笑道:“你们真的以为,凭这几把枪就能杀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