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听了,就悄悄的告诉章阿说,郑记窑场的人以及从中原来的工匠都跑了,就连这里的窑工都被一个将军杀了,所以郑记窑场已经黄摊了,现在蟾城的百姓家都被那个将军带着兵丁抢劫一空,买卖家就更不要说了,所以街市也已经不存在了……
听到的,看到的蟾城,让左丞相倒抽了一口凉气,蟾城的现状比他想象中的要坏的多,他明知道那份奏折的内容大有水份,金岩打破蟾城,劫掠在所难免,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但是他没有想到竟会有如此惨重。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圣旨如山,东蟾王已经到任了。
东蟾王哪是睡了一觉解乏,他足足睡了两天才起床,侍女们为他穿衣洗漱了一番,哼一声早为他准备了上好的厨师,在昨天就把鹿肉、鱼肉、狍子肉炖的稀烂稀烂的了,就等着他醒来享用,哪成想竟睡得这么久才醒,直气的蒙得喀狠狠地说就让他睡死得了,他盼着陪席都烦了。
东蟾王睡醒了,接风宴才准备正式开始了。接风宴的正席上坐了五位——东蟾王坐了上首,左边是左丞相章阿、和护卫兵丁的头目哈噶道宝,右边坐着蒙得喀和哼一声,宴席规格还算讲究,席面上都是獐狍、野鹿、野鸡、飞龙、顶斤的瀚海鲤鱼、甲鱼、大个的胖头鱼。
左丞相是代表皇上来的,作为东道主他得讲两句,章阿那是进士出身,有真才实学,就连蒙得喀和哼一声也都十分敬重,在他们心里左丞相是个有能耐的人。左丞相不负期望,他说承蒙皇恩,我们聚首蟾城,现在皇上封了东蟾王和镇国将军,现在我们举杯向耶律混皇子和蒙得喀将军表示热烈地祝贺,并祝愿两位日后的高升和东蟾国的繁荣,我们干杯!蒙得喀虽然是偏将出身,也就是万马军中的一个愣头青,在官场上还算不上是上等的身份,出席隆重的场合,聆听左丞相这么高深、美好的语言,这还是第一次,因此他在这个场面上感到很激动,也不知道应对的规矩,听到左丞相说干杯,端起来就掫了,可是当他看到人家那四个人碰杯发出“噹”的声响,然后才把酒杯送到嘴边,那个姿势,那个架,那个过程看着别有一番的滋味,蒙得喀捏着酒杯,无意中竟一手挠头,那头也不知道是多少天没有洗了,都擀毡了,但是那上面的土啊,屑的用手一动就争先恐后地落下来了,这些东西难免就有一些落在了桌子上,菜碗里。左丞相章阿看了在心里说,这是什么素质,辅佐东蟾王可是够呛。
章阿那是什么修养,心里这么想,嘴上没有说,东蟾王耶律混就不同了,他也看到了这个情形,但是立刻嚷嚷起来说诶呀!你看看头发和土都掉到菜碗里了,还怎么吃!本来蒙得喀就尴尬着,听到东蟾王这一喊立刻脸变得红纸一般,“趴”他扬起手把酒杯在地上摔得粉碎,甩袖子走人了。
左丞相急忙起身撵到门外,一把拉住蒙得喀说将军留步,蒙得喀不得不站住了,章阿说将军不要动气,东蟾王虽然是王爷的身份,但是他还年轻,涉世不深,他是在皇宫里长大的,外面的事情不懂,东蟾国依仗着他来管理岂不是指到空地上了,所以东蟾王还要仰仗将军来辅佐,所以东蟾王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搞好主仆关系是重要的。
蒙得喀在心里说主仆关系重要,谁是主,谁是仆,四六不知的货色给我当主,他妄想吧,但是左丞相这么说了,也得给个面,就说既然是左丞相这么说,蒙得喀就照着你的话去做是了。蒙得喀说难得将军深明大义,那我们就回去继续坐席吧。蒙得喀把头一甩说陪着那个货色不值!说完扬长而去,也没有再理左丞相。
章阿闹了个烧鸡大维脖,但是又有什么办法,自己虽然官位高,但是眼下只有区区五十骑护卫兵丁,而蒙得喀的手上是一万余众,殊寡自明,如果翻脸,岂不是引火烧身。左丞相讪讪地回到席前来,他强装笑脸对哼一声说今天这个席面够档次,不知道是谁张罗的。哼一声连忙说这正是我这个下人所为,应该的,应该的。章阿就说你很有业务能力嘛,东蟾王跟前正没有王府总管,我看你做个总管很合适,不知道东蟾王的意下如何呀?东蟾王知道谁合适当总管那,总管是干什么的他都不清楚,既然左丞相说了,这个人就是了,于是随口说合适很合适。左丞相听了忙对哼一声说,从现在起你就是王府总管了,还不赶快谢过王爷。
哼一声做梦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升官了,于是慌忙跪在东蟾王的面前磕了三个响头,说谢王爷恩典,谢王爷恩典,小人一定会在王爷面前效犬马之劳,然后又到左丞相跟前跪下,连连磕头说谢左丞相大恩大德,小人哼一声永生铭记。左丞相连忙赐他起来就席,待哼一声坐下后,左丞相有吩咐说东蟾国远离京城,东蟾王的饮食起居就烦劳总管操心,待日后做出成就来,我自会向皇上美言。哼一声现在都美地懵了,只是连连应声说小人一定效劳,一定效劳。
蒙得喀没有回来就席,但是左丞相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办,于是第二天章阿便去找了蒙得喀,左丞相说按照朝廷的编制,东蟾国保留一万多的军兵这是不合乎的,所以来到时候皇上已有口谕,留下两千人马护卫东蟾国,其余的让我带回京城听后吩咐。
蒙得喀说那不行,这一万多的人马也不是我要的,是国师派来的,当初要是没有皇上的旨意这么多的人马怎么会来,现在皇上又没有下旨,只是口谕传达,我不知道应该是信国师的还是信左丞相的。章阿听了心里这个气,这就是蒙得喀的推脱之词,国师金岩已经死了,现在你的面前朝廷一品大员在传达皇上口谕,你说听谁的。但是没有办法,这不是在京城,如果翻脸五十名护卫军远不是蒙得喀的对手,他身边的护卫随从就有二百名,一旦动手,不但是自己,就连东蟾王也是吉凶难测,章阿只得暂时咽下这口气,回去禀报皇上。
左丞相就要回到京城去了,耶律混忽然哭起来,他哭得很伤心,一边抹着大鼻涕,一边诉说让左丞相带他回京城去。左丞相当然是不依,现在是皇上亲旨封的东蟾王,这也是国家一顶一的大事情,怎么能够当儿戏呢,左丞相说你要知道为了争这个东蟾王,蟾城出了多大的乱子,光是国家大员国师、将军、还有王爷、王后都去世了,这个时候让你来当这个王爷,你应该觉得荣幸才是。左丞相越是这样说,耶律混就更加觉得害怕,但是左丞相不答应,他也是没有办法。左丞相还是走了,耶律混连出城送一送都没有,只是趴在床上哭泣。
看到左丞相回京城了,蒙得喀心里这个痛快,压在心上的这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对哼一声说这回你荣升了总管大人,哼一声连忙说可不要这么说,不管我是什么职务,是将军的师爷这是不变的,您有事情尽管吩咐,我甘效犬马之劳。蒙得喀说那不见得吧,要是我和耶律混一同吩咐你做事那,你听谁的?哼一声把头一扬坚定地说那还用说吗,我听将军的,耶律混那也就是个牌位,我能听他的吗,但是我做了王府的总管,将军应该庆幸。
蒙得喀把脸一板,说你升了官我庆幸什么?哼一声凑近了他献媚地说,怎么不该庆幸,你想啊,我做了总管,王爷的饮食起居都得我来安排,王府里什么事能瞒过我的眼睛,这不等于是你在王府里安排的眼线吗。
蒙得喀略略沉思,想也是这么个理,就说王府里的事你要如实地告诉我这是必须的,但是重要的是你要让耶律混什么事情都不管,让他在王宫里尽情地吃喝,给他整一帮美女陪着,哼一声打断了蒙得喀的话说,将军尽管放心,这个事我在行,就是要让耶律混慢性中毒,麻木不仁,天长日久不要说是做王爷,就连当个百姓的本事也没有了,他什么事都要听将军的,要是不听你就让他尝尝喝西北风的滋味。
蒙得喀听了哈哈大笑,笑的这个开心,哼一声真是说到他的心里去了,就是这个主意,军队由皇上养着,王宫由皇上养着,王爷由耶律混当着,东蟾国的家由他当着,一切财物都是他的。
耶律混当了多日的东蟾王,蒙得喀连个面都没照,让人去传回话说没有功夫。耶律混心里不是心思,心里话你不过是个偏将,升了镇国将军应该感恩才对,想不到现在如此傲慢,父皇还说这是干国的忠良,这不是看走眼了,用差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