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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欢乐的受虐狂

夜色迷蒙,万籁俱寂。

武者绝对是天底下作息最为规律的群体,何时练功、何时休息早已在无数年的反复之中形成了习惯,轻易难改。

而在凌阳书院,则直接体现为每日的晨钟和暮钟,凌阳书院响彻了千年的钟声拿捏的时间十分恰当,既保证了充足的休息又不至于耽误武道的进步,这早已经过了无数论证,大部分弟子都根据钟声来开始或者结束一天的生活。

姜夜显然不是正常的书院弟子,对于一个经常厮混在后山、在书院都没有个正经住处的人来说,都是累了就休息,醒了就奋斗。不过也得感谢于这种不太规律的作息,使得姜夜无意之中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木人巷,可谓是历史悠久,在还是远古朝堂的时代,由西域佛门首创,当时有不少心智不坚的年轻佛家弟子眷恋红尘,常常以各种借口离开寺庙,在尘世之中打滚,不仅不利于佛家的修行,也给当时的佛寺声誉带来了极大影响。

你想想啊,丫的穿着僧袍的光头和尚,又是大口吃肉,又是进出青楼的,那我们老百姓交的香火钱都去哪了?

有念于此,当时最大的寺院,天下佛寺领袖少林首创木人巷,并声明若有弟子想要下山,须经过木人巷考验,否则一概免谈!

此招一出,立竿见影!木人巷于是对于佛家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这是前话不提,后来历史长河流传,武者兴盛,这木人巷也一直保留了下来,并且几经改革,最终成为了历练武者的一大利器,在天下各门派都很常见。

凌阳书院作为西域第一武者学院,这种地方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此时的姜夜就鬼鬼祟祟的站在木人巷门口的不远处,眼睁睁的瞅着一个佝偻着背的胡子拉碴的老头子哼着小曲摇摇晃晃的从木人巷出来,又摇摇晃晃的走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子。

在凌阳书院,几乎没有免费的地方,木人巷的正常收费是二十块下品元石一次,听说黑竹林弟子可以打折,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黑竹林弟子自持身份,却是很少有人来这种外院弟子厮混的地方。

而刚刚经过的那个猥琐老头,就是木人巷的看守者,据说也是一个长老,姜夜虽然见过了他很多次,但是却和他不熟,因为丫的都是偷看。

当然,不是姜夜对于这个糟老头子有什么特殊兴趣,而是有一晚暮钟响过之后,他在书院里到处逛逛,意外的发现这个老头子离开了木人巷,姜夜在那待了一会,这老头子却也再没有回来,于是姜夜忍不住好奇,悄悄摸进了木人巷,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天地良心,当时的姜夜纯粹是抱着好奇的心态进去的,因为囊中羞涩的他从来没有来过木人巷,想看看里面到底长个啥样。

在发现果然没有人看守之后,姜夜心动了,想着要不悄悄的试一次?

反正也没人知道,于是本着心动不如行动的原则,姜夜兴高采烈的向着木人巷冲了进去,几次呼吸的时间就鼻青脸肿的爬了出来。

居然敢趁我没看清偷袭我?

姜夜怒了,再一次冲了进去,又再一次被打了出来……他浑然忘记了木头人哪里知道偷袭是啥子东东……

于是在一年前的那个夜晚,姜夜在被木人虐了无数次之后,满怀疲惫的滚去后山找地方睡觉了,但是脸上却是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从此以后,姜夜已经忘记了只是试一次的想法,隔三差五的就要跑来木人巷“爽”上几次,总之看门那老头生活的极有规律,每天晚上暮钟响起都会醉醺醺的离开,回旁边的那个小院子,然后一觉到天亮!

暮钟响过之后,木人巷就再也不用交钱了,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而且还是包场式的,这就是姜夜发现的“天大”的秘密!

姜夜待小院的门完全关闭,左右看看无人,立即以最快速度闪进了木人巷的大门,经过一个过道,前方一条黑漆漆的通道就是传说中的木人巷。

木人巷的上方开有很多天窗,可以想见在白天的时候,这里还是很明亮的。

但是一到了夜晚,只有黯淡的月光使得不至于完全摸黑,但是能见度依旧极低,往前看去,静悄悄的通道中站立着不少静止不动的人影,隐隐约约,在黑暗之中颇为阴森。

“兔崽子们,老子来啦!”姜夜狼嚎一声,笑容欢快的冲了进去。

刚刚踏入巷道,左前方预料之中的伸过来了一只冷森森的拳头,拳头出现的奇快无比,朝着姜夜的脸就砸了过来。姜夜甚至眼睛都不斜一下,微微一侧身,险之又险的闪了过去,那黑色的拳头堪堪擦过姜夜的脸庞。

若是有旁观者,必定会惊奇无比,因为姜夜的闪避动作与拳头的出现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完成,就像是导演了千万次,角度、时机都是完美无缺。

但是姜夜心中却是没有丝毫得意,废话,你要是也被这拳头砸中过数十次,你也绝对能做到!

姜夜脚步再踏,前方静立的两个木头人也有了反应,右方的一只迅疾的出脚,标准的弧线,朝着姜夜的小腹狠狠的踢了过来,而左方那个则双手齐出,绞向姜夜的脖子。若是正常武者,此时的反应应该是向后小退一步,给自己留出更多的空档,也更加利于闪躲。

姜夜在第一次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结果被背后莫名其妙的出现的一只拳头给阴了,顿时被揍了个鼻青脸肿,然后被扔了出去。

此时的姜夜自然不会再上单,而是微微拔高身形,狠狠一脚踩在了踢来的木腿上,同时双手以柔力拍向绞来的木人,身子一纵,借助反震的力量一个漂亮的前空翻躲过了三面夹击,在空中的时候还往后狠狠踹了一脚,正中背后偷袭的木人的大脑袋,然后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这个落点同样是姜夜无数次的经验所总结出的最佳落点,只要脚步稍微一错,前后左右的四只木人便会同时夹击,而此时,这四只木人则像完全没有看见姜夜一般,呆呆的站立着。

“呼”,姜夜轻喘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渗出来的汗水,刚才这一系列动作虽然看似轻松,姜夜却完全是全神贯注,精神力高度集中,此刻微微一放松才感到一阵疲倦。

但是姜夜却依旧是斗志盎然,只因为到了这里,才刚刚走了不到两丈而已,木人也只过了四只,这木人巷究竟有多长姜夜也不是很清楚,近一年的时间他最远不过到了二十丈左右,每一次闯这木人巷,即使是已经走过很多次的地方,只要姜夜稍有失误,便会前功尽弃,被扔出去。

凌阳书院的木人巷是不是加强版的不好说,但对于姜夜这个没多少武技的低级武士来说,的确是难到令人发指,这木人巷的木人全是用最为坚硬的黑铁木制作,加上机械的力量,打在人身上非常的疼,姜夜往往捱不过几拳就会无力的被扔出去。

稍作调息,姜夜集中精力,身形一动,已经是快速的向前突击而去,到了五丈之后,虽然姜夜脸上的表情依旧轻松,但是步子却是完全放慢了下来。

其实要说到熟悉,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木人巷前二十丈的所有木人的位置、攻击方式已经完全印在了姜夜的脑海之中,属于他记忆的一部分。

但是这却并不意味着姜夜就能很轻松的过了这二十丈,就好比要一个人写一到一千的数字,每个人都知道怎么写,也完全记得所有数字,但是写的时候依旧不可避免的会有失误,身体不一定能完美的表达出意识,就是这个道理了。

七丈、十丈、十五丈……

终于,姜夜慢慢来到了二十丈左右的位置,他心中暗自庆幸,看来今晚状态不错,到现在为止竟然一次失误都没有。

脑海中想着,姜夜一拳击在一个木人的肋下,趁那木人被击的一顿的瞬间,从他的腋下钻了过去,而姜夜的后方,完全围拢而来没有丝毫缝隙的六只木人失去了目标,又各自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姜夜站在二十一丈左右的位置,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不对啊,怎么才四只木人,十五丈到二十丈左右的位置都要面对六只以上的木人,没可能到了这里就减少啊!

不管了,先试试他们的攻击手段再说!

姜夜身形一纵,向着右侧的一个贴墙的缝隙突了过去,同时警惕的注意着那四只木人的反应,果然,姜夜刚迈了没有两步,四只木人齐齐转身围了过来,拳脚齐出,顿时姜夜压力大增,可是姜夜依旧觉得不解。

四只木人固然能给他压力,但是却绝不至于致他于死地,即使拼着挨上一拳,姜夜也能突破这个包围圈,可是,这里可是二十一丈啊,真这么简单?

连续的接了几招,见依旧没有变故,姜夜放松了下来,心中升起一丝得意,这二十一丈不过如此嘛!

但是还没等他露出放松的表情,只感觉头上一疼,脑袋一晕,同时脚下一个踉跄,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顿时身上挨了七八拳,晕晕乎乎的被扔了出去。

好半天,躺在地上的姜夜才回过神来,擦了擦脸上的鼻血,虽然身上很疼,但是这货竟然笑了出来:“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才是我心目中的二十一丈!有意思,有意思……”

嘴里喃喃念叨着,姜夜调息了一刻钟,转到木人巷的入口再次义无反顾的冲了进去,隐隐约约又是一声狼嚎:“兔崽子们,老子又来啦!”

……

时有路过如厕的书院学生,声称自己在木人巷内听到了狼叫,还有奇怪的笑声,于是,一个木人巷深夜闹鬼的小道传闻在书院内不胫而走……看门的长老十分郁闷,怎么最近来木人巷的弟子越来越少了,唉,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吃不得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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