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菜,庄任吩咐下人把碗筷收拾干净,重新换上下酒菜,便认真地招呼起喝酒。
酒过三巡,吕随脸色被烛光照射得通红。吕旦的情况也差不多,眼色迷离,已有了几分醉意。
“来,这次二位大人辛苦了,学生多敬二位一杯。”
吕随有些喝不下的样子,可是庄任盛情难却,无奈只好和吕旦再次举起酒杯。这杯酒水下肚后,醉意更浓了。
常战酒场的庄任不同,此时酒兴刚起,眼见吕随二人有了醉意,也不勉强,替二人满上后,自己又喝了一杯。
他看出了吕随二人的醉意,脸上莫不察觉地闪躲许笑意。
这顿饭相处下来,他已经看出了吕随二人中是吕随做主,而吕随一看就知道是乡下小子,连桌上的规矩都不大懂。倒是吕旦让老谋深算的他有些弄不明白,虽然吕旦表面看似内向寡语,但这个少年身上总有些让他摸不透。
不过此时吕旦一双眼全是醉意,不时傻笑几下,一看就是已经喝醉的模样。或许是二人出身的不同,所以才让庄任有这种感觉。
或许是自己看错了吧。
庄任在心里笑了下,不在去想这个问题,装作漫不经心地笑道:“这位大人,不知有个问题学生该不该问。”
吕旦已经醉酒的模样,庄任问的自然是吕随。
此时吕随感觉整个肚子好像都要炸开,脑门上隐约有些胀痛,此时他只想好好回去睡上一觉。他听了庄任的话,强打起精神笑道:“师爷见外了,有什么话只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不是藏着不说。”
“哪里哪里。”庄任看出了吕随隐约中的不耐烦,害怕生出意外,便直接问道:“学生是想啊,这次贼匪事件,不知贵门中是如何看待的。当然了,学生没别的意思,只是是好奇而已,好奇,好奇,呵呵。”
“呼!”长长地吐出口酒气,吕随感觉脑袋更痛了。“没怎样看待,就是按平常那个样子,颁布任务,然后有人接这个样子,没什么不同的。”
“哦,是这样子啊。”
庄任心中有些不信,不过他看出了此时已经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在问下去怕吕随生气,只好说道。
“眼看天色不早了,不如今晚就到这吧。改天等我家大人伤好了,再好好招待招待二位。”
“好,那我兄弟二人就先去休息了。”
一听到酒席散了,吕随顿时精神好了几分,他撑着桌子站起来,想要去扶着低垂着脑袋醉得不醒人事的吕旦。庄任见此,连忙吩咐下人把二人扶回房休息。
“告辞了。”
“慢走,慢走。”
送走了吕随二人,庄任叫来一盆水洗了把脸,转身去象陈泰禀告今晚的所得。
迷糊之中,吕随被人扶到一间院子里,没一会儿便有两名侍女走了进来,把早先准备好的醒酒汤给吕随喂下。
“大人,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说完后,侍女也不等吕随回话,便伸手摸到吕随的腰间,却是要帮吕随脱衣服。吕随哪里经历过这等场面,原本迷糊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连忙后退几步,一脸惊慌地拒绝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两名侍女相视一眼,低头微笑着。
吕随刚把腰带放下来,就看侍女依旧看着自己,当下原本喝得通红的脸一下子仿佛要滴出血来。“那个,我不用你们帮忙,你们去……回去吧。”
此时此刻,在隔壁院子里,吕旦从床上坐了起来。此时的他满眼精明,哪里有之前的半点醉态。
“出来吧。”
半响后,吕旦轻声地说道。
一道黑影从一旁的黑暗之中走了出来,恭敬地跪在吕旦面前,脑袋几乎碰触到冰凉的地板上。
“甲一见过主人。”
“真是好久不见了。”吕旦感叹了一声,笑问道:“说说吧。”
吕旦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黑衣人甲一却立即回答说:“已经基本部署好了,最多十天后,便可发动计划。”
“是吗?”
吕旦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沉默了会儿后,问道:“那两位怎样了,没有怀疑吧。”
“没有,主人。半年前虽然有怀疑主人是假装生病,还派遣了各方名医要为主人看病,不过替身身上的重病原本就是真的,所以他们二位并没有怀疑。而且这件事府内根本没有人知道,那些暗线传递回去的消息自然是真的……有件事小的不知该不该讲。”
“说吧。”吕旦双眼微眯着,脸上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内向,反而一张幼稚的脸上满是威严。如果吕随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不敢相信这人就是自己平日里认识的吕旦。
“或许是看出了替身不久将离世,除了府内下人外,还有许多门客都投到那两位那边了。如果在这样子下去,小的怕到时候府内门客一个人都没有。”
“那又何妨。”吕旦冷笑了下,说:“墙头草罢了,也好乘此机会把他们清除出去,墙头草这种东西,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变成隐患,伤了自己就不好了。”
“可是,连安常安大人也投到了益大人那边了。”甲一第一次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平凡无比的面孔,只是此时这张面容上满是激动和愤怒。“安常也不想想,当初如果不是主人,他能活到现在。没想到他竟是这种小人。而且安常知道我们太多的秘密,不如把他……”
看着甲一一脸的杀气,吕旦反而拒绝了,他摇摇头说:“安常怎么想就随他去吧,不必理会。”
“可是主人,安……”
甲一想拒绝,可是当他看到吕旦冰冷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时,却生不出半点的反抗。
“行了,城里的事甲二会安排的,你的任务是这里。记住,千万别掉以轻心。”
“小的明白。”甲一犹豫了下,说:“有许多县主都想投靠我们,不知此事该不该应下。”
“当然了,为何不呢。能减少麻烦就尽量减少。”吕旦一愣,随即笑道:“那么本地的县主也是吧。嗯,怪不得呢,我们来装伤,又派庄任那老头来探我们的口风,原来是怕了。不过没事,吩咐下去,只要那些县主能安抚到各自的领地,到那时候,大大有赏。”
“是,遵命。”
“唉!”吕旦伸了下懒腰,忽然问道:“我那随兄弟现在怎样了,正享受美人之恩吧。”
“那到没有,他把侍女赶了出来,自己洗完澡后便上床睡觉了。”
“是吧,果然如此。”吕旦点点头。
“还有什么事吗?”见甲一摇头后,吕旦说:“仔细好每一个细节,这些天就别出现了。还有,准备一队暗线。我们既然是来剿匪,总得做做样子。”
“遵命。”
“下去吧。”
甲一的身影也不见任何动作,整个人好像化作一滩水,随即消失在地板上。
见甲一走后,吕旦摇摇脖颈,也躺下进入了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