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三人聚于智囊宫后花园,晟鑫可怜巴巴坐石椅上不发一言,沃垚则启口道:“像她那样的女人无需惦记了吧?再这样下去你会得相思病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山下镇上皆是宝!走,去凡间逛逛,或许很快就能采到你要的那根芳草。”
晟鑫叹口气,劭森忙反驳道:“三师兄,都这个时候了,怎能说出这样的话蛊惑大师兄呢?大师兄只是放不下,毕竟追了滢姐姐那么多年……”劭森语未毕,晟鑫忽插上:“又是一场空……”
劭森已穷词惊视他,沃垚不耐烦,提起晟鑫手臂笑道:“来吧!咱们到凡间游山玩水去!今日大吃大喝一顿,不醉不归!劭儿,你也一起吧!”
闻言,劭森拒道:“不了,三师兄伴大师兄即可,毕竟儿女私情之事我也没什么经验,帮不上忙,也不好相劝。”
沃垚眯了眯眼无趣应道:“这什么话啊?人多才热闹,先看好眼前乐就不会想太多了,至于那些残局就留给时间去收拾吧!”
三人化身凡人聚于一饭馆,晟鑫与沃垚果真喝得烂醉。归去时夜色已晚,途中跌跌撞撞,路略难辨清。四周偶尔有辆马车赶路,路人甲就无几。劭森趁无人之际施法解他俩醉意,失去剩余的木灵珠灵力助阵,法力也大不如前。
沃垚酒醒后尴尬道:“原本只是说说,没想到真醉了。说好的让时间收拾残局,没想到竟把劭儿给拖下水……”
劭森叹口气道:“好了,咱们赶紧回去吧!若让师傅发现你带坏大师兄,必定跟你没完。三嫂还在家里等你,你是不是得赶紧给她个交代啊?”
沃垚辞行,晟鑫也不好意思朝劭森笑了笑。
二人续赶路,前方忽杀出绿灵光,李玄一身黑袍现,面带邪笑与不善。晟鑫速护劭森前方道:“你来干什么?我警告你,少在那耍花样!”
李玄冷笑道:“此次前来只想知道小师兄过得好不好,大师兄还是少插两句。”
闻言,晟鑫也冷笑,一脸奸邪回视他,明显即开战。李玄无动于衷,右手搁后半腰间,似藏有暗器。二人同时动手,速度不相上下,剑法斗力与智,见招拆招,四周野花草树木毁不成形。劭森正要助晟鑫一臂之力,岂料身后又杀出一李玄,他未及时反应便遭李玄猛击一掌于心头。
劭森吐口血卧地,调清视线喘气呼呼直视他。李玄俯身靠近劭森,手臂架他脖子上道:“小师兄,你不给我木灵珠也没关系,反正我要的只是你的灵力,毕竟你的灵力已有上千年修为,况且要取得的方法多的是!”
“你想怎样?”劭森略挣扎,李玄捉得更紧笑道:“只要你死了,就会化回木灵,灵力自然是我的!”
“你休想!”劭森苦苦挣扎,李玄手持匕首欲行刺,劭森编一假象,与李玄双目对立,启迷惑术道:“木灵珠不是被你偷了吗?你还想怎样?!”
李玄惊闻此言,把劭森掐得更紧,慌道:“你胡说!”他仔细一思又道:“难怪我刚刚感觉不到木灵珠的存在……不对,你少在那混淆我的记忆!你们破坏我在宫里的计划,害我元气大伤,在那之后我从未出过门!”
劭森咳数声,仍冷笑道:“少在那装傻,那日陟天仙境众人亲眼所见,是你劫走了木灵珠,你还向师傅与众师兄姐大打出手,你忘了吗?”
李玄记忆错乱,难以置信道:“不可能,你胡说,我没做过这样的事!”他紧捉脑袋,忽略正与晟鑫打斗分身。晟鑫奋力一击斩化李玄分身,冲向身后助劭森脱困。李玄分神,晟鑫速带劭森逃离该地。
二人归陟天仙境,晟鑫急将劭森送归礽盛宫,再寻谭华,却传他身处竑憬宫,李玄正与他斗身心。晟鑫无奈,欲亲自为劭森疗伤,岂料返礽盛宫时,却见地上有血与打斗过痕迹。他慌入屋,此时劭森手捂腹部卧地,嘴角手掌衣裳皆是血。
晟鑫急至他前唤醒他道:“劭儿,这是怎么回事?是谁行刺你的?”
劭森使微弱语气,勉强道:“是……李……”劭森言未毕又晕去。晟鑫无法抽身,唯能使传音符将此处一切告知师傅,既而速为劭森止血疗伤,刀深差点断了劭森肠,然而伤口残留怪异灵气。
韩晖领谭华赶来,见礽盛宫一片狼藉,纷吓了个大跳。谭华以木灵珠灵力为劭森疗伤,不一会儿工夫终过危险期。韩晖探查劭森刀伤,一眼辨出此乃伏仙剑所伤。谭华边为劭森包扎伤口,边道:“师祖,何谓伏仙剑?难道是专门刺杀仙人之剑?”
韩晖点头道:“过去,伏仙剑诞生是为治罪仙。凡人中此剑便会魂飞魄散,神仙便会如凡人遭行刺一样,轻则能愈,重则亡。但后来一仙子结识了魔道公子,该仙子对魔道公子用情至深,便为他偷取了这柄剑。魔道公子其实只是利用那位仙子做内应,他得了这柄剑后,为证剑虚实,便杀了那位仙子。事后,诸仙一同降服他,将此剑列为禁品封锁于天界最深处并严厉看守。但如今居然重现江湖,并落到恶人手里,此事非同小可,得立即禀告上头才行。”韩晖瞄向晟鑫续道:“对了,你们归来前,是不是遇到李玄了?还跟他打斗过?”
晟鑫略心虚,韩晖又道:“你别以为什么事都能瞒得过为师!刚刚李玄忽向小谭嚷嚷,一直说没偷木灵珠,这是怎么回事?”晟鑫咽口口水从实招来,并将行刺事件一一禀明。韩晖甚不解道:“这结界没动向,李玄是怎么闯进来的?”
“不知。但一切只能待劭儿醒过来方能知晓。”晟鑫瞄谭华续道:“不如这样吧!小谭,你去试探李玄,看看刚刚行刺你师傅的人是不是他。”
谭华立即拒绝,并坚定道:“大师伯不是说师傅为了逃脱李玄魔掌,使用迷惑术说是李玄偷了木灵珠吗?倘若我现在与他沟通,他必定知道木灵珠仍在陟天仙境。在弟子看来,李玄不像是凶手。因为案发当时,我正静静听他述说,以他当时的情况是不可能袭击师傅,而且他当时字字句句以「小师兄」称呼师傅,明显在试探木灵珠是否还在我们手上。还有,他若真面对着师傅,也不可能还会跟我沟通。弟子大胆推测,怕是李玄以前得罪过何人,那人便化作他貌行凶并嫁祸于他。更何况世间所有东西都各有不同气息,也不会受其他味道影响而隐盖。然而,此处没残留李玄气息,只剩血腥味。这证明,凶手是无味无息之人,或者说他早已隐盖原有的气息。”
韩晖点头赞成道:“看来今后无须与李玄有任何沟通了,他说什么我们静静听就好。小谭,你好生照顾你师傅,老朽这就去调查凶手来历。晟儿,你也助为师一臂之力吧!”
翌日,劭森终醒,面色虽差,但仍笑颜迎人,令韩晖心疼不已。一旁谭华与晟鑫闲聊,谭华忽静一阵,明显李玄又来袭。谭华面色突变,拉着晟鑫至外头方细声道:“大师伯,不好了,大师兄、二师兄与小师妹在李玄手里,只有狐儿姐成功逃脱。”
谭华语音刚落,九尾红狐带着左手臂之伤,慌前来告知同件事与内情:“我们按师祖吩咐下山调查行刺小师叔的凶手,谁知半路竟遭一奇怪阵法困住,那阵法对我而言算不了什么,可师弟妹们……”
晟鑫惊愕追问谭华与九尾红狐道:“李玄要求什么?”
二人同声道:“拿木灵珠去赎人。”韩晖慌走近他仨,谭华自知此事瞒不了师祖,瞄一眼病榻上劭森续道:“而且……所谓的木灵珠便是师傅,毕竟他以为我们真弄丢了木灵珠。”
他仨所言,韩晖从始至终都于门后听着。再闻此事,他微怒道:“这怎么可以?以劭儿现况,去的话恐加重伤势。”韩晖瞄一眼晟鑫暗示他代替劭森前往,晟鑫又心虚道:“师傅,这恐怕行不通啊……虽然徒儿向师妹学了些隐身技能,但李玄也不是个傻子,以他现在功力,必定一眼看穿我是假扮的。”
此时,劭森捂着腹部缓前来,语气虚弱道:“我去便是……”谭华与九尾红狐忙扶他一把,劭森续道:“事情因我而起,理应由我自己解决。他拿陟天仙境弟子作要挟,要见的人也是我,所以还请师傅成全。小谭,李玄要求相见的地点在哪?”
“两百多年前神秘人曾居洞府。”
谭华为劭森梳洗整装启程,只是劭森忽阻谭华同往道:“李玄如今不知木灵珠仍藏于此,你若去,必定被他识破。所以你还是别去了,为师还有你师祖与大师伯暗中保护着。”
谭华点头,可心中甚不安。
神秘人洞府废弃数百年,蜘蛛网到处皆是,装潢已破烂不堪,野藤、花及草盖满地。更壮观的是,洞府中央居然长了颗果树,树已长穿山外。
劭森独往,也不知韩晖与晟鑫藏于何处,那三只小兔崽子是否在附近。他一手扶墙一手捂腹部前进,走走停停,忽闻洞口传来上官宁熹大吵声,上前一观终见三只小兔崽子遭绑于一巨树上。
上官宁熹那泼辣口气令李玄不耐烦,立即往她嘴里堵了个包子。上官宁熹不领情,把包子吐了不说,还继续骂道:“你这家伙怎么那么贪啊?平平淡淡的生活不好好过,偏要惹些痛苦来活,有意思吗?”
李玄不语,转身便见劭森立于不远处。三只小兔崽子又喜又悲,深怕李玄对劭森出手,更何况劭森伤势未愈,若开战,劭森必定凶多吉少。
李玄静观察劭森,见他面色苍白,微锁眉间,胸膛起伏喘气得厉害,一手捂腹部,另一手扶墙,不解道:“小师兄,你这又是怎么回事?昨夜那一掌我好像不是打在你腹部啊……”
罗萧言不悦指责李玄道:“你还好意思说啊?昨夜明明是你闯进小师叔寝宫,趁小师叔伤重之时行刺他的,你少在那装傻啊!”
逄赕善也一同指责李玄,令李玄忍无可忍道:“小鬼,你们什么都不知最好少说两句,再多嘴小心我撕烂你们的嘴!”他回首视劭森续道:“小师兄,大师兄与师傅应该也来了吧?你别惊讶,我的十个分身正招待他们呢……”
“你……!”劭森微激动,腹中伤口始裂,血染衣裳,但他仍忍下续道:“有什么事冲我来就好,与他们无关!不过,在那之前我也想搞清楚一件事,你以前是否得罪过何人?昨夜的刺客化作你行刺我,欲嫁祸于你,难道你就不想去追查这一切吗?”
李玄口气不当一回事道:“还能有谁?必定是紫荷花妖了,是我负了她……”
劭森以为能用此事分散他注意力,岂料,他一眼便识破,似笑非笑盯着劭森道:“木灵珠现已成你的身外物,但你仍是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