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记载,公元263年,临蒙国和达裕国结盟攻打佑安,临蒙国的南院大王萧临煜领军三十万,达域国的镇远大将军黎啸川率兵二十万,两军在龙脊山以西的潭清关会合,统称‘蒙裕军’。佑安国守军三十万,首战却出兵二十万,两方在佑安的云磬关交战,战鼓喧天,蒙裕军犹如洪水破闸,猛不可挡;佑安虽有大将,然防线单薄,兵力不足,四名将军战死,兵力损失六万,徐庆饶站在城墙上观战,见此战失势,大惊失色,落荒而逃。首战以佑安国寡不敌众而落幕,云磬关城门上高挂免战牌。
刚刚经过一场大战,云磬关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放眼望去,血染黄土,满目疮痍。
较为隐蔽的城墙西角,站着两个人影,正是纪慕和破虏。
“公子,不要难过。”
“我本知道这场战争佑安必败无疑,还眼睁睁的看着众将士去送死…”
“公子是为了大局才如此做的,只是那徐庆饶这些年来跟着老元帅白博了些功名,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如此夜郎自大,这万千士兵跟着他白白丢了性命!”
“战争本就残酷,作为主帅,自己的决定关系着千万士兵的生死。而我难道就能保证,他们跟着自己就不会…”
“公子,战场上生死难定,这时候你千万不要怀疑自己!徐庆饶怎能和公子相提并论?我们遇到过那么多困难,都艰难地走过来了,这次,公子也一定能击退敌军!”
纪慕脸色一凝,是啊,自己这个时候怎么能软弱?他肃然道:“不将敌军打回老巢,我纪慕誓不为人!”
暗夜,城西的军营主帐内烛火闪烁,范金急匆匆地进来,他凑到徐庆饶耳前道:“元帅,京中那位大人回信了。”他从袖中取出一个信封递给徐庆饶。
徐庆饶急忙接过,看后,将信往烛火上一送,冷笑两声,“大人信上所说正和我想的一样,这次吃了败仗,士气低落,皇上若是怪罪下来,你我都会吃不了兜着走,这个罪名我们可担不起。”
“那位大人的意思是…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不错。你小子倒是有长进。”
范金谄媚道:“都是元帅教导提携,范金才有今天。不知元帅要让谁来当替罪羊?”
徐庆饶恨声道:“哼,此战后,纪家军那些人更觉得我不如纪渊,私底下已有闲言碎语,”他阴险一笑,“纪家人既然如此积极,我怎会不把这个机会给了他们?”
“这样元帅不光可以除掉心腹大患,还可以顺理成章接手风云骑和惊雷骑,同时还能震慑那些对您不满的将军,一石三鸟,此计甚妙!”
城西军营大帐内,主座上的徐庆饶瞟了眼地上所绑的两人,眼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阴险算计。
被绑的二人正是纪墨岩和纪墨林,二人脸上皆是一副不明所以的神色。纪墨岩道:“元帅,末将所犯何事?”
“何事?你们还好意思问我?敌军之所以攻破我军的第一道防线,必定事先知道我军战前部署,可是你二人泄露机密的?”
纪墨岩道:“我二人跟随纪老元帅行军多年,岂是卖国之人?”
“是啊,两位将军不是这样的人…”众将纷纷道。
“你二人忠于旧主,不服本帅已久,首战本帅没命你二人上阵,失去了立功的机会,所以你二人对本帅怀恨在心,勾结敌军,泄露此战我军军情,想要我军战败后,皇上将本帅降罪撤职,而后你二人就有机会坐上元帅这个位置了。”
纪墨林一脸愤然之色,道:“笑话!此战元帅未用阵法,未用计谋,就算是我们想泄露军情也没什么可以泄露的。”
徐庆饶一脸得意,“在场众人可听见了,这可是你说的‘想泄露军情’,范金,记下这叛将的供词,日后呈给皇上。”
纪墨岩说道:“元帅如此断章取义,平白冤枉我等,这样的罪名可不轻,你难道不怕我二人向皇上参你一本吗?”
一旁的纪清扬忍不住说道:“元帅,两位将军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是我们低估了敌情啊!”
徐庆饶一拍桌面,怒道:“大胆!你的意思是说本元帅轻敌喽?哼,来人,把他也给我拿下!说不定他也参与其中!”
“末将只是就事论事。自从去年萧临煜执掌临蒙国兵权,敌军的作战策略和以往大有不同啊!”
徐庆饶笑道:“纪清扬,你以为你把责任推给本帅,本帅就不会查出真相了吗?你们以为本帅是蠢货吗?没有足够的证据,本帅岂会轻举妄动?范金,拿给他们看。”
范金将信拿到几人跟前,道:“这可是敌军给你们的书信啊,幸亏元帅早就发现你二人有不轨之心,叫我们多加留意,这信就是从纪墨林的帐里搜出来的!这回你二人还有何话要说?”
“元帅怎知此信是敌军的,又怎知是给我二人的?”
“死道临头还想狡辩!”范金道,“信上称呼为‘二位纪将军’,落款乃萧临煜。难道这还不够清楚吗?姓纪的将军只有你们三人,三位纪将军,信中的两位必在你们其中!”
“你们几人与萧临煜书信来往甚密,是一直如此,还是在纪渊还没死的时候整个纪家军就已经和临蒙国勾结在了一起,嗯?”徐庆饶嚣张地说道。
纪墨岩气道:“纪老元帅一生立下赫赫战功,死后却被尔等污蔑成卖国贼,徐庆饶,你也曾在老元帅麾下受到指点和提携,如今竟是如此忘恩负义!”
“本帅这是公私分明!哼,尔等休要狡辩,本帅有杀伐大权,你三人若是供出纪渊生前做过的错事,我就给你们留个全尸。”
纪清扬瞪着徐庆饶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徐庆饶,纪老元帅行得正坐得直,即便西去后流芳千古,不像你,死后必遗臭万年!”
“在场的将军你们都听见了吧?他三人屡次冒犯本帅,罪上加罪,来人,拉出去斩立决!”
项城站出来道:“元帅,我项城说句公道话,纪家军与我们并肩作战也有八年,他们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首战失利,正如纪清扬将军所说,敌军在萧临煜的带领下战略战术大有不同,况且我军犯了轻敌大忌。如今,我军损失惨重,张将军等几位将军战死沙场,如今我们最重要做的事是商议怎么击退敌军,而不是在这里推卸责任!”
徐庆饶听后,脸色发青,怒道:“好啊,你项城是想造反吗?嗯?以下犯上,按律处死!来人,将他拿下!还有这几个人——”他指向纪家三将,“还都给我把他们拉出去斩了!”
陈将军出来高呼道:“元帅,万万不可啊!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几位将军素来勇猛,不可轻率问斩啊!”
“哼,项城以上犯下,冒犯本帅,动摇军心;纪墨岩、纪墨林、纪清扬贪生怕死,罔顾同袍之义,卖国求荣,这样的人留有何用?”
项城仰头大笑道:“哈哈,想不到我项城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被小人所害!徐庆饶,你才是不顾同袍之义的卑鄙小人!”
“事情还没有查清,单凭一封信,元帅就如此草率将我等问斩,我等不服!”纪清扬喊道。
“人都哪去了?给本帅拉出去处死!”
话刚落音,一道清越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该死的不是他们,而是你!”这声音有些耳熟,众人齐向门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