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想过吗?他可能后悔了。”他不得不说出心中的担忧。
“他后悔了有什么用,我们已经分手了。”她突然激动的大声喊话,不知道是想向他解释,还是说给自己听。
反正在薛少宗看来,她已经有些失控了,这让他心慌。
“那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你已经有了新的男人,马上要成为别人的女人,让他不要再来纠缠你。”
话好说不好听,连韩家里的人都在看桑榆的笑话,如果传了出去,她会被别人怎么看?
虽然她早已说过,而安成珏也没有相信,但是如果她话说的重一点,他是不是就会退缩了?
“……好。”桑榆沉默了良久,缓缓的答应了他。
这是应该的,不是吗?她早就不该跟安成珏再有什么纠缠,今天韩家女儿的碎嘴已经让她知道了自己什么都瞒不住,也别指望别人都是傻子,所以,她只能管好自己,也断了安成珏的念想。
薛少宗要回去了,家里人让桑榆送他出去。
她装成很轻松的样子,“走吧,现在你可是府里的稀客,家里的长辈现在对你比对我还好,我得亲自护送你出去。”
薛少宗笑笑,亲密的拉着她的手,走向门口。
“好了,就到这里吧……”薛少宗正想让她直接回去,却和她一样,愣在了门口。
安成珏就那样站在韩家大门的正对面,衣衫略微凌乱的拘谨在那儿。
见到他们出来,眼睛直直的望过来,怔怔的神情,活像个犯错的小孩。
三个人就在这样诡异的画面下相遇了,桑榆的心就像被人用力的揪住了一样,难受的喘不过气。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他要这样?
薛少宗见到安成珏,也只是愣神了几秒,便不再看他,眼睛只是一直注视着身边的桑榆。
“丫头,记住你答应我的话,你这样让我很不安。”
压下心里的烦乱,桑榆对他是有些歉意的,只能由衷的感叹。
“我承认我还有些乱,看到他回来,过往种种还是会想起来,可是那毕竟也是我的一段回忆,我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与你,我早已经许诺过,就不会反悔,这也是我的真心话。”
他目光深邃,似笑非笑,默然将她揽入怀里,手指轻抚着她的鬓发,沉声的说道:“好,那你过去吧,跟他说清楚,就在这儿你们一次说清楚。”
他不想再这样莫名心慌,只能催促着她快刀斩乱麻。
安成珏早早的守候在韩家的大门前,只为了等她出来那一刻,好好说清楚。
可他没想到,等来的不仅是她,还有她所说的男人。
他们果然走到了一起,这是很明显的事实,只是他很难接受而已。
看着她被他搂在怀里,看着他们窃窃私语,他竟然有些心酸,曾经那是他的位置,他也可以这样任意搂着她,是他自己抗拒,他放弃了,现在站在这里想挽回她,还可能吗?
手心里的全是汗,眼看着她挣脱了他,一步步的走向自己。
安成珏不是不紧张的,那说明她还愿意跟他谈吗?
“站在这里干什么?你又何必呢。”桑榆立在他面前,不自然的打招呼。
看着他眼睛布满了点点血丝,连下巴都冒着胡渣,最近他很难熬吧。
“我只是想找你说清楚,上次你没说完……”
是啊,上次她一提到梅映雪,就激动的什么都不想谈了,这次不会了。
毕竟,她答应了薛少宗。
“那好,你说吧,你还想知道什么。”她摆出一副长谈的架势,任由他发问。
在这里?当着那个男人的面?
他似乎知道了她为什么要能过来跟他谈,是那个男人逼她当面谈的吗?
看着远处的男人一眼,他狠下决心,势必要挽留她。
“我上次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肯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以前是我糊涂了,从来没有顾忌到你的感受,我一直以为我们这样平淡的过下去就够了,尽管我没有对你多照顾,但是我一直都拿你当最亲近的人。我没想过要改变这种生活方式,直到你离开,我才知道我离不开你,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桑榆,回来吧,我回去后看到咱们亲手布置的茅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那是我们曾经共同搭建的梦想家园,你还说等攒够了银子,要建一个更大的田间庭院,种种菜,养养花,过着出世的生活就够了,只要你肯回来,我保证我会为我们过上这种生活而努力的。”
过去有多无视,现在就有多想珍惜,这就是安成珏现在的感受。
他的感情过于迟钝,可一旦认定了,也会非常执着。
以前对梅映雪是这样,现在,他最想要留在身边的,是桑榆。
可是,这一切是不是太晚了点?
桑榆已经没有了第一次重逢时的激动和愤怒,几天的思索和沉淀之后,她想通了一些事。
所以这次,她想平心静气的跟他谈些心里话。
“成珏,说些真心话吧,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该恨你,尽管我跟你的开始,以及后来的种种都很可笑,那都是我活在自己的幻想里,你的态度并没有给我太多遐想的空间,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找的,所以我不该恨你。可我也是人,做不到这么大公无私,我将自己最炙热的感情送到你面前,想让你也跟一样善待这份感情,可是却被你那样的糟蹋,这让我无法再佯装幸福,继续傻傻的爱着你,所以,尽管我已经不恨你了,但是我们也不可能了。”
她的爱情太海市蜃楼,以为靠着一个人的努力,就能让另一个人温暖,终究有一天,两个人一起被冻死。
可她刚刚走出来,安成珏却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到让她皱眉,她却没有吭声。
因为,他很激动,他居然也有情绪这么激动的时候,那就是真的疼了。
很好,终究这段感情里,不止她一个人在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