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哥哥,你真的想好了?这么快就想成亲?可我没听你说过啊?”
薛少宗对于她的出现,并不意外,不紧不慢的调笑她。
“你都跟关山快开花结果了,总不能让我这个做兄长的,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吧。我当然是认真地,现在公布也不晚吧?”
“可是,可是桑榆姐姐呢?她也喜欢你,一直在等着你啊。”
玲珑急了,也不顾其他人的脸色,就想知道薛哥哥将桑榆置于何处。
桑榆一直躲在幕后,攥紧拳头,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因为她也很想知道答案。
“她有自己的生活,我们都已经准备退出彼此的生活,就不要再牵扯进感情里。都过去那么久了,就别再提喜不喜欢这回事,你帮我向她带个话,我祝她幸福。”
自从让桑榆离开后,他一直没再过问桑榆的下落,所以他并不知道桑榆还留在府内。
玲珑都快急哭了,扯着他软绵绵的手腕,不依不饶。
“祝福个屁啊,你明明心里还有她,却要她嫁给别人,是你自己不要她了吧?你知不知道,这样她会死的。”
薛少宗被她缠的头疼,却没有反悔的意思。
“玲珑,谢谢你,我们回去吧。”
暗处的桑榆,终于开口了,伴随着一滴泪滑落脸庞。
“桑榆姐姐——”
玲珑用微颤的声音叫着她,叫得她的心,都颤了一下。
可始终没有回头,不敢看向他,冲着众人鞠了一躬,丢下一句“打扰了”就直奔后院。
“姐姐,等等我——”
玲珑怕出事,赶紧跟了过去。
薛夫人心也不在此,跟曾家的人道过别,安排了之后的事宜,也回到了后院。
而薛少宗,自始自终都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一动不动。
他的眼睛像是在盯着地面,眼神却有一瞬间的停滞。
可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他就恢复如常,招呼完曾家的长辈,就让曾佩玲推着他回房。
“薛大哥,会不会出事?”曾佩玲还是心有不安。
“没事,有人会照顾她。”
有人在她身边,他很放心,所以必须戒除掉在她身上的所有心思。
没有尝到真正爱情滋味的时候,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坚强的,一旦尝到了爱情的甜蜜,就会越来越上瘾,直到无法戒除,曾经的他就是如此。爱的那么火热,如今却踏不出一步,不是因为对爱情绝望了,而是对自己爱的能力感到绝望。
他不恨她,即使她离开过他,即使她没保住他们的孩子,他都没法恨她。
可是他再也无法投入这份感情,这副身体再也撑不起任何女人的天空。
他们自从重逢后,相处的摩擦一直都有。
每次一有过去的影子出现之后,他们就需要一次次的将过去的伤疤揭开给别人看,这样的事多了之后,真心累了。
所以,他想送她走。
玲珑找到桑榆的时候,她还是像望夫石一样,坐在一处,仰望天空。
夜太静,玲珑走路的声音都显得很清晰,却没有惊醒到已经呆滞的桑榆。
从下午开始,她就一直这样,没有掉半滴眼泪,可也没有说半句话。
薛夫人追到后院的时候,桑榆吵着要回家,这里一刻都呆不下去。
还好薛夫人拦着,必须先安抚住她的情绪,再跟柳含烟知会一声,得好好看着她的情绪。
可即使留下来,也并没让人放心多少。
所以她带着一坛子酒过来找桑榆,都说一醉解千愁,她没尝试过,但是兴许能让人哭出来,心里也好受点。
玲珑抱着桑榆的腰,靠近她身边,撒着娇。
“桑榆姐姐,我今天心情很不好,你要不要陪我喝点酒?”
桑榆迟迟才回应她,“为什么心情不好?”心情差的人不该是她吗?
“都是关山那个烂人,尽说些让我生气的话,我要跟他冷战三天。”
她本来让关山帮忙劝劝薛少宗,结果他倒好,双手赞成这个决定。
那时她忘了关山的立场,总以为他是薛哥哥的兄弟,也会以为薛哥哥好的出发点来帮忙,可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气得她扭头就走。
桑榆大概也猜到了他们为什么吵架,关山不喜欢她,她心里清楚。
“别再为我吵架了,不值得,也伤感情,以前我跟薛少就是吵吵闹闹,我没有认真的对待过他的付出,现在遭报应了,你可千万别学我。”
曾经所作的错事,就是她欠下的债,如今被债主扫地出门,是她活该。
想了很多,也该面对现实了。
昨天才刚刚燃起来的希望,彻底被浇灭。
他和她,始终回不到从前,这一次她真的输的一败涂地。
眼泪像断了线一般,大颗大颗的滚落。
玲珑也红着眼睛,一直点头,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其实,她也不是真的生关山的气。
算了,不说了,将酒坛子递过去。
“反正今天我们俩都是失意的女人,可以好好喝一顿啦。”
桑榆没有拒绝,她也很想尝试酒醉的感觉。
今晚的月亮好圆,可是她醉醺醺的忽闪着眼睛,寻找着一闪一闪的星星。
他曾经将这些星星以他们的名字命名,这些星星见证过他们的爱情。
可为什么这样明亮的夜空里,她却寻找不到属于他们的哪颗星呢?
很吵,真的很吵。
原本沉浸在睡梦中的桑榆,一下子被吵闹声惊醒。
起床观望,外面有孩子的吵闹声,有大人们的笑声,有众多人的恭贺声。
可他们在笑什么?有什么喜事吗?
“快开始吧,人已经到了。”
一个她熟悉的声音,熟到她想哭,因为她看到薛少宗正穿着大红喜袍,坐在轮椅上,满脸笑意的迎接着门外走来的人。
桑榆惊恐的看到,门外一个凤冠霞帔的女人,被媒婆搀扶着走进来。
然后所有人都无视了她,走回主厅,准备迎接这个喜庆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