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这件事,她觉得自己心里稍感安慰,对于过去,真的都只能成为过去。
一切,都要变了。
她现在最关心的事,就是薛少宗的伤情。
已经考虑了好几天,也是时候给薛夫人答复。
一大早,她就来到将军府,被领到薛夫人面前。
“桑榆,你来了。”都进来大半天,薛夫人才发现她。
“干娘,你有什么烦心事吗?”看这样子,她肯定有事。
薛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很疲惫的说:“能有什么,我现在最在意的也只有少宗。我们请的神医说了,他现在的恢复情况不太好,而且情绪低迷,对于治疗也不太积极,大家为了劝他,照顾他,都费了不少心思,可效果真不大。”
桑榆主动请缨,“干娘,你看着好累,就休息会儿吧,薛少那边的事,我来看着就行。”
既然下定了决心,她就想要出分力。
心里不禁害怕,他究竟糟糕到什么程度,能让大家这么揪心。
薛夫人对桑榆的最终决定,没感到太意外。
或许,早就认定了桑榆和薛少宗的关系,所以她才将最后的堵住压在桑榆身上。
“孩子,辛苦你了,你要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对于薛少宗,她也没有太多信心,甚至害怕他冷漠的如同陌生人一样的眼神,可是想要他快点好起来的心,还有对他的愧疚与异样的感情,让她无法退缩。
她来到他所在的后院,慢慢的走着,好像走慢一点,能准备的更加充分一样。
没曾想,无意间,她看到了坐在长廊角落里的侍卫,听到了他们的闲聊。
“你说咱少将军到底在想什么?又让咱打拳,又要练枪法,每天睡不到几个时辰,真把咱们当他的兵在训练啊。”一个黑衣侍卫嘟囔着。
“他不是没事可操心的嘛,也是想让咱们府里的侍卫本事更大而已。”另一个蓝衣侍卫劝着他。
黑衣侍卫扫了一眼正说话的人,不置可否。
只觉得每天练下来,胳膊大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这少将军要是一天没事做,难道他们要练到死?
“诶,你说,那个佩玲姑娘对咱少将军怎么样?”
蓝衣侍卫突然转换话题,没想到男人也这么八卦,黑衣侍卫立马来了兴致。
“我看,简直是好的不能再好,一定是看上咱少将军了。”
“是吧,你也这么想,要说这佩玲姑娘家世也不错,人也好的没话说,配咱少将军正好合适。”
“就是,可也不知道少将军怎么想的,对佩玲姑娘好像很客气,今天少将军嫌药太苦了,佩玲姑娘立马下厨做了家乡小吃,结果少将军真不捧场,还将那煮的黑乎乎的跟蠕虫一样的东西给偷偷的倒了。”
“黑乎乎的,蠕虫?那是什么?能吃吗?”
“对,佩玲小姐说是面条,她家乡的做法,结果成了这样。”
“噗——”刚入口的水被喷了出来,笑的无法自拔。
“佩玲小姐真逗,少将军也太不给面子了。”
“不过,我们这些人看好佩玲姑娘就行了,大家都怂恿佩玲姑娘主动点,甚至跟少将军生米煮成熟饭都有人说。”
哇!好劲爆!真敢想啊!
“不止呢,关将军还说,要是少将军不要佩玲姑娘,他就娶了回去,可少将军愣是没反应,急死其他几位副将了。”
唉,真可惜。
“你说,少将军要是有了心上人,忙的事也多起来,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折腾我们了。”
“那希望少将军有天能开眼,佩玲姑娘能趁着机会赶紧抓牢吧,这样我们也能轻松点。”
她站在原地,硬是听完了这两个人的唠叨,才敢走出来。
可这一通偷听之后,心里更是堵得慌。
所有人都看好薛少跟那个姑娘?她还来干什么?她能有把握吗?
这种忽上忽下的心情,其实说穿了,就是害怕。
几天前,跟薛少宗的那次碰面,他的平静,他的疏离,都将她所有的勇气都赶跑了一样。
很怕他对她不但没有了半点感情,很可能还会更加讨厌她。
因为她回来,会坏了他跟佩玲的好事。
站在门外,踌躇半天,才犹豫着敲门。
没想到,还真看到了令她更难过的画面,当然这只是从她的角度出发。
薛少宗坐在床上,腰部枕着一个大枕头,略显轻松的闭目养神,其实仔细看,他是在听小曲,而唱曲的人,正是被“大家”一致看好的佩玲姑娘。
那个女人手里那些东西在绣,嘴上还甜甜的唱着歌,声音别提多好听了,也难怪他能听得这样入神。
这样和谐的画面,她突然出现,合适吗?
而那个佩玲绣好了荷包之后,羞涩的递给薛少宗,貌似是做给他的礼物。他也点头收下,佩玲才帮他系在腰带上。
那时,桑榆才看到,她在他生日时送给他的荷包,早已经破烂不堪。
佩玲在系上自己的荷包时,不小心弄掉了她送的那个,结果貌似询问了他一声,那个荷包就被冰冷的搁置在一旁。
那一刻,她的心都凉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是众所周知的规律。
她就如同她做的荷包一样,彻底成了他心中的过去式了吗?
现实似乎是这样,因为她看到薛少宗并没有再多看一眼她做的荷包,而是跟佩玲聊家常。
她看着他这幅样子,心中感叹良久。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种样子,她见过他的霸道,见过他的无赖,也见过他的暴怒,此刻可以这么柔情温和的跟一个女人聊着天,是因为时过境迁,还是因为成了别人的绕指柔?
“姑娘,你来看望少将军吗?”
在桑榆正走神的时候,曾佩玲走了出来,正好在门口碰到她了。
桑榆就那么尴尬的被当场发现,只好被人请进房间。
“你又来了。”薛少宗主动跟她打招呼。
“又”是什么意思?他不想看到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