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毫无交代的离开,是已经对她失望了,压根不必让她知道他的行踪吗?
想要关心他,却又总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这种矛盾真的很折磨人。
认真的爱情,给与她无穷的力量,所以才能对成珏执着那么多年。
游戏的爱情,让她变成了胆小鬼,坏女人,想要付出,却又怕自己受到伤害,想要任性的得到他的关注,却又知道自己没有这个立场要求他。
现在,安成珏就是她那段认真的爱恋里的弱点,可以相守,却没有从前的那种炙热。
而薛少宗就是她的游戏爱情里的心魔,弃之不得,而又欲罢不能。
每次,他给与她的感动和关怀,那些往事的一幕一幕,浮现在脑子里,总会让她动容。
他就像一个心灵的港湾,总在她特别彷徨的时候,陪在她身边,替她拿主意,让她不必面对纷繁的困扰,孤独的抉择。
在他身边,她会感觉到踏实,会想要依靠他。
这难道就是他们不能在一起的原因吗?
难道她仅仅只是在利用他来抚慰自己的情伤?
不,她不想当坏女人,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她选择的也是成珏,他们都会有各自的生活,她不能总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所以,就这样吧,放他自由,她也只需安心的养胎,生下他期盼已久的孩子。
两个月后,已至腊月。
马上就要过年了,陈妈和府里的几个丫头一起起来做年糕,煮汤圆,包饺子,各种集市上买来的小菜摆满桌,看着让人觉得又有食欲,又有过年的气氛。
可桑榆的心里总透着股哀怨和烦躁,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里滋生,成长,到现在已经有点让她透不过气。
安成珏两个月里不断地给她写信,言辞里看得出,他真的很快活。
能在自己熟悉的天地里奋斗,这种朝着希望忙碌的情绪她理解,因为她也曾为他们的未来,这样努力过。
所以他开心,她也高兴。
只是,另一个人消失很久了。
薛少宗也有两个月未露面了吧,他真的很忙啊。
听说他又立功了,现在正在京城陪着父亲面见圣上,怎么会有空回来?
这个年,注定她一个人过,如今七个月的肚子怎么也遮掩不住,她是不可能回韩家过年了,没有了她的维护,她娘现在在韩家一定很艰辛吧?
她很不孝,没能帮到母亲,起初求过薛少宗,他不理会,她就没再指望他。她有将银子塞给小陶她们,希望母亲不至于被三姨太欺负的太狠,如此拮据。
可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能做,这样一家人团圆的日子里,她格外想念母亲。
外面漫天风雪,比起早上更大了一些,雪花纷纷扬扬的洒落整个院子,一片洁白。
而桑榆的房内,升起里炉火,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冷。
不过外人进到屋里,这冷暖骤然的交替,还是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打冷颤,所以陈妈总跟她叨叨,没事别出去,不然冻感冒了,又不能乱吃药,只会让自己和孩子受罪,所以她乖乖的听从。
只是,今年的冬天格外漫长,这个年过的有点冷清。
除夕夜,她吃完年夜饭,还没等到守完岁,就困的不行,索性早早的去睡觉。
难得她犯困,没有等来任何人的问候,她不想再等下去了,只能埋头睡觉。
新年来到,她许的愿望是所有人都能如愿以偿,她的孩子能平安降生。
大年初二,灵州又下了一场薄雪,没到下午,就已经融的干净。
雪后的天空露出了太阳的影子,虽然依然寒冷,但是这种明媚阳光照在外面的地上,雪开始融化,那种美景还是吸引了桑榆,她不顾寒冷,走了出去。
积雪还没未化开,可露出的花花草草仍然顽强的傲然挺立,她看着也欢喜。
虽然知道现在大家都在奔走拜年,街上肯定很热闹,但是她实在忍不住走出门外,她只想看看外面的景致,不会走远。
陈妈熬不过她,只能给她穿上厚厚的衣裳和披风,搀扶着已然大肚子的她,小心的走出去。
开始时,她真的是很认真在赏雪看风景。
可当她的目光,触及到不远处停着的马车时,她就按耐不住了。
那辆马车她太熟悉了,是经常接送他的车!
她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那辆马车,没有再继续前行。
云儿见她忽然停下来,顺着她的眼神望去,“是少将军!”
一声惊呼,也终于让马车内的人掀开了门帘,果然是他。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却又很快的转移开,云儿扶着脑子有些空白的桑榆走了过去,主动跟薛少宗打招呼,作揖道:“奴婢恭祝少将军新年吉祥,少将军,您怎么才来啊?”
薛少宗只是淡淡的笑着,没有回答她们。
深呼吸一口气,她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淡定,“你……是路过?”
如今的他,又戴上了他们第一次重逢时的冷漠面具,对她不但不闻不问,连话都好像吝于说出口。
“不是。”他没有撒谎,今天来是因为有事要说。
“那进来坐坐吧,小姐今天出来也很久了,这外面挺冷的,别再冻着了。”
他看到桑榆有些冻红的鼻尖,即使全身裹得严严实实,还是冷成这样,确实不适合在外面久站。
走在她身后,看着她越来越笨重的身子,慢慢的挪着步子,他下意识的想要扶着她,却在靠近她的时候,止住了。
她已经有人搀扶了,不会需要他的出手。
“你先坐,我去换件衣服,让陈妈给你泡杯热茶。”
走进房里,确实暖和不少,她紧张的脱着披风,偷偷的望着房外客厅里的他。
他今天怎么来了?
来的好意外,而她今天恰好有心思出去赏雪,也凑巧的遇上了。
如果她不出去,他是不是就不会想着要进来?
对了,他说不是路过,那是有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