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薛少宗和玲珑就像迷宫一样的丛林里,这些人却如履平地,老爷子和儿子在前头举着火把,用壶里的药酒洒向空中,不到片刻,空中的雾气就消散不少,视野极好的他们领着众人一点点的走出山林。
走出来后,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玲珑和薛少宗送到了风云客栈,薛少宗看到掌柜一脸惊恐的看着受伤的他,他的心才彻底落了地。
他调笑着看向掌柜,“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我受伤了吗?赶紧给我开几间房,这几个恩人也要好酒好菜招待一番,我一定要重重答谢他们。”
几个老实巴交的人本以为举手之劳,没想到受到这样的礼遇,连连推辞。
“不用了,我们也只是顺便搭把手,受不起这样的款待。”
薛少宗拉住老汉的手,郑重的说:“不,对于你来说,是行善积德,可却是救了我一命,这不能不感谢你们,而且我以后恐怕也会再次要到那座山里采药救人,所以急需知道怎样可以用再迷路,还请您多指教。”
他是很感激,可也有他的盘算。
这次错估情势,差点丢了小命,所以对于这境外的地形还是必须更多地了解。
知道了怎样克服,他不但能最近速度的救出被困的弟兄,以后行军打仗也掌握了一门很好的绝技。
最后,因为他的强势挽留,也因为掌柜的巧言相劝,这些人还是留了下来。
薛少宗总算安心的被送回房,玲珑和关鹏跟随着进来。
关鹏一拱手,“少将军,我听关山说了,你已经失踪了三天两夜了,可把他急坏了,可你怎么会伤成这样?要不要紧?”
薛少宗静卧在床,拍了拍腿,笑道。
“这不是没事吗?我们这次是遇到了点麻烦,在山里迷了路,多亏刚才那几位的指路,所以你要好好招待他们,他们对我们还有更大的帮助。”
关鹏望着他的腿,重重的点头。
“还有,现在有两件事要你帮我去办,一个是尽快让这些人教会你怎样在深山里行走,我们得赶紧救出那些兄弟,还有尽快通知关山,让他调些人过来,这次突袭的人肯定还没走出山,我们可以来个围剿,我不信抓到后,他们还不说实话。”
这次他被那些偷袭者抓了,倒是从他们的口音中听出了一些名堂,他们根本不是境内的人,听着更像是燕赤王朝北边部落的口音,如果能抓到,那他们就可以掌握主动权了。
关鹏听候指令,赶紧出门去办。
房间里安静了不少,玲珑一直默默的坐在床畔,将刚才老汉给她的药膏拿出来,给他再次敷上去,轻轻的按摩他小腿的肌肉。
说是这要勤换药膏,能舒服点,她期盼最好这样。
那样,她的罪恶感就能少点。
薛少宗点了点她的头,取笑她:“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啊?看你下次还敢这么冲动,不过你也要往好处想,这是对你的一次历练,我们这算是否极泰来,懂吗?”
玲珑重重的点头,“薛哥哥,我会乖的,这次回去,我再也不给你添乱了。”
这次回去之后,真像薛少宗说的,否极泰来。
他被很快送回军营,得到了军医的及时医治,接了骨,腿慢慢好起来。
再后来,经过老汉和几个人的共同指引,薛家军带足水和干粮,连夜进入山里,终于在弟兄们饿的两眼放光的时候,找到了他们,也及时得到了很好的补给。
再后来,他们也同样抓到了那些剩下来不多的偷袭者,也是快只剩一口气,被他们带回军营,这后来就是关山的活儿,因为薛少宗受伤,他被薛家强制带回去养伤,暂时不理会这些军务。
薛少宗又要回到了那个让他感到不自在的地方。
安成珏想了两天,隐约在心里有了个主意,可这最后一步总是难以迈出去,他想他需要桑榆的支持。
看着厨房的们开着,透过门缝,他看到桑榆穿着暗色的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烟熏缭绕的,都有点看不清她的脸。
他真想进去帮她,事实上,他也有过几次帮忙。
却完全像是帮倒忙,因为这些厨房的活儿他都不会做。
连桑榆也说他,君子远庖厨,他的手是用来写字作画的,做不来这些。
他确实太没用,不但学无所成,连这些简单的家务事也不会干,让她一个人辛苦的承担着,韩世忠确实说的没错,跟着他,她确实遭了罪。
“还愣着干什么,帮忙端菜上桌啊。”
桑榆走出厨房,看着门外站着的安成珏,温柔一笑,忙着将菜端上桌,摆放好碗筷,开始吃饭。
其实她并没有什么胃口,不是因为今天的菜色一般,而是她真的吃不下。
或许因为心情影响,或者她心里藏着事,这些天她并没有比在韩家时轻松很多。
尽管,安成珏很体贴她,除了他不会做饭,其他洗漱打扫他都会抢着干,照理说,他们应该相处的很和谐,可是往深里想,他们这样也是相敬如宾,少了些情人之间的亲昵互动。
她只能安慰自己,他们以前错过太多,撕裂的伤口并不能因为复合就能痊愈,所以他们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慢慢来吧。
“你最近瘦了,多吃点肉吧。”桑榆夹了一块肉到他碗里。
安成珏最近一直在苦读,同时也没放弃凝晖堂的那份工,所以自然忙的多,也瘦得快。
“谢谢,你也吃啊。”
“不用了,现在的肉好贵,今天才买了这么一点,你要做工还是你多吃点吧。”
桑榆推搡着,也因为她现在不喜欢吃肉。
还好,她不愿意,他就没强求,这一点,薛少宗就强势的多,以前没少强迫她喝些汤汤水水的,有段日子,她还真的喝怕了。
又想起这个人,桑榆觉得很怪,甩了甩头,不再多想,低头吃着饭。
安成珏也味同嚼蜡,再也没动过那盘炒肉。
他以前根本就不会吃这样的菜色,可是几年清贫生活下来,也习惯了,但这并不代表桑榆也必须跟着他吃这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