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走吧,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都奉陪。”他羞涩的拉着她的手,一起走出家。
安成珏没想到桑榆想要去的地方,居然是集市上的书斋。
“你想买书?”他惊讶。
“算是吧,你不是说你快要赶考了吗?总要多读一些其他的书才能更有把握,而我也想多学点知识,两全其美,不是很好嘛?”
她还是以他为出发点,即使自己求学,也是觉得自己肚子里没墨水,不想配不上他,所以想努力一把。
他知道她的意思,扬起笑脸,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
“好,我好好读书,也会教你读书,我们一起来挑吧。”
即使是燥热的下午,这里面还是很多人,有些人一杯茶,一本书就能坐一下午,还有些人倒是喜欢附庸风雅,总之人潮挺多,安成珏不自觉的抓紧桑榆的手,害怕走散了。
“那边挺清净的,我们过去看看吧。”
桑榆指了指通往二楼楼梯旁的一侧书屋,里面偏离正厅,确实清静一些。
两人随即走过去,一人拿着一本书翻看,桑榆刚走到书架的另一侧时,楼梯处走下一个人,看到旁边屋里那个人影,倒是扯出淡淡的弧度。
真是冤家路窄。
“安公子,别来无恙吧。”
安成珏应声回头,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人,也愣住了。
谢礼怀看到安成珏这样一幅见鬼的表情,着实的被逗笑了。
他这是很不想看到自己?
谢礼怀摸索着下巴,他还想还没动手做什么出格的事吧,怎么就让他避之不及?
“谢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安成珏的眼神瞟了一眼里屋,确定桑榆没听到这边的话,才低声问着谢礼怀。
谢礼怀也没什么意见,看这里也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就带着他来到自己刚刚在二楼的厢房,今天他来这里找清静,没想到却遇到让他不顺畅的人。
这个安成珏,他开始并没有太多的意外,觉得他肯定会接受谢梓涵开出的条件,可没想到这丫头费了那么大的劲,居然换了这个男人的一声拒绝。
一个月前,他接到下人的回答,差点没摔了手中的茶杯。
是个有种的人,但是也是个让人头疼的人。
这个男人可是谢家宝贝孙女谢梓涵看中的,那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将这事托付给他,可他没能办成,这件这丫头有多给他脸色瞧。
偏偏他还不能生她的气,只好再来琢磨安成珏这个人。
“说说吧,明明那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要放弃?”
安成珏顿了一下,就知道他会问这个。
但说实话,能跟徐昌宗大人做学问,并有有谢家的庇护,这对任何一个读书人都是不可抵挡的诱惑。
后来,他父母出了事,他慌作一团,确实也有了答应谢梓涵的心思,是桑榆最后一刻挽救了他。
所以,他在确定父母情势好转后,就立即回绝了谢家的好意。
他知道凡是都要付出代价,目前他还看不出谢家要让他做什么,可是如果是他现在做不到的,而且要是会伤害到他跟桑榆的感情,他更不会答应这个诱惑。
“我想凭自己的实力考取功名,而且也准备了好久,对自己有信心,而且我目前不想离开心爱的女人,如果前往京城势必要分开,这些恕我暂时难以做到。”
“哈哈哈,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种。”
谢礼怀哈哈大笑,脸上更加捉摸不定,一直在回味着一些事。
他如果没记错,之前他调查到的一些事很令他感兴趣,安成珏口中所说的女人,是不是就是前些日子里,灵州传闻的那个即将嫁给薛少宗的女人?
想到这两个人的争夺,特别是看到薛少宗被踢出局,他更是乐不可支,这满足了他不少看笑话的心愿。
当年跟薛少宗的纠葛就不多说,但是就凭这一点,安成珏这个人的本事他还是很认可的,他总是无意之间做出的一些事,就会让人刮目相看,而且他很忠诚很认死理,这点要是利用好了,对他们家也是一个很有利的臂膀。
虽然他很不爽谢梓涵责怪他的口吻,当初也不理解谢梓涵为什么一副非君不可的样子,但是现在,有这么个有意思的人,他还真想挽留一把。
“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薛少宗未过门的妻子吧?她虽然不是出身大富贵之家,但好歹也是个县丞的女儿,他们两家的结合也算是官场的联姻,可你不同,你现在一无所有。你能抢回她算你的本事,可是要记住,这个世界并不只有儿女情长,当男人掌握到权力,拥有了实现自己梦想的捷径时,没人会犹豫,你要让自己变强,才能让别人尊重你,才能保护你爱的女人,没听说过,平贱夫妻百事哀吗?现在爱的难舍难分,可谁又能保证哪一天不会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没能守住自己的家?倒是连后悔都晚了。”
这番入情入理的话,让安成珏深思许久。
这话没错,没有了保护自己的女人和家的能力,又谈何从头开始,给予承诺呢?
他没忘记桑榆被赶出韩家那天,韩世忠对他那些轻蔑的话语,那些话很伤自尊,可确实最现实不过的话,他无权无势,怎么能给与桑榆安全感?
他对自己的父母都无力孝敬,还有什么本事照顾近在身边的桑榆?
尽管他也在努力苦读,可官场的事他并不是一点耳闻都没有,并不是真有学识就一定高中,他想要出人头地,想要有保护父母和桑榆的力量,想要证明,他并不比薛少宗差,所以,有时候一些妥协的念头冒出来,他就再也抑制不住。
“给我三天时间考虑,我一定给你答复。”
谢礼怀早已看出他的动摇,虽然有过被拒绝的先例,但还是愿意给予他机会权衡。
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等着。
“好,希望不会让我失望。”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桑榆才看到安成珏若有所思的从楼上下来,心里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