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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爱妻我走了

站在面前的余洋,相貌普通衣着平凡,如果在街头相遇,女孩子的目光绝对不会为他多做停留。

自始至终他只是低着头静静地回忆、述说,好几次泪水夺眶而出。那双红红的眼睛写满了这些日子来内心所受的煎熬。渐渐地,从他身上透出的那特有的善良和朴实,让我们理解了,这个没有钱也不帅的平凡男人,为什么会让一个小他20岁的漂亮女孩非他不嫁,我们也理解了,为什么他会亲手将自己挚爱的妻子当作女儿嫁于他人。

他用一句话总结自己的感情,“我的爱情是最幸运的,但又是最不幸的。

【自述】

爱妻,我走了

“三·八”那天中午,我见了前妻芳儿最后一面。当我告诉她,我已决定到武汉打工,下午临走时,她捧着我送她的“一帆风顺”帆船,眼泪像断线的珠子簌簌落下。桌上的菜都凉了,我俩谁也没有胃口,一筷子都没动。我知道她对我恋恋不舍,还怀念着过去,但我必须要对她负责啊。

到武汉后,我很快找到工作,在一家公司开车。我总是抢着做事,只有劳累才能让我稍稍冲淡对芳儿的思念,可是,每当下班回到租住的房间,我的眼前总是晃动着芳儿的身影——离婚前,我每次回家,她就会轻笑着扑到我怀中,餐桌上也摆好了她烧好的饭菜。而如今,空屋冷锅,我孑然一身,对芳儿的思念啃噬着我的心,一天一天,我吃不下睡不着。

我能怨谁呢?是我逼着她离婚的,离婚后也是我亲手给她介绍了男朋友。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已经45岁了,而她只有25岁,还很年轻,我不能再耽搁她了,为了她后半辈子的幸福,我只能这么做。

阴错阳差的爱情

芳儿是我的第二个妻子。第一个妻子是父母定下的娃娃亲。

茹小我3岁,我们的婚姻在我7岁时便被两家父母决定了。她是父母选的儿媳,却不是我爱的人。结婚14年,我们有了两个孩子,却始终没有产生感情。1996年,在我36岁时,终于结束了这段由父母作主的婚姻。

离婚后,我调到另一个地方上班。热心的同事纷纷给我介绍对象。这时,同事兰子走进我的视线。她27岁,人善良又细心,不是偷偷帮我洗衣服,就是煨汤给我喝,有了她,我的屋子整整齐齐,衣服干干净净。我也喜欢上了她,经常在出差回来时带些小礼物给她。

兰子的妹妹芳儿却不高兴了,“为什么只给姐姐带礼物?我也要!”我第一次关注起这个18岁的漂亮女孩,自此出差开始带两份礼物。“我想学开车,你是司机你教我啊!”一有机会芳儿就缠着让我带她练车,我出差她也闹着要一起去,恩施、南昌、西安她都跟着跑,甚至对单位的同事说她是我女朋友。

我一下懵了——这怎么可能?!她是个刚刚成年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而我是个38岁的离婚男人,我俩年龄整整相差20岁,并且,我喜欢的人是她的姐姐兰子。

没想到芳儿做得这么好

没想到,看着妹妹这么执着地追求我,兰子悄然退出了。我急了,对兰子说,“你妹妹犯糊涂,你怎么也糊涂了?我实际上是喜欢你的呀。”兰子黯然道,“谁让她是我妹妹呢?”我又跑去劝芳儿,“你太小太天真,我这么普通,感情的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以后会后悔的。”“我就是喜欢你的实在,我决不后悔!”芳儿语气坚定。

1999年12月,我和芳儿如她所愿踏上婚姻的殿堂。没有她家人的反对,因为我的为人他们看在眼里。而我的内心却很迷茫:旁人在祝福的背后用着怎样的眼光看待我们这对相差20岁的夫妻?芳儿对我的感情会不会来得快去得也快?我俩会幸福吗?

和前妻离婚后,我在经济上几乎一无所有,但芳儿不计较,她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每天,她总是赶早去买菜,我起床时早点已经摆上了桌。我的衣服总是齐齐整整,皮鞋总是擦得锃亮。并且,为了拉近我和她的年龄差距,正值花季的她主动舍弃流行的款式和鲜亮的色彩,穿起了和自己年龄很不协调的成熟衣着。为了能让我吃上可口的饭菜,从未下过厨的她学会了做饭。家里的人参、蜂蜜全是她为我准备的补品。

她总是笑盈盈的,她努力地证明着她对我的爱。她温暖的灵魂照亮我的整个世界,和她在一起的每个日子都是光鲜的。我对她的爱越来越深。

我开始故意伤害她

生活并不总是阳光灿烂。结婚5年她做了5次人流,有一次孩子都7个月了,引产下来是个男孩。她伤心地哭了好几天,我也很痛苦,可是,因为我和前妻已有两个孩子,我和芳儿真的不能再生孩子,否则,面临的将是失去工作或者高额罚款。

但她是多么想有个孩子!她试着和我以前的孩子融洽相处,经常主动去看望她们,但总是事与愿违。记得有一次下班回来,她意外地没有出来接我,我悄悄进屋,发现她坐在卧室里默默掉眼泪。见我回来,她赶紧擦干眼泪强作欢颜。在我再三追问下,她才告诉我,下午她去看望我的两个孩子受到了冷遇。

我是真的很爱很爱她,她做得越好给我的爱越多,我对她的亏欠就越多。我要和她离婚,给她幸福的新归宿。

我对好友们说了我的想法,让他们帮忙给芳儿介绍男朋友。一开始他们都说我疯了,“你们俩这么恩爱,芳儿又漂亮又贤惠,这样的老婆哪里找?”我说,“你们有没有替她想想?她还这么年轻,我比她大20岁,万一哪天我走了,又没有孩子能陪她……”朋友们沉默了,最终理解了我。

我开始故意找茬破坏这个我深爱的家,她做的饭菜我说不好吃,她洗的衣服我嫌没洗净……我狠下心一次又一次地打击她伤害她,我要让她对我心灰意冷。

我亲自给前妻介绍男友

每一次我对她的伤害,同样伤害着我。多少次,她在家里哭,我躲到外面哭。

她终于答应和我离婚了,带着深深的仇恨。拿到离婚证那天,我含泪向她说明了一切,她哭了,扑到我怀里说要复婚。我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决——不——可——能!”

她的家人一开始都骂我,知道原委后也理解了我。今年元月,我让好友给芳儿介绍他在深圳打工的弟弟大明。大明今年28岁,高大英俊,还是个部门主管,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芳儿却死活不肯见面,我一阵好劝,亲自开车将芳儿送到见面地点。大明对芳儿很满意。

但我还是不放心,我单独约见大明,把我和芳儿的故事讲给他听。大明说,芳儿一看就是个善良的女孩,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爱她的。

大明原计划5月和芳儿结婚,因新房没装修好,估计要推迟到国庆了。我11万元贱卖了我和芳儿曾经的家,花5万元为芳儿买了全套的家电和床上用品,很快,我就要嫁女儿一样送走自己曾经的爱人……

我找余洋要了芳儿的电话,想和她聊聊。可惜,打过去,手机已经停机了。后来从芳儿的姐姐兰子那里得知,芳儿去外地亲戚家了。兰子说,芳儿的情绪时好时坏,很不稳定,谈起离婚这件事她就掉眼泪,最好还是别打搅她了。兰子说她想不通——余是个忠厚的好男人,芳儿是个善良的好女人,可这两个好人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结局呢?

发稿前,意外接到芳儿从公用电话亭打来的电话。她到武汉探朋友,听余洋说我在找她。她说,她现在最最希望的是余洋早日有个好归宿,这样,她就放心了。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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