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印凌轩,若是你死了,我一定追你至地狱。”
说完这句话的一个时辰,我与子砚就被扣以奸细之名,被关进了天牢。
我满脸泪痕,轻轻的抚着微隆起的腹部,沉浸在浓浓的哀伤之中。宝宝,你才见了爸爸一面,恐怕就要成了遗腹子了。
子砚温柔的为我拭干眼泪,蹲下身子,与我平视,“他不会死。”
我强忍着泪水摇摇头,我知道,他只是为了安慰我。
“他已经到了先天无为的境界,除非自断经脉,否则,不会那么容易死。”
先天无为?我似懂非懂的看着他,“可是刚刚他已经没有心跳了,而且”
“那是龟息功,令他进入假死状态,趁机逼出体内的毒素。”
“真的?”我胡乱的擦干眼泪,半信半疑的问道。
“是。子砚永远也不会骗若若的。”
月色如银,子砚淡淡的笑着,温柔的为我将乱发夹在耳后。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夜闯宫禁,还毒害皇上。”熟悉的声音回荡在黑漆漆的天牢中,说不出的诡异。我转身,看见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
她,一定是他的老婆之一。思及此,心里猛地一堵,看那女人也越发不顺眼。
“说,是不是惠妃指使你们的?”美人昂着头,鼻子朝着天,一副施舍的模样,“只要说出真相,本宫便向皇上求情,饶你们狗命。”
子砚小心翼翼的将我护在身后,一脸拘谨的望着眼前的女子。美人看了子砚半晌,满脸的惊艳。
我手心开始冒汗,这女人该不会是看上子砚了吧?!要子砚做他的男宠?!
我不着痕迹的将子砚往身后拉了拉,每人一脸嫌恶的瞥了我一眼,眸子蓦地睁大,踉跄的后退一步。
我长得没那么丑吧?把她吓成那副模样!
“画中美人”
What?画中美人?什么东东?
那双瑰丽的眸子带着冷冷的嫉恨,那样明显,就连迟钝的我也感觉到了。
我似乎没招惹过她吧?!暗自检讨自己,随即有些纳闷,莫非我生了一张大众脸?耶律寒是这样,这位美人也是这样。
“别以为生了一张狐狸猸子的脸,就可以迷惑皇上。”之前一直趾高气扬的女子渐渐靠近监狱的围栏,语气中充满了令人战栗的坚定,“长得漂亮该死,毒害皇上该死,蛊惑皇上的心更该死!“
凌厉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狠狠地扫向我的心尖。后宫争宠,明争暗斗,不见刀光血影,没有血流成河,各种阴狠毒辣的手段层出不穷。女人的阴狠远远超出了男人。
我知道,真正的后宫远比宫廷剧中的勾心斗角更加恐怖,为了一朝得圣宠,即便是出卖灵魂也愿意。
“不过,如果毁了你这张绝世的脸,不知道皇上还会不会被你迷惑?”那双阴冷冷酷的发亮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脸,唇边绽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最毒妇人心”,千年古训,至理名言。我现在不得不赞叹前人的智慧。这些除了争宠就是争宠的女人简直将这句话演绎到了极致。
“滚!”子砚紧握拳头,强压着怒意,破天荒的发怒了。
美人震住了。“哼”了一声,转眼消失在阴冷的巷道中。
那个女人,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我?!
“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了累趴下的我,扭头看着黑漆漆的什么东西在蠕动。淡淡的月华从狭小的窗户投射下来,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蛇。
湿湿的,滑滑的,软软的有粗有细,有大有小,有长有短那些蛇从四面八方朝我们游近,而且愈来愈多。万头攒动,一股难闻的腥味弥漫开来;群蛇吐信,发出让人难受的嘶嘶声。
那个女人,非要置我于死地吗?
猛然间,我感觉脚踝处有丝丝凉意,只见一天黄白相间的蛇盘踞在脚下,已张开血盆大口欲咬我一口。
我被吓得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子砚毫不犹豫的抓住我腿上的蛇,那蛇蓦地弹出来缠在他的手上,张口便在手腕上狠咬一口。
子砚吃痛,将蛇甩了出去。我看着他手腕上冷森森的牙印,凉意一阵阵压来:蛇有没有毒?子砚会不会有事?
还未多想,我就含住他的手腕狠命的吸起来。子砚惊呆了,猛然间醒悟过来,将我推开。我将嘴里的血吐出,血幽幽的泛着青光。
那蛇有毒!
“若若,你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那是蝮蛇,是剧毒吗?”他眼中满是惊惧,颤抖着从怀里掏出银针,封住我的几处大穴,又施用内力封住自己的穴道。转而迅速从袖中取出蓝箫。
悠扬的箫声略带飘渺,千转百回响彻整个夜幕下,似一股清泉注入我的心底,拨动了我内心深处的那根弦。就连蛇也迷醉于这美妙的箫声中,无法自拔。
渐渐的,一股寒意席卷全身,我哆嗦着偎进子砚温暖的怀中。
“子砚,我冷。”我无意识的开口,“我好想回家”
箫声戛然而止,子砚紧紧的拥着我,用尽全力的拥着我,几丝恐惧掠过眼底。
“若若,不许睡,听到没有,不许睡!”
“爸,对不起,我错了,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妈妈,不要离开兰儿不要赶我出来,不要”
“若若,不许丢下我,我不想再失去你”
身子越来越冷,轻轻颤了一下,我一个人开始无意识的嘟嘟嚷嚷。
“凤歌说,只要孩子一出生,镯子,镯子就可以带我离开”
“若若的家在那里?”颤抖的声音传入耳中。
“很远,很远在遥远的未来。”
抱着我的身子猛地一僵,一分分收紧,我脑中一片空白,陷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