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懂事的女儿呀,女儿总是在爸爸吃早饭前为他倒好牛奶,出门前为爸爸把文件包放到门口,当爸爸心情不好时,小小的心心总会讲一个笑话逗得爸爸哈哈大笑;当别的下属在抱怨自己的女儿有多么地不懂事时,他难道不在为自己的乖乖女暗自窃喜吗?女儿曾经不就是他的骄傲么?而如今,他却要与女儿骨肉相割,他曾经拥有着这样一个这样懂事的女儿就给了哥哥。他突然然觉得,社会一下子将他的希望被抹灭了,一种抛弃的的感觉已经向他笼罩。
要么和哥哥违约吧,女儿是我自己的亲生的,是我的骨肉,我凭什么要给他,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明明是他自找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他自己的罪让他自己受。
他暗地里下决心。
“唉!我这辈子积了什么德呀,生了两个这么不孝顺的孩子。”,在这个黑压压的大楼中,突然传来这样的叹息声。
这突如其来的叹息声,使文皓天虚惊不已,使他不得不又回心转意———让文皓龙将心心带走。
在微弱的灯光下,望着女儿漂亮的小脸,文皓天轻轻拉起女儿柔弱的小手,用另一只手抚摸着女儿的脸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里装满了无数的愧疚与谦悔:宝贝,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也不想这样无辜地与你分开,可是,爸爸答应过爷爷,等大伯回来后,不管大伯提出多大的要求,爸爸都必须得答应,可我也不知道,上天用这样的难题刁难我,爸也知道,这个我一辈子都补偿不起,就算是为了让天堂的爷爷安心,好吗?”,皓天的眼睛已经变得通红。
悄悄地关上了女儿的房门,文皓天又开始无声地叹气,因为在此同时,他又要面临着另一个问题——如何向芬芳交代。
皓天忐忑不安地回到了房间,芬芳还没有睡,倚躺在床上看杂志,听见丈夫进房间的声音,边看杂志边微笑:“大哥睡了,皓天,大哥回来了,我们全家团圆了,这几天你手头的事尽量放一下,毕竟大哥这么多年没回家,多陪陪他,现在上海变化这么大,和他一起玩一玩,这些年过去了,大哥还能回来,这说明他在外面还是不容易的,我们能帮的尽量帮他.”
芬芳说到这,皓天多想把那件事说出来,但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来,因为皓天知道芬芳爱女如命,这些话要是向她说出来,不是要了她的命才怪,这使皓天张口无舌。
“我睡了。”,皓天已经躺在了床上,转身而去。
听着丈夫说的话,芬芳觉得有点不对劲。
“你不会有事瞒着我吧?”
听到妻子的话,文皓天觉得应该是开口的时候了。
皓天从床上坐起来,用深沉的眼光看着妻子,轻轻地将芬芳的手握在手中。
“我们和哥哥是一家人,永远的一家人。”
“当然。”面对丈夫深沉的目光,芬芳欣然回答。
“哥哥,哥哥他。”皓天一直哽咽着。
芬芳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了,但她仍然显示出一副平静的样子,用柔和的语气说:“皓天,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别一个人扛着,你现在的心情我能理解,爸说的话我一直都没忘。”
皓天噙着泪,将芬芳初拥入怀:“哥想,哥想让心心跟他走。”
皓天恐怯地抬起头,用惊恐的眼睛看着妻子,妻子的眼睛微红了,他以为芬芳不同意。
他紧紧地闭住双眼,苏散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皓天。”,他不敢看妻子的脸,他甚至连下一刻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握妻子的那只手也在微微地发抖。
芬芳停顿了一下:“我答应你。”
听到这,让文皓天惊喜万分,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怜爱,用深情的目光疑似着妻子,将芬芳在怀里:“亲爱的,谢谢你,你永远就是我的好太太,爸爸的好儿媳,女儿的好妈妈,我想心心,不管走到哪,都不会忘记我们,她永远会为有这样的妈妈而骄傲。”
丈夫的安慰,原本心里难受的芬芳心里好受了许多,那细嫩柔滑的皮肤上暂出了笑容,她安稳地靠在丈夫的肩膀上:“哥现在一无所有,但我还是希望他能给心心一个快乐的童年。”
“但愿吧。”,两个人相视一笑。
“再有三天,哥就要把心心带走,带到珠海去,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皓天一脸担忧的样子,因为他认为他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对不起女儿。
正在自己心里难受的时候,芬芳将丈夫的手放下,目视着丈夫,一本正经地说:“皓天,从明天开始,你能不能先将手头的生意放一下,明天一早,我就把机票定好,心心一直想去香港迪士尼乐园玩,我想在最后的时刻,满足她。”
“好。”,其实明天,他要召开一个重要的会议,但为了女儿,他打开手机,毫不犹豫地将明天的活动一切推辞。
小兰是文家的佣人,在邻居看来,她是一个爱耍心眼,对事对人都毫不吃亏,想得到的东西都会用一切不正当的手段去得到。所以,对于皓龙今天晚上一系列的反常举动,她都看到眼里听到耳里。当听到小公主要过继给皓龙时,她不顾一切,风风火火地跑到佣人的房间里,将这个消息一一的告诉了其他佣人,但在她们的心里,并没有对文心有什么偏见,反而充满了无限的怜爱。
对于心心的即将离开,皓龙夫妇一夜难眠,他们想起了心心小时候,又不由地拿起了相册要翻看一下。
“这是心心在北海公园照的。”
“这是心心在西湖照的。”
“这是在杭州游乐园。”
“看,心心登长城时多有力,那是她还是一个小胖妞呢,现在怎么变瘦了呢?”
“哈哈,心心满脸都是奶油,像一个圣诞老人。”
“看看,去野炊时,小馋猫吃烤鱼的贪吃样,多不淑女.”
昔日的小天使心心,又一次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了爸爸妈妈的脑海里。多么漂亮可爱的女儿呀,就这样离爸爸妈妈而去,皓天夫妇心里又开始了那种耿耿于怀的不舍。
“爸爸,我不走,我要和你还有妈妈姐姐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妈妈,我爱你,我还要吃妈妈做的奶油小蛋糕。”
“爸爸妈妈,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皓龙夫妇做了一晚上的梦,整场梦都是心心的哭声和叫喊声。
“爸爸妈妈,我恨你们,我到底还是不是你们生的,你们怎么那样地无情。”
那一句句斯声力竭的哭喊声紧紧地围绕在皓天芬芳的心头,使他们彻底地失眠,噩梦醒后就久久久久不能入睡。他们无法想象与女儿分离那一刻的情景,他们更害怕女儿记恨他们一辈子。
“叮咚——叮咚”,六点的钟声已经敲响,平时不爱早起的芬芳好像想起了什么,在太阳微微露出红晕的那一刻便起了床,她要给女儿准备早餐,为她做最后一顿早餐。
麦香面包,橘子汁是女儿最喜爱的食物,她清楚地记得。
皓天也不例外,他在睁开眼的那一刻,一股心酸就顿时涌来。因为他和他女儿相处的时间只剩下三天了,在这三天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被紧张的空气包围,他都么想让时间倒流,回到那离这一天很远很远的那一天,永远都不要流逝,永远停留在那,那该多好。
清晨的那缕阳光将这两个小懒虫温柔地骚扰醒了,两只小麻雀又开始叽叽喳喳地欢呼起来。因为对她们来说,只要一家人能够永远在一起,每天的分分秒秒都是幸福的,快乐的。但文心不知道,这种很多人都认为是很完美的幸福,在悄悄地向她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