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街景飞快的倒退着,没多久,车子便已经来到了西山脚下。
钟晴看着前方郁郁葱葱的山峦,憋了一路的疑惑终于忍不住出声。
“商总,我们这是去哪儿?”
商衡双眼定定的望着前方,“去我家。”
钟晴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可是看着商衡认真的模样,他绝对没有开玩笑。
“我们……去你家?”钟晴既意外又忐忑,她不知道商衡为什么会突然作出这样的决定,难道他不怕,自己这个‘狐狸精’会惹他的家人不开心吗?
“没错,去我家。”商衡回头看了她一眼,眼角隐隐还带着几分暧意。
说话的间隙,车子已经开到了盘山公路上,一路过去,道路两旁是大片开阔的山林,初夏时节,林中的树木正好吐完新芽,一大片嫩绿的颜色,既清新又充满生机。
他们走的是与上一次不同的山道,转进山道,钟晴便看到树林里有好几栋别墅掩映其中,她好奇的打量着那些房子,只见这些豪门大宅无一不是庄重又华丽,透出几分不可侵犯的神圣和威严,同样是别墅,与自己租来的那种商品房简直是云泥之别。
钟晴呆呆的看着那些房子,虽然上次商衡有为她指认过他家的老宅,可时间过去这么久,到现在她也分不清他们家是哪一栋,她瞧着那些房子每一幢都是威风凛凛的模样,心里头像是吊了一块石头,七上八下的。
车子很快在一处开阔的平台前停下,而离平台不远的树林中,便有一幢古朴庄严的大宅。
商衡先开门下去,他走到平台的边缘,掏出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钟晴不安的看着那处宅子,咬了咬牙还是跟了下去,她走到商衡的身后,看着他燃起的烟雾被林中的山风缓缓腾起,然后吹散成一线……
这里的风景真的很好,头顶是蓝天白云,脚下还能看到A城的繁华一角,背后又靠着这连绵傲立的西山,如果是东季,或许景色会更别致吧。
这背后……就是他的家了,钟晴又转身看着那处宅子,心里的感觉格外复杂。
她从来没想到,商衡会这样带她来到他的家。
虽然知道他爱她,可是他更是一个理智有原则的男人,那么现在,他又是为什么?
“今天商家举行家宴,我带你回来吃饭。”商衡淡淡地道。
“那……林雪仙呢?她会来吗?”钟晴下意识的道。
“或许会吧,她是商家的客人。”商衡略带着几分嘲讽。
“哦。”钟晴的心下微沉,埋下头轻轻咬着下唇,她不知道该怎么再回答他。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的决定,也是她一直盼望的东西呀。
“走吧,进去了。”商衡揉灭了烟头,然后转身半搂着钟晴的腰枝,往那处宅子走去。
从平台过去并不远,但这一路,钟晴的腿却止不住的发颤,与她想象的一样,那宅子门口还有两名警卫人员,看到商衡,他们并未说话,只是严肃的行了个军人礼。
商衡并不说话,他只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搂着钟晴往宅子里进去了。
刚进门,偌大的前厅里便迎出来几位仆人,见着商衡纷纷行礼,“大少爷。”
商衡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就算是致意,那几位仆人见惯了他的冷脸,这会儿该干活的干活,该报信的赶紧去后院报信了。
商衡领着钟晴在前厅的沙发上坐下来,从进来开始,他便拉着她的手没有松开过。
钟晴先前既紧张又忐忑,但这会儿进来之后,脑子里却出奇的冷静了,她想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不受他家人欢迎吧,可这些都不重要,现在商总已经站在了自己这一边,所以她一定不可以害怕,一定不可以丢脸。
对于她的镇静,商衡也暗自欣慰着,他的眼底终于不似方才那么冷漠,余光看着钟晴的模样也平添了几分暖色。
两个人正无声对视着,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刺耳的女声陡然传来。
“真是没规矩,商衡,你怎么把这个狐狸精带来了?!”庄如伶冷着一张脸站在旋转楼梯的中间,而在她的身旁,正挽着她胳膊的赫然便就是林雪仙。
看到这一幕,钟晴再是强筑的心防还是咯噔了一下,尤其是在看到林雪仙胜利的微笑,她就觉得好刺眼。
林雪仙今天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裙,看起来既高雅又大方,她看钟晴的目光充满了森森的恨意,但面上却倔强的笑着,其实她根本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碰到钟晴。
“这里是我家,我带什么朋友过来,难道还需要庄姨批准?”商衡不咸不淡的回呛道,他过去还算给庄如伶面子,在家中也愿意跟着商天爱一起把她当作长辈,可是她一口一个狐狸精太刺耳了,商衡的眸中早已聚起森寒。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就不是我的家,难道我就是外人?”庄如伶气得脸都有些发白,她平生最介意的便是作为续弦的身份嫁进商家来,所以一有风吹草动,她便无比敏感。
商衡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的,可是这时候身边的钟晴却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这样。
对于商夫人的羞辱和无礼,其实钟晴也很介意,可再怎么说,她也是商总的长辈,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商总落下什么话柄给这些人,所以,虽然别扭,但顿了下,她还是轻声道了一句,“伯母好!”
庄如伶才不是省油的灯,这会儿一听到钟晴的声音,更是气得火上浇油,“你叫谁伯母?你也配?少来这套,别以为你的手段有多了不起,你的迷魂汤留着灌他一个人就成了。”
商衡的剑眉蹙得越发的紧,感觉到掌中包裹的小手在微微发颤,他不禁冷声道,“她是不该叫你伯母,其实她该叫伯母的那个人,早就听不到了。”
庄如伶的眼睛里火都快喷出来了,她嫁进商家这么多年,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也只有商衡,也只有这个孽子,才敢这样羞辱她。
他就是个孽子,那个短命的女人留下的孽子。
他母亲自己命短福薄,凭什么要把所有的罪过算在自己头上,凭什么?
边上的林雪仙有些被庄如伶眼中的怒意吓到了,她一直都知道这对母子不合,虽然她愿意站在庄如伶那边和她一起制衡商衡,可关键时候,她还是不想庄如伶会伤害这个男人。
“伯母,你消消气,别和阿衡争了。”
庄始伶气得怒道,“争?我跟他争什么了?这商家的家业,这长子的光环,老爷子把什么都给他了,我争什么了?”
林雪仙没料到自己一句劝告的话却无意引爆了又一颗炸弹,不禁也在心里暗呼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