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术盛行,其事实始于武帝,然武帝非真知儒术之人也。
武帝之侈宫室,乐巡游,事四夷,无一不与儒家之道相背。其封禅及起明堂,则惑于神仙家言耳,非行儒家之学也。然儒术卒以武帝之提倡而盛行,何哉?则所谓风气既成,受其鼓动而不自知也。
以上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儒术之兴非一日之功,它是经过漫长岁月的磨练及沉淀,是无数有名或者无名人士的抛头颅洒热血,是社会稳定发展的产物。
各位大哥稍等会,我要喊个口号:儒术之兴,匹夫有责!
告别魏小菲,孟凡乘马车返回张府时,夜已深。穿过前厅经过院子的路上,四周静悄悄的,除姑姑的房间仍然亮灯外,其余一律漆黑。
推开门进入房间,取出火折子点亮灯,注意到书桌上空荡荡的,古筝已物归原主。霎那间,心底涌起一丝思念,不知道是思念古筝,抑或是思念小菲。真奇怪,不是刚刚才分开吗?为什么觉得像分离千年一样,沉思半晌,终不得其解。
孟凡感到困意来袭,正想躺倒床上睡觉时,突然,“嗖”的一声,一支飞镖夹带风声擦耳而过,死死钉在对面墙上,上面夹带张布条,写着“郊外树林见”。他迅速转身,发现一条黑影飘上院墙,随后消失在夜幕下,连忙甩袖灭灯,箭一般飞跃而出,半空中脚尖轻触院墙,施展轻功向那条黑影追去。
柔和的月色下,两人分前后落在郊外的一片树林里。背对孟凡站立的是位老头,身穿灰色长袍,斜背古剑,毅然屹立的身躯,历经沧桑的满头银发。
“师傅,是您老人家来了。”孟凡认出来者,恭敬的行礼道。
“接剑。”老者转身抛来一把剑,剑身黝黑,剑柄为古铜色,上面蚀刻杂乱的纹路。
“出招,快剑。”老头沉声对孟凡说。
老头不待孟凡回应,早已拔剑长身而进。
孟凡仓促反应侧身惊险避开长剑,踏步上前展开快剑还击。
树林中两团幻影闪避纠缠,四周剑气流转,枯叶翻飞。
“嚓……”
两剑相交擦出一条悠长的火花,瞬间幻影分离。
但见孟凡双手紧握剑柄,把剑杵着地面,正急促的喘着粗气,看衣袖被削落一片,而身后的老头却心定气闲,悠然间华丽转身,暗自点头认可。
“速度可以,内立需加强。”老头对孟凡的武功评价说。
“我本一介书生,武功基础底子太差,师傅不要要求太高啦。”孟凡依然喘着粗气说。
“修炼时间有限,你已经很不错了,可以说超出我的预想。”老头有点欣慰地说。
“那都是师傅教导有方。”孟凡谦虚的说。
“唔。对了,为师一直避而不谈自身的状况,难道你不憋得慌吗?”
“师傅一定有隐讳,徒儿不敢多问,再说,一般世外高人都是如此。”
“今晚,为师就跟你好好谈谈吧。”老头整理一下思绪,眺望黑夜中的远山,自顾自的说,“为师叫舟然,孟子的第七代弟子。众所周知,儒家学派是春秋时期孔师祖创立,到战国时却分裂成八派,包括孟氏之儒、子思之儒、乐正氏之儒、子张之儒、颜氏之儒、漆雕氏之儒、仲良氏之儒和孔氏之儒,其中孟氏之儒、子思之儒和乐正氏之儒系同出一个派系,核心思想类同。近年来八派间冲突不止,偶尔还发生流血斗争事件,但这些都是内部矛盾,无伤大雅,现在最大的威胁是来自黄老学派。”
“当今主流思想为黄老之术,主张是非有,以法断之,虚静谨听,以法为符,认为君主应无为而治。”舟然稍微停顿一下,看看孟凡,然后继续说道,“不可否认,黄老之术给汉朝的发展积累了相当可观的财富,不过也给社会带来极大的动荡,七国之乱就是一个启示教训。”
“当然,它也有可取之处,只是不再适合主流思想而已。”舟然解释道,“窦太后是极其推崇黄老之术,这间接推动黄老学派迅猛发展,空前强大。学派的发展本来是好事,但是有个别分子思想不纯,暗中阻碍甚至打击另一派,这就有违和谐发展的原则。”
“小股势力的捣乱,对整个大局的发展无关紧要。”孟凡适当地表达自己的意见。
“关键是现在这股极端分子从潜伏中慢慢浮现,准备武装夺取学派的领导权,如果真的被他们阴谋得逞,那时真的不可想象,尤其咱们儒家学派的生存会受到极大的挑战。”舟然的心情有点激动地说。
“难道黄老学派的总裁感觉不到自身所受到的威胁?”孟凡好奇地发问。
“总裁?门主吧,很难说,防敌人容易,防亲友就难啊。”舟然感慨万分地叹息道。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一定要尽力揭穿他们的阴谋诡计,以保全整个学术界的和谐发展,这也是为师收你为徒,训练你武功的目的。”
“师傅对当前的局势早有预见?”孟凡说,“师傅的武功高强,应该很容易就解决此事,怎么还用得着我呢?”
“关键是敌暗我明,具体谁的思想不纯?整体的力量有多强大?阴谋从哪里开始实施?这些情报为师都没有把握准确,再说为师年纪大了,应该让你们年轻人去历练和承担。”舟然平静地解释道。
“这绝对是托词!”孟凡斩钉截铁地说。
“你的武功已经达到一定的高度,虽然离绝顶高手还差那么点距离,但也属于一流高手的范畴,以后记得要勤加苦练。这趟水很深,武功不好,到时怎么死都不知道呢。”舟然嘱咐道。
“我怎么感觉好像上了贼船一样?”孟凡感觉很无辜的说。
“命运不可逆转,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身处江湖,一身本领不用,那不是很浪费,换一个角度,如果积累不用,污染你的身心也不好吧。”舟然貌似有深度地说。
“师傅,我发现您今天很能说啊。”
“可能吧!孟凡,为师绝对看好你。”
“要怎么做?我真的很茫然!”孟凡摊开两手,无可奈何地说。
“首先,你得深入朝廷,因为黄老学派的主角主要活动于朝廷。为师想,凭文学方面进入比较困难,风险也比较大,极有可能被潜伏的敌人发现,再说也容易被防范,转而通过从军队切入比较保险,这样有利于暗中调查。”舟然详加解说道。
“军队中最起码得成为将军才有机会进入朝廷,当个小兵如何进入朝廷,到时真的怎么死都不知道。”孟凡想着前途暗淡,非常诅丧地说。
“这就看你的造化了。如果你想当个小兵,为师也没意见,关键是你甘心吗?”舟然平淡的说,“其实我已经为你进入军营打通了道路。”
“你认识魏师吧?”舟然突然问孟凡。
“会过一面。”
“为师就拜托他推荐你进军营,他可是前御史大夫。”
我说怎么魏师一见面就推荐我从军,原来是师傅搞的鬼,孟凡心里暗想。
“师傅和魏爷爷很熟?”
“呵呵,曾经同朝共事,他可是个老狐狸,深沉得很。”舟然笑道,“你进入朝廷后,设法接近汲黯,因为他是黄老学派的重要人物。到时要暗中调查他身边的所有人,逐个排除。”
“女的也要调查吗?”孟凡打断舟然的话。
“当然。”舟然继续说下去,“我暗中得到消息,敌方已经训练出一批女刺客,身手不凡,而且誓死效忠主人,如今她们被分散潜伏在各处,待命刺杀目标。”
“我对女孩下不了手。”孟凡肯定的说。
“不是万不得已不要伤她们,她们也是被利用而已,提防着点就行。这之后要怎么去做?为师暂时毫无头绪,静待局势的发展吧。”
“对了,我给你的那几本书看得怎样?”舟然想起前段时间送给孟凡的破书。
“背得滚瓜烂熟。”
“记得,它对赋的发展有帮助,而赋的发展对儒家学术的稳定发展有帮助。虽然当今皇上不好辞赋,但我相信未来赋一定会繁荣。另外,这块东西传给你。”
舟然神色庄重地递给孟凡一块长方形的铜牌。
孟凡心里感觉奇怪,怎么师傅突然变得这么严肃。但见铜牌有半个手掌大小,表面被抚摸得光滑,泛着幽幽的光芒。它的正面雕刻着纹路,有点复杂,细看像“儒家”两个字的符号化。它的背面刻着“孟氏”两个字,上面有三个凸点把两个字间隔开。
“这是本派的镇派之宝。”舟然注意到孟凡的诧异,解释道,“它是本派门主的信物,拥有它就成为儒家学派的一派之主。虽然门主没有金山银山,也不能呼风唤雨,但在本派的学徒面前,他说的话就是命令,必须无条件执行。”
“徒儿授受不起,请师傅收回成命。”孟凡急忙托着铜牌,恭敬的送到舟然面前。
“为了本派的生存与发展,请接受为师的请求。”舟然看着孟凡托着的铜牌,认真的说,“为师传给你是有理由的。”
“那您给我个理由,要不打死我我也不收。”孟凡坚决地说。
“明天为师就要到关外去,因为收到绝密消息,黄老学派中有人准备与匈奴的反对派秘密勾结,进行一项颠覆匈奴朝政的阴谋。此去必定凶多吉少,为师不怕死,但怕为师死后儒家学派内部争斗加剧,如此更容易被敌人击败,到时真的死不瞑目啊。”舟然沉浸在悲凄中,老泪横飞。
“居然这么危险,那就不要去啦,匈奴谁当政都一样,反正朝廷与匈奴打打和和从未间断过。”孟凡劝说道。
“那不一样,如果真的被反对派颠覆成功,那大规模的战争就不可避免,到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最终受苦的是老百姓啊。”舟然抹一把老泪说。
“没有其它更好的解决方案吗?”
“有的话,为师也不愿去冒这个险。”
“要不这样,我暂时代师傅保管,待师傅回来时再奉还师傅。”
“也好。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董仲舒也是我的弟子,你的师兄。他现今在朝廷任职,不过他是个老学究,不会提防朝廷中人的明枪暗箭,到时记得顺便保护他。不说了,为师走了。”
舟然话更说完,未待孟凡反应过来,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的夜幕里,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孟凡打量一下四周,发现此处离城不远,城里的灯光依稀可见,于是施展轻功朝着灯火阑珊处飞身而去。【新书不易啊!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