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蛆?”
袁布衣明显疑问的语气让莽苍一股无明火直冲上来。深深吸了口气,早该知道的,这家伙要能看出是人面蛆才真的是出鬼了呢。尽管在心中不住地劝着自己,莽苍还是伸手揉了揉眉心才勉强压下心中的火气。
“该死的,你倒底知不知道你招惹了什么东西。”这位茅山青年俊杰还是没有忍住破口骂道。
“嘎——。”袁布衣露出一脸的无辜。
“不过是个小魔物。”林如月跳出来,不满地瞪了莽苍一眼,“布衣哥哥,人面蛆是魔界特有的一种小魔物,以人心深处的恶念为食。他本身的魔力并不强,只是依附于人身,役使人为恶而已。”柳眉上挑,扔了个得意的眼色给莽苍看。
莽苍不理会她的胡闹,一双凌厉的鹰眸恶狠狠地瞪向袁布衣意有所指地骂道“此庄格局已破,死气尽出,又遭巫门设伏,今夜妖魔尽出,生机尽断。亏你在茅山呆了十年,趋吉避凶懂不懂。再不济,绕着走会不会。”莽苍拧眉狂吼,将掌门大弟子的风度气质尽皆抛去。
袁布衣掏了掏被震晕的耳朵。很久没看到莽苍的气急败坏还真的有点想念了。
林如月挂上袁布衣的手臂:“布衣哥哥,别怕,有我在,就算这厅里的人全部死了,你也不会死的。”
袁布衣闻声打了个哆索,挣开林如月,脸上挂上诌媚的笑容义无反顾地奔到莽苍的身边,撞了一下莽苍的肩,嘿嘿奸笑:“有你在,我自然放心了。”
“你——你——你这个混蛋。”莽苍的脸色上青白变幻之迅速让袁布衣为之叹服。
“跟紧我,能不能出去,就看天意了。”
袁布衣直接将牙齿格格的响声忽略掉,紧贴到莽苍身侧向外走去。
“布衣哥哥。”林如月跺脚大叫。
袁布衣回过头叹了口气:“月儿——。”袁布衣犹豫了一下:“算了,还是叫你月儿吧。今日之势,布衣哥哥也帮不了你了,咱们还是自行逃命去吧。”
“布衣哥哥,你原来明明不是这样子的。”
袁布衣避开林如月凄然的目光,低声道:“月儿,布衣哥哥的道术是三流中的三流,今日之势,就算布衣哥哥想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月儿,布衣哥哥的这位师侄道术在茅山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身边有如此高手却不利用,布衣哥哥就算不被妖魔杀死,事后也会懊悔至死的。月儿,你不是要救布衣哥哥的命吗?布衣哥哥不用你来救,只求你能保住如月的命就好。”
“布衣哥哥的意思是宁肯跟着他走,也不信月儿有救你之力,是不是这个意思。”林如月叫道。
袁布衣迟疑地点了点头。
见劝不住袁布衣,林如月转头眼望莽苍不住地冷笑“你们茅山不是正人君子吗?怎么,紧要关头却下扔下满厅的老弱病孺自行逃命了。这就是你茅山自命的侠义吗?当真的是好笑的紧。”
莽苍的眼光斜睨向袁布衣“行侠仗义须有行侠仗义的能力,若见机不可为亦强出头,那叫蠢笨如牛。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做君子更要审时度势,当机立断,以免误人误己,给别人少找点麻烦吧。”
袁布衣一缩脖子。
“行侠仗义,舍己救人。当真是好义气,好风骨。可就是这两句话古往今来逼死了多少英雄好汉。锄强扶弱,伸张正义。那也得先问问自己的拳头够不够硬,别一头热的行侠反而搭上自己的小命,那不叫英雄,应该叫白痴才对。莽苍自认当不得正人君子。因为莽苍决不愿为区区虚名累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累亲朋友至交遗恨终生。莽苍救人,只问力是否有所及。力之所及,莽苍绝不推拖,必全力以赴。力所不逮,莽苍也绝不强求,自求多福。”
厅中众人听得这一套似是而非的行侠论,相顾愕然。
袁布衣听得一怔,面上抽搐。这番话,那个,好像,明明是自己挂在嘴边的......
“好,说得好。”出乎众人的意料,冷着脸的林如月此时竟然笑眯眯的拍掌大声叫好,忽地又叹口气说道“我早就想对知秋哥哥说了,没原则的帮人,好傻啊。”
“你——你——。”袁布衣失声大叫“你是——。”
月儿脸上挂上顽皮的笑容小小声地叹息:“叶落,你跟了个笨蛋主人啊。”手指轻敲额头“不对,我的知秋哥哥怎么会是笨蛋,一定是这个皮囊不够好。没关系,交给我吧。”
一滴冷汗从袁布衣的额头滑了下来,哑声叫道:“灵灵。”是肯定而非疑问。
灵灵笑眯眯地点头。
“灵灵?”风聆儿越众而出倾身下拜。“敢问阁下可是我巫门第三十七代门主风月灵。”
灵灵并不作答,小脸上一脸的庄严肃穆,双手合于胸前如若手捧火焰,沉声念道:“损我身者,烈火灼灼;毁我衣者,生生别离;伤我子息,血流成河。巫门立族于洪荒,生存之艰难非常人所想像。巫族能繁衍至今靠的是什么?”
风聆儿垂下头,娇躯不住地颤抖。
灵灵摇头:“你太让我失望了。”
风聆儿徐徐地抬起头,幽幽地说道:“巫门靠的只有两个字‘无我’。”
“你还记得?”
“聆儿自接门主之日起,从不敢忘记这两个字。为巫门之兴盛,无人不可牺牲,无人不可舍弃,包括自己。只有全然无我,巫门一族才会数千年来上下一心,长盛不衰。祖师,聆儿从无一刻敢忘记这两个字。”风聆儿抬起泪光盈盈的双眸嘶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