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殿下!七公主殿下!”
“陛下请两位殿下速速回去。。。。。。”
星宿睁开眼睛,他先是看了一眼边上的星云,接着坐起身来,朝不远处山坡下看去。
只见高高的貂冠顺着山坡一点一点升高,随后露出几个带着常侍礼帽的太监,迈着碎步跌跌撞撞跑过来。
“何事如此惊慌?”星宿手中银线一动,木甲人开始转动手中的线匝收起风筝线,同时慢慢向这边走来。
“是陛下急召二位殿下去金华宫。。。。。。还请殿下们速去,陛下并未说明具体何事且吩咐奴才们跑快点,要是一炷香的功夫不到,就要砍了奴才们的小短腿。”
“小七,起来。去养心殿了。”星宿转身轻轻推了推星云,小孩子睡觉一向很沉,方才动静根本吵不醒。
“唔。。。。。。不要嘛。。。。。。”
“不可胡闹,这是那个人的旨意,不可以违抗的。”
“唔,那六皇兄。。。。。。背星云嘛。”星云睡得迷迷糊糊,睡眼朦胧下意识地伸长手臂。
“哎呦,星云公主,六皇子金体贵重,还是奴才来背您吧。”
“走开,我来。”星宿半蹲下来,轻松地把星云按在背上。然后往前疾走几步后,偏头道:“若是还想保住你们的腿,就快点跟上来吧。”
“唉唉——六皇子慢着些,注意安全,等等奴才们——”
一群太监只见眼前一阵疾风而过,前面两人已到了一百步开外。要说这六皇子平日虽然不精武学之道,但跑步还挺快。
又一阵风,一只木头人拽着一只风筝也跟了上去。
夭寿啦,一根木头都比他们跑得快了,还有天理没有。太监们奋起直追,冲了上去。
金华殿外。
星宿牵着星云的手来到殿前,恍然发觉今天的侍卫似乎比平时多了几倍有余。
发生什么事情了?
“六皇子到。”
“星云公主到。”
通报之后,两人进入殿内,发现其他五位皇子早就到了,此刻除了大皇子外全部跪在榻前。
“好好,这就到齐了。小六,小七,你们全都过来,到朕的身边来。。。。。。”
“父皇。。。。。。”星宿走近跪下,发现昔日神采奕奕的帝王如今正身着白色中衣,带着明黄锦被,发丝凌乱,气若游丝。
“父皇,您怎么了,星云好担心您。”
星云到底是小孩子,看着平日慈爱的父皇,一瞬间眼泪便沏在眼眶中打着转儿。
“乖。”帝王伸手拍了拍星云的脑袋,安抚地笑了笑。随后他目光转向一旁的星宿,伸出的手似乎也想拍一拍他的脑袋,但奈何有些距离,愣是够不到。
“咳咳咳——”就在星宿犹豫着要不要伸出脑袋方便迁就一下的时候,帝王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父皇——”众皇子齐齐出声道。
那双手无力地垂下,星宿看到膝前的玉石地面上,一滩猩红的鲜血。
“皇上?!”
一群太医进进出出地忙碌着。为了不影响太医施展医术,几位皇子都退到了外室等候。
待到星宿走出宫殿,已经是第二日午时。
那位帝王脉息终于稳定下来。星云年幼,熬了多时,晨间实在撑不住被宫里的侍从抱了回去。
“几位殿下先回吧,陛下方才醒了一遍,现如今需要休养,还请各位殿下也好好休息,保重身体才是。”宦官传完话便回去了。
“走吧,走吧。”
星宿跟着人群恍恍惚惚地走下台阶,恍然发觉台阶下似有大臣前来相迎。但他们直接穿过了他,走向身后的几位皇子,而前面转角栏杆边还有一群人在观望。
“皇上突然病重,看来这几日便会立下储君。。。。。。”
“唉,自开国以来,皇上只立过一任太子,且刚满五年就废了。。。。。。”
“是啊,那位皇子刚出生的时候确实是聪慧过人,但谁知几年就。。。。。。唉,可惜啊。。。。。。自古哪位皇妃可以盛宠不衰哟。。。。。”
“确实如此,如今来看,那位皇子对这储君之位怕是一丝机会也无啊。。。。。。”
星宿只觉得耳边一阵嗡嗡作响,许多声音飘过,但他不曾回头,因为这些话,他已经听过了无数遍。
“不过这种时候,丞相倒是安静地可怕呢。并不见他可以拉拢亲近谁,也不知道他这次站队的是哪位殿下。。。。。。”
声音源源不断地还在传来,星宿只好越走越远,越走越偏。
那个人,就要死了吗?
这么多年对他不闻不问,如今竟然就要死了吗?
星宿漫无目的地乱逛,却发现自己走到了一处荒废的旧楼。布满蜘蛛网和灰尘的匾额上写着两个字:凉殿。听上去清冷凉薄。
“啊,我来这里做什么?”星宿拍了一下脑袋。这个地方可是皇宫禁地,不要说来这里,就是靠近一下发现了都会受罚。所以这里常年无人打扫,只听闻是一位弃妃的遗宫。
“果然,还是快些离开吧。”这么想着,星宿抬脚向外走去。
不一会儿眼前便又出现了一座宫殿。
“母妃。”星宿一脚踏进,向高阶上之上的人行礼到。
那女子双眸似水,面带慈爱之色。十指纤细,正端着一杯新沏的花茶。一头青丝盘与头顶,插着金钗步摇,鬓边一只蝴蝶流苏垂挂下来。闻声抬头,见到星宿后瞬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如烟花般飘渺。
“宿儿,自从你有了自己的宫殿之后,倒是好久不来青旖殿了。”
“母妃见谅。”
“你是我的孩儿,哪有见谅不见谅的。”
“对了,云儿在后面睡着,到现在还没醒来。你在那里守了一夜,相比也困倦了吧,要不要也去睡会儿。从前的寝室,我常命人打扫,还给你留着呢。”
“多谢母妃。不过,孩儿不累,只是有些事情困惑于心。”
“你且说来听听。”旖妃呷了口茶,轻轻放下杯子。
“父皇突然病重,然储君未立,现如今人人自危。母妃为何,能够稳坐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