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研讨会仍在进行。我在笔记本上胡乱涂鸦,心里乱糟糟的,他们说了些什么我根本就没有听。我起身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去,到走廊上抽了支烟。摸出手机来看看时间,若雪的比赛就要开始了。
我想了很久,按下了容姐的电话号码。
“喂,君知,什么事儿?”
“容姐,你可不可以开车来送我去个地方?”
“你在哪儿?”
“我在……”
二十分钟之后,容姐到了,我一上车她就调转车头就往体育馆开。车开到离体院馆不远的地方时竟然堵车,我焦急的拿出手机来看时间,比赛已经开始了。我对容姐说:“容姐,我就在这儿下车吧,已经不远了,我可以走过去的。”容姐说:“也好,过马路的时候小心点”
我点点头,下车穿过马路跑到人行道上,向体育馆跑去。
刚跑到体育馆门口,就听到体育馆内人声鼎沸。我停下来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向体育馆里面跑去。
体育馆的观众席上坐满了观众,我好不容易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抬起头看到若雪和另外的一个女生在场中你一拳我一脚的打着,我侧过头低声的问坐在我身边的一个男生:“诶,和白若雪对打的那个女生是谁?”那男生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笑笑说:“我刚来,不了解情况。”那男生点头哦了一声,说:“是前一届比赛的冠军周凤兰。”
周凤兰?就是被唐彩衣打得住了两三个月医院的那个冠军?若雪此次是代表唐彩衣来争夺冠军,和周凤兰也算是狭路相逢了。我回过头再看向场中时,看见周凤兰攻势如虹,而若雪却有守无攻,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了。我心中暗道:“周凤兰不愧是上一届比赛的冠军,果然有两把水。”不禁很是为若雪担忧。
突听周凤兰嘿地大叫一声,若雪头部被她踢中,横躺在地。场中突然安静了下来,裁判开始倒计时。我看到若雪的眼神很是不甘,努力的想要爬起身来却爬不起来。我站起身嘶声力竭的大喊:“若雪,站起来!”
若雪听见我喊声抬起头向我看来,紧接着双手支撑着身体颤巍巍的站起了身来。观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比赛继续进行。若雪似乎先前被打怕了,只是游走,不敢攻击。我心想这样下去她必输无疑,又大声吼道:“若雪,打她啊,彩衣在看着你呢!”
若雪蓦地里狂叫一声,如发狂的野兽般向周凤兰攻去。所谓一人拼命,万夫莫敌。若雪这种拼命的架势倒是真把周凤兰给吓倒了,只是一味的闪避,不再进攻。
若雪毫无章法的打法,正好应了一句老话“乱拳打死老师傅”,周凤兰被她逼得手忙脚乱,却又无可奈何。看到这种场景大家都不禁好笑,而我更多的是为若雪担心。
若雪突然大叫一声,飞身一个连环踢踢到周凤兰的头上,周凤兰倒了下去,没有再爬起来。当比赛结束的铃声被拉响,若雪跪在台上狂呼出来,我也激动得大声嘶吼,边吼边向台上跑去。
我跑上台跪下身来和若雪紧紧拥抱在一起。忽听若雪轻声说:“妖怪,我头好晕。”说完身子向后倒,晕了过去。我忙抱起她往体育馆外跑,容姐刚把车开到体育馆外,看到我抱着若雪出来,问道:“君知,怎么啦?”
我急切的说:“若雪晕倒了,得送她去医院。”容姐忙下车为我打开车门,我抱着若雪上了车,车子急速向医院驶去。
医院给若雪检查了身体,说并无什么大碍。我对容姐说:“容姐,麻烦你送我回去一下,那边的研讨会还没完呢!我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始终不太好。另外,还得拜托你照顾一下若雪。”
容姐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为期五天的研讨会终于结束,如果有人问我在这次研讨会中有什么收获。我的回答是除了听到一些高谈阔论,其余的什么都没有。研讨会刚一结束我就跑回了宿舍收拾东西,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去医院看若雪。
我背着书包走到门口,却看到若雪站在那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得我十分心疼,我没说什么,走过去把她揽入了怀中。
“妖怪,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很丑?”若雪问。
我微微一笑,柔声说:“没有啊,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最美的。”又说:“我正准备去医院看你,没想到你来了。”
“我醒来看到你不在,容姐告诉我你回到了这里,我就要求她送我过来了。”
我向四周看了看,没有看见容姐的车和人,问道:“容姐送你过来的?那她人呢?”
若雪说:“她回去了,好事是她儿子出了什么事。”
“小艾出了事?”我心中一突,忙拿出手机给容姐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容姐才接。
“容姐,你在哪儿呢?小艾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急切的问。容姐说:“我现在省第三医院,医生还在给小艾检查身体,结果还没出来。你现在有空吗?小艾一直在叫爸爸,你过来看看他吧。”
“好,我马上过来!”
挂断了电话,我和若雪走到马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就往第三医院赶去。若雪见我满脸的担忧,宽慰我说:“妖怪,你别太担心了,你儿子一定会没事的。”
我侧过头看着若雪微微一笑说:“他是我儿子,也是你儿子。”若雪微微一笑。
赶到医院,容姐正在医生的办公室和医生谈话,医生问容姐:“你儿子以前有过全身抽搐的症状吗?”
容姐思考片刻说:“有过,但没有这次这么严重,当时我还以为是缺钙的原因呢。”
“嗯。”医生点点头说:“缺钙是有一点。那你和你爱人有没有此类病症呢?”
“医生,你是说这种病是遗传的?”说话的不是容姐,而是坐在她身边的一位老妇人。
医生说:“因为还不能确认这是何种病症,所以是不是遗传的我还不敢断定。”
老妇人看着容姐说:“要遗传也是遗传她的,我们家可没人有过此种症状。”
我这才知道这老妇人是容姐未婚夫的母亲。容姐淡淡的看了老妇人一眼,对医生摇摇头说:“我没有过此种状况。”
医生叹了口气,说:“苏女士,你儿子这种病症我以前从未见过,我查过医院以往的病例,也没有出现过。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你儿子在医院住几天,或许能查出此病到底是什么病。”
“嗯。”容姐轻轻的点头,面容有些憔悴。
容姐未婚夫的母亲出了办公室就走了,也没去病房看一眼小艾。我感觉有些心寒,再怎么说小艾也是她的孙子,她去看一下小艾就不行么?
容姐看着她未婚夫母亲的背影叹了口气,说:“世态炎凉,君知,这下你总该明白了吧?”
我淡然一笑,说:“容姐,你不用想太多,至少这个时候我们还在你身边,对你不离不弃!”容姐看着我感激的一笑说:“我想我这辈子唯一幸运的事就是认识了你们。”
我们走进病房,小艾在病床上安睡,脸皮看起有些蜡黄,眉头皱得紧紧的。我叹了口气,如此小的年纪就要受病痛的折磨,真是可怜啊!我伸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他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睛。看到是我,一下子坐起身把我抱住,亲昵的喊道:“爸爸。”
听到小艾用依赖的声音叫我爸爸,我心里面霎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忧伤。我这个爸爸有什么用?看到儿子病了却束手无策,我不禁红了眼眶。
“爸爸,你怎么哭了?”小艾仰头看着我问。
“没有,爸爸没哭,爸爸只是很久没见你了,现在见到你太高兴了。”我微微一笑说。
小艾溺在我怀里,央求的说:“爸爸,我不想呆在奶奶家,你们不要再送我去奶奶家了好不好?我想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
我皱眉,容姐不是说把小艾送去他外婆家了吗?他怎么会在他奶奶家?我回过头困惑的看着容姐,容姐说:“这件事我待会儿再给你解释。”
我轻轻的拍着小艾的背,柔声说:“好,爸爸答应你,以后不再送你去你奶奶家了,爸爸妈妈永远都不离开你。”我抱起小艾,转过身指着若雪说:“小艾,叫若雪阿姨。”
“若雪阿姨好。”小艾很是礼貌的说。若雪微笑着走过来,说:“小艾乖,让阿姨抱抱好不好?”
“好。”小艾可爱的说。我将小艾交给若雪,然后把容姐拉出了病房。
我们走到走廊尽头,容姐掏出一支来点上,抽了两口,抬头望了望天空说:“君知,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有一半是他打拼来的。”
“这我知道,但这也不能成为你将小艾送去给他奶奶的理由,你有想过小艾的感受吗?”
容姐红了眼眶,摇摇头说:“其实我也不想的,可是他奶奶都跪下来求我了,我狠不下那个心来。”
“你不能对他奶奶狠心,你就能对自己的儿子狠心吗?还有,她有资格做小艾的奶奶吗?这三年来她有来看过小艾一眼吗?好,以前的事我们可以不提,但今天呢?小艾生病了她就把小艾送回来给你。以后是不是小艾病好了她又要来要回去?”
“对不起,君知。对不起……”容姐不停的说。
我叹了口气,说:“过去的事就算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想办法治好小艾的病。”
提起小艾的病,我和容姐都不禁满脸担忧。医院查不出来是何种病,也就是说不能对症下药,再这样下去我真怕小艾熬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