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楹再见到春晓已经是三天后了,是在大内监牢里。这三天来,春晓一直在被审问,但是就是什么都不肯说,皇后也是一筹莫展,只能叫来了云楹,让她自己想想办法,毕竟,春晓若是不肯说出真相,云楹就永远都脱不了身。
当云楹走到监牢里的时候,春晓俯卧在一堆干草上,似乎已经没有力气起身了,身上的衣服倒还干净,估计是皇后怕吓着云楹吩咐人给换上的。
云楹看着春晓,轻轻的叹了口气。她本该恨她的,她本以为自己不是那种傻到可以原谅背叛的人,但是当她真正面对春晓时,云楹知道,自己心软了。初入皇宫时,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儿,春晓就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因为是皇后选的人,云楹几乎从未怀疑过她,要不然也不能让她到书房伺候笔墨啊,但是,她却背叛了她,甚至想杀了她。想想当初地上的老鼠药,云楹就一阵后怕。决不能心软,云楹暗暗告诫自己,在这个皇宫里,心软的后果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云楹示意侍卫将春晓扶起来,侍卫不客气的一盆水泼了过去,春晓呻吟了一声,挣扎的睁开眼睛,看到是云楹,就缓缓的在侍卫的拉扯下,跪坐了起来。
“我有亏待你的地方吗?”云楹冷冷的问。春晓似乎有些愣神,想了一下,缓缓的摇了摇头,声音嘶哑的说:“您从未亏待过我。”“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云楹接着问。看着狼狈的春晓,云楹承认,她有些心软了,毕竟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还是有感情的,如今她只是想问明白事情的经过,还自己一个公道。
春晓听到云楹的问话,突然笑了,笑的有些悲哀,带着几分绝望,“您的心地太好了。这几天来,您是第一个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的人,他们只会问我是谁指使的。”
“那么,”云楹看着春晓的眼睛,“你能告诉我,你问什么要这么做吗?”
“我没有办法,”春晓痛苦的摇了摇头,“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向锦瑟姑姑那样,守候您,可是,从进到宫中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我可以不要命,但是,我不能不顾及家人的性命。”
云楹缓缓点了点头,果然,春晓的背后有人,而且势力很强大。“那么,你不能告诉我是谁威胁了你吗?”虽然知道问不出什么结果,云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问。
“对不起,娘娘,我不能说,如果我说了,我的家人就都完了。”春晓缓缓的向着云楹磕头,语气充满了愧疚和无可奈何。
云楹突然觉得自己不想在问下去了,春晓的矛盾她看的很清楚,她选择原谅她,但是,那个控制了春晓的人,她绝不会放过。“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吗?”云楹冷静的问,不带有一丝情绪。
春晓抬头看向云楹,嘴角掀起一丝微笑,带着云楹记忆中的温柔恬静,“娘娘,谢谢您。”她缓缓的爬到云楹的脚边,伸手抓住云楹的手,“谢谢您这个时候还为我着想,奴婢帮不了您,请您一定要保重。”
云楹用力的握了一下她的手,转身走出牢房的门,当她快要走出大内监牢时,身后传来一阵骚乱,她知道,春晓做了她该做的事儿,她那被人掌控的命运,到此结束了。云楹知道,现在不是哀伤的时候,她紧紧握住右手,那里有刚刚春晓拉住她的时候塞给她的一张纸条,那是春晓对她最后的忠诚,是她冒着家人被害的危险,留给她的信息,那张纸条上只有三个字——
梁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