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一直坐在轿中,并没出去。但这些人既然来刺客她们,就一定是知道她们的身份。
外面死一般寂静……
突然,一缕寒意从轿外逝来,一个掌形红印猛射而来,太后目光一颤,疾速提掌防备,措不急防之际与那掌形红印相对,瞬息万变,两掌间猛然乍放一片万丈金光,一股强烈的杀气向四面八方排山倒海涌去……
建宁感觉这股杀气如地狱死亡气息一般慑人心肺,寒彻心骨,只怕再稍等片刻,她就要被这杀气震得粉身碎骨……
太后提起全部内力,却仍是被对方的掌力逼得口吐鲜血,但她仍然没忘腾出左手将建宁推出轿外。
建宁刚刚落地,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轿子炸得四分五裂……
“母后……”建宁声嘶力竭的大喊。
声音响彻云霄,远在千米之外还在寻找她们行踪的海大富听到之后,心头猛惊,迅速循声赶去。
另一顶轿子在被内力震碎之前,康熙及时从轿中跃了出来,但强烈的内力仍然震到了他,伤口被扯动,疼痛又再扩散,一泓鲜血从唇边溢出,他来不及顾虑这些,立即冲过去拉住正要扑向暴动处的建宁。
尘土飞扬,周围躺着一地的尸体,有黑衣人,也有宫中侍卫。
尘土尚未散去,两个人影突然冲天而飞,跃在半空,仍在奋力相搏。
建宁看见太后安然无恙,这才放心下来,刚才她还以为母后已经遇害,现在才知道原来母后的武功已到了登峰造极之境,否则也不能应付这么强大的内力。
太后眉头凝结,全神以对,才勉强与对方打成平手。
康熙认得那黑衣人,颀长削瘦的身形,灵敏精湛的武功招势,还有那永远气定神闲,波澜不惊的神色,这正是昨夜闯入宫中袭击他的人。
看到这个人,康熙不禁又想起刚才想过的那个问题,如果说昨晚这人是因为误打误撞而伤了他,那么现在呢?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两次如此离奇的巧合?
绝对不可能!
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杀朕?
他又是如何得知朕的行踪?
如果说昨晚海大富败在他手下,是因为之前耗费内力,大伤元气。那么现在,就连太后对付他都力不从心,这足以证明,他的功力非同凡响!
“啊……”正在这时,太后惨叫一声坠落下来。
康熙心中一惊,闻声望去,太后正狼狈的坐在地上捂住胸口,嘴角鲜血直淌。
那黑衣人在半空直冲下来,手中利剑眼看就要刺中太后,康熙大喝一声,正要冲过去帮助,突然一道紫光从右方直射而来,弹到黑衣人的剑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眨眼间,另外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挥展着奇异的招势与那黑衣人对打起来。
康熙和建宁赶紧过去扶起太后,三人刚刚退后几步,便听见一阵整齐有序的马蹄声,康熙回头一望,竟是鳌拜带着大批人马匆忙赶来。
“大胆反贼,竟敢公然刺杀皇上和太后,来人啦。拿下!”鳌拜大吼一声,身后兵马立即将两个正在对打的黑衣人重重围住,前面两排弓箭手将畜势待发的弓箭对准黑衣人,后面的骑士全都凝神备战。
速度迅猛,气势威武,不愧是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将士。
“等一下,其中有一个是我们自己人。”建宁突然大喊。
凭着那道紫光,她知道及时赶来救她们的是海大富,她不能让鳌拜伤了海大富。
鳌拜刚刚跃下马,正要给康熙和太后行礼,听她这么一喊,不禁皱起眉头,抬眸打量了一下那两个黑衣人,看到两人过招所用的武功,他心里立马就有了底,目光闪动,眉间涌现一抹霸气,转眸严肃的对建宁说:“既然是自己人,为什么还要穿夜行衣?”
“穿夜行衣怎么了?”建宁愤怒的瞪着鳌拜,大声道,“刚才要不是他救了我们,我们早就没命了。没有拿剑的那个黑衣人其实是海……”
“建宁!”太后大声喝止建宁,悄悄的向她使了个眼色,然后严厉的说,“鳌少保自会安排,你不要多事。如果是自己人,他一定不会乱来的。”
太后知道海大富既然要穿夜行衣,一定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不想让人认出他的身份。所以,她不能让冲动的建宁坏了他的大事。
“母后!”建宁心中焦急,她想不到那么多,只担心鳌拜连海大富一起对付,鳌拜向来就对海大富看不顺眼,这么多的弓箭手,如果一齐发箭,海大富恐怕插翅难逃。
“建宁,休得胡闹!”这时,康熙说话了,他眯着眼睛望着鳌拜,淡淡道,“鳌少保,是不是这刺客武功太高强,连久战沙场的你都被震住了,竟连君臣之礼都忘了?”
鳌拜一听这话,浑身一震,立即跪下行礼:“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微臣救驾来迟,还忘皇上恕罪!”
康熙撇开眼,沉默了半晌才冷冷道:“起来吧。”
鳌拜刚刚起身,便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那个没有拿剑的黑衣人被另一个人的掌力击得跌落地上,砸下一个深深的大坑,那人“扑”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还没爬起来,就被一群士兵围住,几柄长刀迅速架在他脖子上。
“不要伤他!”建宁立即惊慌大喊,准备扑上去救海大富,却被太后一把拉住。
太后正要发话,一个骑士却抢先用长刀挑起那黑衣人蒙在脸上的黑布。黑衣一掀,一张邪魅无比的脸呈现在大家面前,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海大富眯着眼睛,紧咬牙关,转眸愤恨的瞪着鳌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