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韦小宝可能会受到的伤害,康熙就心急如焚,失去理智。
他这些心思,太后全看在眼里,真没想到,韦小宝的魅力居然这么大,皇上对她的重视,真是超乎想象。
两队人马在往鳌拜府的方向走,速度非常之快。
天际一轮上玄月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不亮大地,也照不亮人心。
一个黑衣人像黑暗里的蝙蝠一样尾随其后不远处,动作轻盈如蝶,速度快如疾风,让那两队人马丝毫没有察觉……
鳌拜府。
夜色渐深,府中四处都点起了灯笼,大红的灯笼将府坻照得通亮,却没有照亮府里的气氛。
硕大的府中一片寂静,偶尔穿梭走过的佣人也是脚步轻巧,尽量不发出多余的吵声。长廊边站守的侍卫如同雕塑般,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鳌拜独坐在亭院中品酒,卸下了朝服,如同卸下了锋芒,只穿一身深蓝色的便服,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花白的头发尽显沧桑,在灯光下显然落漠而寂寮,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沉静平和。
杯中酒饮完之后,一旁的侍女立即添上,酒倒满后,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一眼摆放在桌子上的一个铜镜。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一面镜子,竟让少保怔怔看了二三个时辰,这种情况还真是前所未有。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这片沉静,一个佣人匆忙赶来,气喘吁吁道:“少保,那贵客醒了。”
鳌拜闻言,饮酒的手一顿,眸子里闪过一缕复杂的光芒,很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拿起桌上的铜镜起身阔步而去。
韦小宝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正在和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说着什么,旁边站着几个侍女,再环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很大的房间,房里布置十分简单,没有什么特别。
“这是哪里?”韦小宝觉得头有些疼,但还是先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吧。
“回贵客,这里是少保府。奴才已经派人去通知少保了,他马上就会过来。”那个中年男子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即走过来亲切的说。
“少保府?”韦小宝一怔,大惊道,“哪个少保?难道……是鳌拜?”
“贵客说对了,这里正是鳌少保的府中。你身体刚刚恢复,还是先……”
“我的天啦……”还没待中年男人说完,韦小宝立即惊恐万状的翻下床,这才发现自己竟穿着白色裹衣,辫子也拆开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
等一下!
不对劲!
怎么感觉胸前不再紧绷绷的,韦小宝心中一惊,赶紧拉开衣领看了看……
天啦!
她原本被缠得紧紧的胸脯被释放了出来,穿着女装的内衣和肚兜,现在,她显然就是一个女儿身份暴露在这里。
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是谁让我恢复成女儿身?
我为什么会在鳌拜的府里?
韦小宝只觉得脑海一片混乱……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佣人们立即跪下行礼,韦小宝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穿着便装的鳌拜,看着他沧老的样子,她心里竟百般不是滋味,一股莫名的悲凉感涌上心头……
鳌拜刚刚跨入门坎,看见韦小宝,不禁目瞪口呆……
之前看到她穿男装的样子,就已经觉得像那人,现在换成女装,简直就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带她回府后,本来只是因为她身上染了太多血,便命下人替她清洗换装,没想到丫环们却告诉他一个震惊的消息,她原来是女儿身!
她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在宫里当太监?为什么她会有这面铜镜?为什么她和她长得如此相像?
一团团谜雾在鳌拜脑海里堆积,他急于想要知道答案。
两人相对无言,心中纵有百个疑问,此刻却都无法开口。
气氛十分凝重,佣人们小小翼翼的埋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你,叫什么名字?”还是鳌拜先打破了僵局。
“我叫韦小宝。”韦小宝回过神来,轻声回答。
“你是哪里人氏?”鳌拜继续问。
“我……”韦小宝正准备回答,却无意看见鳌拜手中的铜镜,不由得大惊失色,急忙叫道,“那是我的东西。你为什么要拿我的东西?”
鳌拜让佣人们全都退下,然后走到桌边坐下,认真的用袖子擦着铜镜上的铁锈,不回答韦小宝的话。
“把镜子还给我。”韦小宝走到桌前,有些心急的说。
“这镜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鳌拜看着韦小宝问。
“从我懂事开始,这镜子就在我身上了。这是我的东西。”韦小宝不假思索的说。
听到这句话,鳌拜眼眸里逝过一缕复杂的光,垂眸沉默了一会,让韦小宝坐到自己身边,然后问她:“你只要好好回答我一些问题,我就会将这镜子还给你。”
韦小宝心想,万一你问我一些关于皇上,太后,或者海大富的一些秘密,我可不一定回答你。但是为了拿回铜镜,她还是顺从的坐到鳌拜身边道:“你问吧。”
“你是哪里人氏?”
“扬州。”
“说一下你的生辰八字。”
韦小宝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自从她穿越过来之后,只知道自己十八岁,但究竟是几月几号出生的,她自己都不清楚。
“怎么?你不会连自己的生辰八字都不知道吧?”鳌拜皱起眉头。
“我娘没告诉我。”韦小宝脱口而出。
鳌拜想了想,又问:“你娘叫什么名字?”
“韦春花。”韦小宝有些奇怪,鳌拜为什么要问她这些问题?像查户口一样。而且,他还问到韦春花,那个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母亲,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鳌拜没有再说话,而是拿着铜镜站了起来,背对着她,走到窗前沉思,好像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