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候门深似海,深闺怨妇,冷宫……这些恐怖的词语全都在她脑海里徘徊,令她不寒而粟,脱口就说:“可是,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当什么皇妃,我不要当妃子。”
康熙愣了一下,紧皱眉头,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逼近她的脸,沉声道:“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跟朕在一起?”
韦小宝避开他的眼睛,突然想到什么,马上说:“和你在一起,不一定要做你的妃子啊。要不,你封我一个官当当吧。”
“当官?”他有些诧异。
“是啊,反正朝中大臣没有人知道我是女儿身,他们一直都以为我是男的,而且我装男人也挺像的,不如,你封我当官,我为你图谋划策,做你的好帮手,一样可以跟你在一起啊。”
韦小宝说得眉飞色舞,似乎那个韦爵爷的头衔已经在向她招手。
康熙十分伤脑筋:“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明明就是女儿身,做什么官?朕要的是跟朕同床共枕,长相厮守,白头偕老的韦小宝。”
“好啊,你要我做妃子,可以,除非你把其它的嫔妃全都休了,只要我一个人。”韦小宝挑眉盯着他。
康熙愣住了,瞠目结舌。
“做不到是吧?做不到就不要勉强我。我韦小宝向来心高气傲,绝对不能忍受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说完,韦小宝推开他,堵气的扭过头去,做出伤心的样子,吸鼻子,耸肩膀,挤眼泪。
“小宝,你不要无理取闹行不行?你要知道,做为一国之君,有三宫六院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康熙叹了口气,企图用长篇大论说服她。
“不要说了。”韦小宝转过身来,愤怒的大喊,“你为什么这么自私,为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如果你做不到对我专心一致,凭什么要束缚我的人生?
做了你的妃子,我这一生就完了,就像你养的金丝雀,一辈子就呆在这后宫,哪里都不能去,什么人都不能见,什么事都做不成。
这样也就算了,我还要忍受着你怀里搂着别的女人,忍受你跟别的女人欢好。我怎么能够忍受?怎么能够?
我不要,我不要过这样的生活。不要,不要,不要……“喊到最后,她已经是泪流满面,浑身颤抖,原本是想用撒泼耍赖来威胁他封自己为官,以后好在朝廷周旋,也好救南哥。可是说到最后,竟成了发自肺腑的发泄,她是真的不能忍受,自己不是他的唯一。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也不想,我也不愿意,可是……”
康熙将她紧紧搂入怀中,愧疚的吻她的额头:“好吧,朕依你,朕什么都依你……”
于是,三天后,韦爵爷正式诞生。
韦小宝在京城有了自己的府坻。
虽然康熙十分不愿意,但韦小宝还是带着金子和双儿出了宫,搬到爵爷府。
韦小宝的伤势好后,换上男装,每天带着金子和双儿在京城到处吃喝玩乐,游山玩水,悠闲自在,许久都没再进宫。
康熙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她,想她的时候便令人召她入宫,可是传诏的人根本找不到她的人影。又因为朝中政事繁忙,他无法抽身离宫,只好压抑住苦闷的心情,默默忍受相思之苦。
最近,鳌拜与苏克萨哈因为一些政事针锋相对,闹得不可开交,鳌拜甚至在上朝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和皇上的面,对苏克萨哈抡起了拳头,差点就要出手,还好康熙及时喝止。
鳌拜自从前天从扬州回来之后,脾气变得更加暴躁,动不动就暴跳如雷,处事也越发嚣张,完全不把其它大臣放在眼里,对于皇上的暗示和劝说,他也是不理不睬,无动于衷。
这让康熙怒上心头,暗地里更加坚定擒鳌计划的进行。
海大富调查金子身份的事有了结果,真的就像那小子所说,他是杭州街头的一个小乞丐。可是海大富总觉得事有蹊跷,金子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这天,韦小宝回到府中,刚迈进大门,管家就匆忙跑来,惊慌的告诉她,鳌少保来访。
韦小宝怔了一下,冷笑道:“我正要去找他,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两人见面,气氛十分紧张。
鳌拜一如往昔般平静的看着她,只是眸底有隐藏的温和,所有人都看不出来。
韦小宝对他,却是一副仇深似海的样子,咬着牙,眼中满是恨意。
一旁的双儿更是浑身颤抖,真想马上冲上去杀了他。
就连金子,对鳌拜也是非常反感,上次被他抓去,挨了好一顿毒打,这件事,他记恨至今。
“鳌少保刚刚回朝就来我的爵爷府拜访,小宝真是受庞若惊啊。”、韦小宝冷冷的笑,虽然以前她对鳌拜并不反感,而且心里还总觉得亲切,可是自从上次他剿灭了天地会总舵,杀了那么多人之后,她对他再也无法友好。
鳌拜淡淡一笑:“老夫回到京城,听说你被封了爵爷,便来看看。”
“说起来,我封爵还是托鳌少保的福,如果不是你亲口证实剿灭天地会我也有功劳的话,恐怕我现在还只是后宫的一个小太监。哪里能享受这样的荣华富贵啊。”
韦小宝的语气充满嘲讽,眸子里有着深深的恨意,如今在她眼中,鳌拜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鳌拜感应到她的敌意,心中很不愉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这件事,咱们心知肚明。你最好低调一点。”
如果有人细查,肯定能够查出来当初报消息给朝廷的不是你韦小宝,那样的话,你当初在那里的所作所为就不合情理了,聪明人肯定能想到你和天地会有关联。
“低调?你是怕我连累你吧。谁会想到,鳌少保居然会撒谎,保一个不明不白的人?”
话说到这里,韦小宝也很不解,为什么鳌拜会保自己。
鳌拜没有说话,瞟了一眼她身边怒视自己的双儿和金子,感到很无奈,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韦小宝:“老夫今天来,是还你这个。”
是铜镜!
韦小宝眼前一亮,飞快的伸出手拿过铜镜,似乎生怕他再像上次一样将手缩回去。
“老夫告辞了!”鳌拜说完,径直离去,刚走到门口,韦小宝就急急大喊,“等一下。”
鳌拜的嘴角扬起一抹浅得无法察觉的笑意,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鳌少保,我有一事相求。”韦小宝的语气变得好多了,回头对管家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鳌少保备座沏茶。”
“是,是。”管家匆忙下去准备。
双儿和金子对于韦小宝的举动十分不解。
鳌拜回头,看到韦小宝笑眯眯的脸,嘲笑道:“你变得还真快,刚才对老夫态度冰冷,语气尖酸刻薄,这么快就变得如此殷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