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脚步声,向楼上走来,还有手电筒的光芒。
“夏夏,夏夏……”伴着脚步声,响起的那把好听的男中音,宁夏心里狂喜,这声音不是聂琛,还能是谁?生平第一次,她为见到聂琛,是如此高兴。
手电的光芒刺眼的打到宁夏的脸上,来人看清了宁夏的样子,直奔过来。伴着那无比熟悉的气息,宁夏被聂琛从床上抱了起来。宁夏的眼睛在这瞬间,突然变得潮湿起来。
“少奶奶,你没事吧!呜呜,都怪我笨,没帮少爷看好你……”香椿含着哭声问着宁夏,这一刻,宁夏也终于明白,敢情这香椿和聂琛就是一伙儿的。宁夏再想起,唐镜帮她租那套房子时说过的那些话,说什么房子的主人打算结婚的,可是新娘子却跟人私奔了,当时她就觉得唐镜的话,怪怪的,好诡异,现在想来,那唐镜早就是和聂琛串通好了的吧。真难为香椿装的那么像,她还真以为她是翠花咧。
这时候,宁夏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庆幸。或者干脆臭骂,聂琛这个瘟神,为什么总是在她身边无处不在!此时的情绪真的是复杂了点,凌乱的要命。
聂琛一直还在追问宁夏有没有事,宁夏无法回答,让聂琛更加焦躁了。
香椿凑过来,拿手电对着宁夏晃着,晃得宁夏睁不开眼,她盯了宁夏半天后,才说,“还是赶紧回去找医生看看吧。她的样子有点不对劲儿。”
就这样,聂琛抱着宁夏走下木楼,聂琛的那些保镖问,将那个慕白怎么着。聂琛连声冷笑,说敢对他的女人动贼心,他怎么会放过他?
这是聂琛第二次对别人说宁夏是他的女人,宁夏却还是不敢相信,坚决的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或者是麻果的药效给她带来的幻觉。
她唯一在意的是聂琛要将慕白带走,这个男人不能见到阳光的呀。
宁夏一直被聂琛抱在怀里,即使在车上都没有让她离开他半步。
在落难的时候,竟然被聂琛所救,宁夏心里那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她和聂琛从小到大就是冤家,不是她不喜欢他,就是他不喜欢她,可是关键时候,聂琛竟然是宁夏最信赖的依靠。
宁夏的脸部肌肉一直麻木着,但是眼睛可以动,微微的,她望着聂琛的眼神里,有了一丝微笑的含义。
这一刻,宁夏也从终于放松自己,紧张、恐惧的情绪,慢慢消失,她不再强迫自己的意志,让自己清醒着,慢慢的闭上眼睛。
不管后来聂琛他们是怎么折腾的,宁夏都不知道。她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虽然她感觉全身又酸又麻的痛,但是已经感觉到自己有气力了。可是没等她睁开眼睛呢,就感觉挺不对劲儿的,自己好像抱着一个大抱枕?不对,这抱枕有些特别,好像有骨头似的,再感觉一下,这不就是个人吗?宁夏吓得连声惊叫,慌忙睁开眼,眼前竟然看到聂琛那张放大的脸。
纵然那张脸俊美的要命,帅的要死,可是这样的惊吓也不好玩了吧!这个死混蛋,竟然趁她昏迷的时候,占她的便宜?搂她搂的那么紧?
宁夏一下子火冒三丈,管它三七二十几呢,一脚将那个占她便宜的混蛋给踹下床了。
聂琛一声痛吟,即使这床不高,让宁夏将他一脚丫子踹下去的滋味也不好受,疼。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呢,宁夏就捉老虎似的,一下子骑到聂琛身上,对着他一阵拳脚相加。
被这丫头暴揍又不是头一回了,聂琛还不知道她如何的不讲道义吗?都说打人不打脸,不打头的,但是这丫头从小就喜欢他的脸。以前小时候不在乎,现在还让他不在乎那就不可能了。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这死丫头是有名的外貌控,别听她对人说的价值观的时候,到处跟说人什么心灵美是最重要的,她是注重内在的人,才不屑外表那层皮被包装的多漂亮呢,可是她见到了帅气的大帅哥,照样口水能流多长就有多长。
聂琛小心的用胳膊挡住他的脸,避免被宁夏打到,毁了他很有可能打动宁夏的资本。至于她打到他别的地方,他就当她在给他挠痒痒呢。
宁夏将聂琛一顿痛揍后,再一只手揪住他那做工考究的衬衫衣领,另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逼问,“说,你对我都干什么了?”
聂琛在心里骂了宁夏一句白痴,都说三岁看到老,这句老俗话绝对是真的,这丫头从三岁的时候起,长着那眼睛就是当摆设的。没瞧见两个人的衣服都穿的好好的吗?
“没做什么。”聂琛紧绷着脸回答宁夏,这会儿宁夏不打他了,他却觉得不自然了,尴尬的要命,一颗心砰砰直跳。聂琛在心里低咒,这个死丫头,也不看看她都坐在他身上的什么地方了?跟她上他下的那什么什么似的,更要命的事,宁夏低俯下身子,那V领的蕾丝小套衫,再也无法保护她那两座高耸的小雪丘,春色关不住了,让聂琛可是大饱眼福。这时的聂琛,想他不多想?拜托,他可是正常的要命的血气男儿,要是此情此景的没什么想法的,那才是不正常的吧。
聂琛此时的心里乱七八糟的。一项跟个青瓷似的素净的表情,这下子成了彩陶了,那表情十分的难以拿捏,估计那些能拿了什么影帝的人,想要将聂琛此时的神情复制下来,都难上加难。
宁夏看到聂琛那窘迫至极的样子,这可是她从来都没见到过的聂琛呢,让她想不多想都不可能。小时候的她,是撒谎不带眨巴眼睛的,但是聂琛可没她的好修为,他要是一撒谎肯定眨巴眼睛,瞧着此刻的他的德行,宁夏一下子就推断出来,他刚才一定是说假话了。这样的结论总结出来,宁夏一下子傻了,颤抖着伸出手指着聂琛,但是半天只会重复一个“你”字,“你”了半天,她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眼泪却掉出来了。她无法相信聂琛竟然也是卑鄙无耻之人,竟然乘人之危,早前对他解救她的感动,这个都风卷残云似的消失无踪了。
聂琛一看宁夏的样子,知道她误会了,想着解释,却突然觉得鼻子里不舒服,有两股热乎乎的东西想要从他的鼻子里冒出来。他大概猜到那是什么,慌忙用手捂住鼻子,这时候,情绪崩溃的宁夏也从他身上爬起来,直冲浴室。
聂琛懊恼之极,他此时想到的可不是已经让宁夏误会,而是他竟然流鼻血,面对宁夏血脉贲张的流鼻血!他一直以为面对女人流鼻血那样的事,是那种男人中人渣中的人渣;败类中的败类;色狼中的色狼,才会有的事,没想到今天他竟然因为宁夏流鼻血,聂琛觉得这天底下再也没有比此时此景,更让他羞愧的无地自容了。
看到宁夏流着泪赤脚奔进浴室,躲着哭去了,聂琛赶紧起来,用手捂着鼻子刚想找纸巾什么的擦擦鼻血。当他的一只手也拿到了纸巾,在他脑海里迅速闪过的一个念头,让他的眉心慢慢的皱起来。他慢慢移开那只适才捂住鼻子的手,那掌心里此时沾满了他的鼻血。
而这时跑到浴室里痛泣不止的宁夏,哭了半天之后,才慢慢琢磨过味道。不对呀,她身上的衣服都好好的呢。没觉得哪里不对啊。宁夏赶紧用手背抹了两下眼泪,一边骂着自己蠢,一边拉开浴室的门,想要再找聂琛问一遍,他到底有没有占她便宜?
但是聂琛已经不在房间里了。逃了?宁夏火冒三丈,准备抱着无论天涯海角都要将聂琛追杀到底的心,奔到床边去穿她的鞋子,然而鞋子她还没穿上呢,眼睛无意间瞥见的床单上的一片殷红血迹,她就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样,彻底外焦里嫩了。
那床上的血是什么?就算是古代没有生理知识的女孩子,也会懂,更何况宁夏呢?
看到那触目惊心的殷红血渍,宁夏却不再像之前的那样凌乱,很多的情绪向潮水一样袭上她的心头,但是最终都又如落潮一样的回溯。
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宁夏一阵凌乱后,倔强的冷笑,她可是涅盘重生的人,整条生命都失去过,现在眼前不过失去了一份终有一天会失去的纯贞,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这样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要是还和一般单纯的小女孩一样,无法接受自己从女孩蜕变成女人,那么也太没见识了。
宁夏的双手紧紧攥住,在她心里迅速的闪过处理方案,第一个,杀人灭口?杀了聂琛那个挨千刀的,为她自己报仇?可是杀人是要偿命的,目前为止,她还没准备好再死第二次呢。第二个念头,假装无事?不能让聂琛那个混蛋太过得意,以为他抢走了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
最后,宁夏毫不犹豫的骂着聂琛的祖宗,选择了后者。然后心怀侥幸的将床单从床上撤了下来,抱着进了浴室,在浴缸里将床单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她此时已经没其他的念头,只希望聂琛没有看到这血迹,她那桀骜的自尊不允许让她的敌人知道,他得到了她最宝贵的东西。
于是乎,当聂琛终于看到宁夏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比平时更有精气神的她。
死丫头!聂琛内心里低咒一声,他一边为自己的很有些卑鄙的小手段感到内疚,另一边又为看到宁夏这样子,有些邪恶膨胀的感觉。这一只小野猫,他真的就不能征服的了她吗?
不管内心什么感受,聂琛的脸上还是平静如水的淡漠。
河面的冰层下面,水其实没那么冷,不过这一点,只有藏在水底躲避冬天寒冷的那些鱼儿,才知道!
香椿看到宁夏从屋子里出来了,脸上立即浮现亲切的笑容,她这会儿也不假装带口音的说话了。
她这些天呆在宁夏身边,真的对这个善良宽容的女孩子喜欢的要命,她还比宁夏大两岁呢,这心里早就不由的将宁夏当妹妹般看待了。所以这会儿,她挺讨厌又变回她自己。她隐瞒身份的时候,名义上是宁夏的保姆,但是她这个保姆当得比宁夏这个雇主还大,也经常的小坏心眼的欺负下她,这会儿,恢复她自己的身份,碍于聂琛这边,她心生顾忌真的不敢再对宁夏太轻慢了呢。
宁夏看到香椿心里对她是一片感激之情,已经知道香椿是聂琛派到她身边的监视器,却不妨碍她对香椿的好感,若不是香椿,聂琛也无法及时将她救回来吧。只是她还是会不禁的在心里咕哝,这个香椿演戏也演的太好了吧,装个乡下姑娘装得惟妙惟肖的,这样的才女不去演戏,还真糟蹋天赋了呢。
宁夏对着香椿喊了一声,然后又笑着问她,香椿不是她的真名字吧。
香椿此时换回了时尚的衣着,那翠花式的土气也挥之不见,她对着宁夏调皮的吐吐舌头,才说,“名字就是个符号,少奶奶,不妨就这样叫着吧,我也听的顺耳了,喜欢上这个名字了。”
宁夏“哦”了一声,倒也不介意香椿没跟她说出真名字,她们本来就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对方肯不肯真诚的对你,其实都没什么关系。所以她也对香椿笑了一下,说,“那你还是叫我宁子,或者大妮、大丫吧,这少奶奶我听着也不习惯。”
宁夏说这句话的时候,原本冷漠的坐在一边的聂琛,微微的抬头目光深沉的扫了她一眼,然后才继续看着他的文件。
香椿“嗯”了一声,然后笑着问宁夏饿坏了吧,饭菜早已经做好了,她这就去盛饭。
宁夏这会儿却想起了另一件事情,还没什么心情吃饭。她在担心那个慕白呢,那慕白的母亲和她的外公有仇,但她和慕白却是无怨无恨,昨天晚上,他也并未对她有什么危害,还好心的打算将她放走,这会儿,不知道聂琛将他怎么样了?别再害了那个本来就命运悲惨的人。
可是当宁夏问聂琛的时候,聂琛却冷冷的丢给她一句,恶人自然有恶报,就不肯说别的了。
宁夏知道聂琛是以为那个慕白对她不利,所以才那么对慕白深恶痛绝,只有她才知道这里头有误会啊。跟聂琛一解释,他的脸色也立即就变了。才跟宁夏说,那个慕白和他的那个逆生长的母亲,都在公安局羁押着呢。
宁夏一听,马上就急了,香椿这时候都将饭菜盛好了,宁夏也顾不得吃了,此时肚子再饿,也比不了慕白那边的痛苦。催着聂琛赶紧带她去公安局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