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镜转而再看一眼蚱蜢,心里想着这个家伙对宁夏倒真是一心一意的,上刀山下火海的都愿意跟着。虽然人粗了点,但是对于女人来说,一个真心实意对自己的男人,比什么都重要。
心地善良的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唐镜在离别之前轻蔑扫了迟宁风一眼,他有一天会让迟宁风知道,一时的自私到底会让他损失什么?而蚱蜢这样善良的人,会得到如何的好报。
对于迟宁风没肯跟着他们一起同行,宁夏倒没什么感觉。她正巴不得甩开迟宁风呢,一看到他就让她想起迟瑾风,心里的滋味太难受了。
几个人辗转路程,几日后就到了湘西的一个小寨子。虎爷对这里似乎是颇有印象的,一路上总是叨叨,这里的路变了,那里多了座房子,变得他都认不出来了。
好不容易到了那个叫做小龙洞的地方,虎爷打听遍了人,也没找到他要找的那个故人。
寨子里的人回,那个叫做侃爷的人,早在十几年前就离开大山,到南方去了。再细问下去,也是打听从一个和侃爷不错的故人那里,打听到侃爷可能是到广州那一代倒腾玉石去了。别的就再也不知道了。
唐镜不甘心的去侃爷那破烂的木楼上找线索,人上到木楼里,没多会儿宁夏就听着“噗通”一声重响,唐镜整个人从二楼掉下来,摔得那个惨。
蚱蜢急忙去里面将唐镜背了出来,唐镜摔得惨叫不止,手里却拿着一张旧的发黄的照片,问虎爷这是不是那个侃爷的照片。
宁夏的视线也跟着落到那张发黄的照片上,她竟然觉得她见过这个人。
苗族的人,除了胡德和青镯,她的确还见过另外一个人。就是她和迟瑾风一起去玉石街遇到的那个养蛇的怪老头儿。
等宁夏将她见过这样一个老头儿的事说出来,立即又改变了唐镜的计划。
夜里,宁夏在小镇上招待所,不小心听到唐镜和虎爷的对话。
唐镜说,“没有侃爷,宁夏那丫头的毒蛊怕是解不了吧。虎爷有没有另外认识的苗人?不知道求求他们能不能帮我们?“虎爷叹了一口气才说,“现在不同于往年了,俺昨儿也试着寨子里问了问有没有能解蛊,本来对俺还算客气的村民,立即脸色就变了,将俺轰了出来。俺爹就对俺说过,苗人对族人以外的人,都是警惕心特别强的。而且到了苗族寨子里,说话办事要一百分的小心,不能随便吃他们的东西和他们的水。说不准怎么着就遭了人暗算,中了蛊。”
唐镜微微一声惊叫,“那么说我们只能找到侃爷,才能帮那丫头解蛊了吗?”
虎爷“嗯”了一声,然后宁夏就听见虎爷“吧嗒,吧嗒”的吸了几口旱烟,之后才说,“不但是那丫头的蛊,我们解不了,连大龙洞,我们也进不去。那地方瘴气重,就算是苗族人,也不敢轻易的进去,何况我们?”
唐镜的声音里夹杂了几分懊恼的情绪,“看来,我们只能去趟广州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侃爷。”
宁夏听见虎爷可磕打烟锅的声音,之后,才听得虎爷说了声,“就这样吧。”
宁夏听到唐镜要离开虎爷房间的声音,急忙闪回自己的房间。一个又一个问号在宁夏的心里滋生着。她越来越怀疑唐镜的身份和来湘西的目的了。
唐镜和虎爷嘴里说的那个大龙洞,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他们为什么要到那里去?
宁夏对唐镜的疑惑,放大在心里。同时又为将要改变的行程,一声叹息。
绕来绕去,她竟然又绕回了广州。面对这个结果,宁夏真够苦笑不得的了。
不过也没什么可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又不是犯错的那个人,干嘛她要仓皇逃窜呢?
另一方面,宁夏也觉得迟瑾风未必就还在广州了,这时候,说不定早回平洲了。
而且先不管唐镜到底是什么人,到湘西是为了什么,至少在他的目的里也是为了她,想要救她的命。亲情这样的东西,她从自己的至亲那里失去,没想到竟然从唐镜身上找回来,这样被在乎的感觉,挺让她受用的,所以她也不想告诉唐镜,那个她中的蛊,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在保护她,不会害她。
当然,另外一方面的原因,她也不想被唐镜骂脑筋不清楚,变成臆想狂,毕竟那些她知道的事情,要是真的说出来,唐镜要是信了也就怪了。太玄乎了。
到了广州,找了家星级酒店,一行人住下来。之后宁夏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买衣服,南方天气热,动不动就一身的汗,没有替换的衣服怎么行?宁夏要给她自己买了几身衣服,也给唐镜和蚱蜢买几身。虎爷则不需要她照顾,老人家习惯穿开衫布裤和老北京布鞋,自己都装了行李带着呢。
对于蚱蜢这个家伙,宁夏的好感还是增加不少,接触的时间长了,谁什么样子,也就越来越清楚了。蚱蜢是不赖的人,没那么多心眼,在他面前说话也不用提放着,说错话,就是说错话,一句说错了,就能了事,不像面对以前她认识的那些人,说错话,就是种下若干尺深的仇恨,即使表面不和你戳破脸,顾忌着什么面子里子的,实际上,刀子埋在心里呢,指不定什么就拿出来,对着你背后捅上那么一刀,让措手不及,摊上有可能死翘翘的危机。
宁夏说要去买衣服,唐镜不肯陪着,说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要是陪着老婆去买衣服也就算了,陪着宁夏去买衣服,别人很可能以为宁夏是他的三儿、四儿的,有损他的名节。
宁夏气的呀,脸都绿了,知道唐镜挺不要脸的,但是每一次还是照样被他不要脸的层次境界的吓到。
宁夏气呼呼的和蚱蜢一起离开酒店,去繁华地段的服装店扫货。她不怎么挑衣服,去品牌专卖店买了内衣和外衣的,买了不少,还有鞋子,她这次都买成平跟鞋了,哪儿不舒服了,也不能让脚丫子不舒服了。
蚱蜢也相当好伺候,基本上宁夏帮他挑了之后,只要尺码合适,他就笑呵呵的没意见。
一身阿迪达斯的运动装,将蚱蜢的帅气都给装扮出来了。不但宁夏惊叹,原来这家伙长得这么帅啊,就是蚱蜢自己也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瞅了好半天,好像那镜子里的身子是别人的,不是他自己的。
他们大包小包的离开专卖店的时候,在等出租的当口,蚱蜢还自恋的从橱窗里不断的欣赏着自己的模样。让宁夏止不住捂着嘴在一边偷乐。
等他们回到酒店的时候,宁夏刚换好衣服,唐镜就在外面敲门,在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说有几个账单要她付一下。
宁夏看到那累计达六位数的账单,立即跳脚了,天,这唐镜买什么了?竟然花了七十多万?
唐镜笑呵呵的指指他现在身上穿的衣服,宁夏一眼就认出来是某个意大利的名牌休闲男装,再看唐镜脚下踩着的那双皮鞋的标志,竟然也是意大利有名的手工男鞋品牌。可是按照这些品牌时装的市场均价,怎么着也花不了七十多万吧。
唐镜晃晃手腕上的手表,告诉了宁夏答案,“我还买了一块手表,早前就想要这么一块表的,可是一看价钱,一直没舍得买,今天一咬牙,一跺脚,不就是块表吗?咱们还买不起了吗?这么着,我就买了。”
宁夏要不是及时托住下巴,估计这会儿早就掉下来。这不要脸的唐镜,他自己舍不得花钱买,这会儿将她当冤大头了?
这个死胖子,就是吃定了她了!宁夏拿着那些账单,走向那些要账的人,经过唐镜跟前时,故意当做没看见,狠狠的踩了他的脚丫子一下,疼的唐镜抱着脚单腿跳,大喊我的鞋啊,好几万的鞋。
宁夏在则心里对着唐镜高喊,死不要脸的,是我的鞋!之后敞开她的钱口袋,将那些要账的打发了。
宁夏心里暗骂不止,怪不得这个死胖子不肯跟她和蚱蜢一起去买衣服,原来算计她的算盘早就打的咔咔响了。
生气归生气,气消了,宁夏还是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唐镜是为了她才到广州来的,目的是为了救她的命。宁夏安慰自己亲情和在乎,这两样情感里的东西,是拿多少金钱也换不来的,现在她得到唐镜的兄妹的情谊相待,花这点小钱,真的不算什么?
可是宁夏没想到,真正的大头还在后面呢。
等他们去玉石街找了那个怪老头儿,那家玉石店,还是关门闭户。邻居说那老头儿前几天回来过,但是这几天里就没个人影了,这段时间里,总是这样的。
唐镜听了邻居的话,托着腮帮子,眼珠子直转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夏起初以为他是发愁呢,心里暖暖的,像是被三月的暖风轻抚。拉拉唐镜的胳膊说,“没事的,那个医生夸大其词了,你瞧我,多精神,哪里是他说的那么严重?别担心。”
唐镜眼神抑郁的望望宁夏,眼里好像很多话说似的,可是一切话语仅仅被一声叹息掩盖。
之后,宁夏和唐镜时不时的会到玉石街瞧瞧。倒是有一天,再问道那个邻家店铺的时候,回说,上午瞧见那个老爷子回到铺子里的,但是没多大会儿就走了。也就是他们前后脚的功夫儿。
宁夏瞪眼,这回她突然相信缘分这个东西了。怎么总是偏巧的,他们也来了,那老爷子也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