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你一点都不好。
备受瞩目的殷家婚礼,终于在九月一号这一天正式举行。
应邀前来的贵宾自然数不胜数,媒体将之称为继x王子婚礼之后,本世纪最为盛大的童话婚礼,陆衣衣这个真正的灰姑娘,又成了新一代女孩们幻想的楷模,一对新人自然是喜气洋洋,不过实际上两个人都有心事。
女人对于保护自己的男人总是不同的,加上陆衣衣以前就喜欢连井,因此连井的死,让殷仲心里很不舒服,因为他死了,那么很可能他从前做过的错事,会被陆衣衣一笔勾销,更何况,他那个时候,是保护了陆衣衣的,如果自己的老婆心心念念想着一个活着就喜欢,死了还念着的人的话,谁都不会乐意。
而陆衣衣,她心里一直想要找机会问殷仲实验室的事情,是不是殷家的孩子,真的必须通过那种方式出生。
可是婚礼繁琐事情太多,两人根本就没有找到机会谈论这些事情。
要说婚礼上谁最出风头,那当然是陆衣衣的母亲何金华,她甚至连新娘子的快要盖过去了,而她的丈夫林航久,从头到尾一直没有出现。
陆衣衣见到了爷爷奶奶,不过两位老人只对她说了几句话,多年不见,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梁蓉跟魏小雨都在,有他们一直陪着两位老人。
一整天,陆衣衣的脸笑的都要僵掉。
殷月儿端着酒杯冷眼旁观,她今天已经喝了很多酒,原本酒量不太好,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点醉意都没有,她从小在殷家长大,殷家大宅就是她的家,虽然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殷家的孩子,但这个家里,她的地位是很特殊的,老爷子跟老太太都很宠爱她,从来没有过亏待,某种方面来说,他们对她,甚至比殷家那些亲生的兄弟姐妹好好,可是陆衣衣一出现,好像很多东西都变了。
殷仲继承了殷家,陆衣衣不过几句话,就控制了自己的命运,开学之后,她就必须回到国内上学,以前的学业,所有的一切都要放弃,还有什么?每一个月居然只给她一万块钱的生活费,殷月儿哼笑,她太嚣张了,殷家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她一句话,就什么都依她的。
“好了,你不要再生气,四伯母已经保证了,等婚礼结束就帮你说话去,不过就是几句话,不会真的跟你生气的。”殷翔安慰着殷月儿,陆衣衣跟殷月儿之前闹的矛盾他当然是知道的,但是陆衣衣的做法简直就像小孩子过家家,太上不了台面,再说,不过一点生活费而已,就算家里不出,叔叔伯伯们那里,谁拿不出那一点零花钱呢。
这个道理都明白,只是不管他们怎么做,陆衣衣的权利确实是在那里的,殷月儿气不过的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真是张扬的过分,就算是她,也没有想到,这短短的时间之内,这场婚礼居然真的办的这样盛大。
“她说的没错,我本来就是个孤儿,无依无靠,在殷家就该低眉顺眼,不该有什么奢望的。”眸中含泪,一向要强的女孩,突然的伤感软弱起来,当然会勾起男人的保护欲,殷翔叹口气,“你在瞎说什么,你在殷家长大,跟我们当然是一样的,不要乱想,小六过来了,让他送你回房间休息一会,好不好。”
“嗯。”
殷月儿隐忍的点点头,跟叔叔阿姨们打了招呼之后,跟殷宁先走了。
“两人真是般配,等他们结婚的时候,婚礼一定要比现在……哼。”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雍容华贵的妇人满眼感叹,殷翔看了看自己的母亲,无所谓的耸耸肩,殷月儿的位置是很特殊的,这一点他们都知道,可是最近他有点疑惑,如果真的那么重要的话,为什么老爷子会随便就让一个新进门的新娘子能处置她的事情。
不过,很多东西放在心里就是了,殷翔对母亲说道:“马上就要结束了,母亲,您跟父亲先回去吧,我今天晚上住外面。”
“住外面?有人跟着没?”
“当然有,您放心吧母亲,我不是小孩子了。”殷翔笑着跟母亲说完,之后转身走入人群。
会场各个角落都被监控着,杜军一边喝着咖啡,一遍转着笔,最近一段时间,他还是少往老板面前凑比较好,现在什么都办好了,连井死了,顺便借着这个借口处理那几位倚老卖老的叔伯,大少爷得到了实验室的‘钥匙’绝对不会插手殷家的事,只要婚礼过后,殷弘离开,那么这个殷家,就算是真正的属于老板,可是自从那天回来,老板一直不怎么高兴,他觉得,作为一个打酱油的,还是少露面比较安全,没有主角光环的保护,很容易炮灰。
可是炮灰的命运就在于,自己总是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杜军一杯咖啡还没有喝完,突然在屏幕上看见一个不得了的人影,眉头一皱,他马上放下杯子走了出去。
“你累不累?累的话就不要出去的,好好休息一会。”殷仲往陆衣衣身边蹭了蹭,她没有躲,干脆整个人趴到她身上,“老婆……”
“老婆……”
陆衣衣没有说话他就一直喊,可她真的很累了,结婚就像打仗,陆衣衣终于体会到了梁蓉上所说的感觉,可是还没有完,今天晚上不说,明天还必须陪几个重要的客人,恐怕要等到后天,她所谓的婚假才会来临,那时候终于能轻松了。
不过……
“你明知道我累干嘛还要趴在我身上。”陆衣衣实在不想说话,今天一天脸笑僵了不说,说话把嗓子都快说哑了,殷仲听她埋怨,却并没有起来,只用手臂支起身体,脸对着陆衣衣的脸看了好一会,然后又开始叫老婆。
翻个白眼,陆衣衣终于忍不住将他从自己身上推起来,“有话就说,不要像个复读机。”
“老婆……”
陆衣衣:“……”
最后终于没有办法,陆衣衣开口叫了一声老公,殷仲这才心满意足的不再一遍一遍的重复叫老婆。
“你怎么想的,我想知道。”
“什么?”
“连井他死了,我想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衣衣,我不想装傻。”
终于还是问了,说实话,陆衣衣还真的没有怎么想。
爱情并不是万能的,也不是长久的,就像连井,明明说那时候爱着自己,却依旧心不慈手不软的想何家下手,可见感情是多么不靠谱的东西,而自己,的确是爱连井,但什么样的感情都会被消磨,她不是金刚石,没有那么大的密度经得起任何风吹雨打。
当然,他那天当然救了自己,可如果不是他的话,自己也不会陷入险境,再者,就算救了自己又怎么样,何家被他害得一蹶不振是事实,外公劳累到咳血而亡可是事实,伤害就是伤害,不管原因如何,不管经过如何,结果就在那里。
“你觉得我该怎么想?”陆衣衣问殷仲,实际上她想问的是,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想过,自己究竟怎么想他的,但殷仲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有自知之明,就一直没有问过。
陆衣衣挑着眉,好像很严肃又好像带着笑意,殷仲心又软了,就好像魔法一样,陆衣衣在他心里,一直就是让他无法自控的,他们初见时的样子,“你不伤心?”
“伤心。”陆衣衣点头,殷仲刚才还好着的脸色,马上一拉,黑了。“他死了,你就原谅他了?然后继续爱他,永远都不忘,不记得他做的坏事,只记得你们好的时候?”
吃醋的男人口气从酸到暴怒,陆衣衣突然笑起来,“我天天想着一个死人会撞邪的好么?少爷,我觉得很奇怪,你一直在问我怎么想别人,为什么不问我怎么想你呢?”
他哪里是不想问,只是不问也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所以说,陆衣衣猜的不错,他的确很有自知之明。
不过现在她问了,殷仲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奢望来,她似乎真的不在意连井了,而且这么问自己,难道是……有点喜欢自己了?这个设想虽然很不靠谱,但是男人突然就像要飘起来一样,嘴巴裂的合也合不拢,殷仲满怀期待的看着陆衣衣,激动的问起来:“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我?”
两双眼睛相互对着,陆衣衣盯着他看了很久,才说道:“我以前挺讨厌你,现在……还是很讨厌。”
殷仲:“……”
既然在预料之中,所以也谈不上失望,殷仲在陆衣衣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站起来,“管你讨厌不讨厌我,反正你是我老婆,对了,陆太太在等你,说有事跟你讲。”
殷仲说完理了理领带,捏了捏陆衣衣的脸,出去了,很快米拉便领着二婶进来,她憔悴了很多,不用想,陆衣衣也知道她是为了二叔的事情,殷仲的意思,似乎是要自己看着办,可她实在没有想要对这件事做什么,就算知道这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得公平和正义,可她毕竟是个正统教育出来的女人,杀人就要偿命是一个很基本的道理,好在殷仲没有死,他坐牢也是法律判决的结果。
“我知道今天你结婚,我不该说这些。”女人穿着精心准备的礼服,脸上的妆容,实际上也是很得体的,她对陆衣衣说道:“可是以后再见恐怕也不方便,所以我趁着今天就说了,衣衣,现在你已经结婚了,是殷家少夫人,你二叔的事……不过一句话的事罢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亲戚,他是你唯一的亲二叔,你总不能看着他被关在里面受苦。”
“这件事我问过了,二叔并没有被重判,再过几年刑期一满就可以出来了,我也托人打过招呼,不会有人故意欺负二叔的。”
“还有几年?等到刑满释放那等到什么时候了!衣衣,他可是你二叔,我们才是你至亲的亲人!你怎么能不管呢!”
陆衣衣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看着激动的快要跳起来的二婶,很想告诉他,当时他是非法携带枪支,而且杀的还是殷仲,就判决来说真的不算重,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二叔的话,陆衣衣不难想象他还能不能活着进监狱,更别说从里面出来了。
但是这些她说不通,因为殷仲好好的,而且,她果然认为,既然要杀的是殷仲,那么求殷仲原谅就更方便了。
“二婶……”陆衣衣想要说让她先回去,她需要想一想再跟她联系,然而刚张嘴,就见米拉砰一声推开房门,焦急的在陆衣衣耳边说道:“赶紧过去,老爷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