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陆衣衣心下惊骇,面上却一派淡然。
殷仲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最后微微一笑:“你变了很多。”
不知道这个人究竟喉咙里卖的什么药,陆衣衣只是跟着他的话随便敷衍。“殷先生说笑了,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不会变呢?”
“有的。”殷仲双目沉沉,他有许多话说你,但是到头来只能说出这么两个字。
“哦?那可真就奇怪了。”
面对这个人,她说每一句话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陆衣衣深呼吸,尽量放松自己。
殷仲看的出来,如果可能的话,陆衣衣一定会找一个角落躲起来,但后藏在那里瑟瑟发抖。
他很心疼,但是更加气愤。
殷家老三这一辈子就没有在什么事情上面这么挫败过。
陆衣衣当然会恨他,在见她之前,他想象过很多场景,但是都没有丝毫真实感,见到陆衣衣之后,才发现所有的想象全部都是无法与现实相比。
她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她改变了一些东西,但仅仅是表面上的伪装,但是不管从前还是现在,她依然能轻而易举的撩动自己的心弦。
“昨天我见过何先生,也就是你舅舅,晶皇那个项目他好像很感兴趣。”
陆衣衣淡然一笑,这一笑差点让殷仲闪花了眼,“那么殷先生有什么好建议吗?”
殷仲又不说话了,陆衣衣太过镇定,好像他们之前,真的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殷仲意识到,自己又有些动怒,自己一直在意的东西被忽视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受。过了好一会,他突然一把抓住陆衣衣的手,陆衣衣吓得跳起来,好不容易安奈住颤抖的身体,僵硬的任他抓着。
“你的每一句话都很僵硬,衣衣,跟别人讲话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心里越是在意,脸上就应该越是亲切,你微笑的时候,嘴巴连一个弧度都没有改变过,这样很容易就被看穿了。”
在他面前,能保持微笑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还有闲心关心什么弧度。
殷仲握着她的手,在手心处轻轻揉捏着,然后慢悠悠说道:“这样吧,我已经很久没有来魔都,这里已经变了很多,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当我的导游了怎么样?”
“殷先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衣衣不就是最合适的了吗?”殷仲说完,冲她眨眨眼睛,然后放开她的手。“何家想要一个合作对象,王家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想要让何家重新站起来,你觉得王家办得到吗?”殷仲不再调侃她,转而说起何家。
这几年他不在国内,他老爹跟哥哥们多厉害,那时候他刚把陆衣衣办了,家里马上就知道了,把他打了个半死,然后当天晚上就打包上飞机邮寄到美国。
他本来就在美国长大的,被带回来的第二年就遇见陆衣衣,那段时间丢魂一样疯疯癫癫,每天雷打不动的到她面前晃荡。
他上学本来就是家里嫌他是个香蕉人,丢到学校不为学习而是为了学点什么中国人的范儿,但他全部用来绕着陆衣衣了,陆衣衣比他低了两个年级,他不敢逃课逃的太厉害,学校里有不少哥哥的狗腿,要是一告状吗,他回家就的挨一顿,所以只能每天只能趁下课时间就往陆衣衣面前凑,可惜晃荡了一学期,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
她除了发呆,就是趴在桌子上面睡觉。
可是每一个动作就让他心里几只小动物撞来撞去,书上是怎么说的?那是一种肝肠寸断的感觉。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真的是太冲动了,他应该给她一个完美的初夜才对,可是他的忍耐在每天看到她但是又被无休止的无视中被完全磨灭。
有很多人喜欢陆衣衣,因为她神秘的就像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一样,不和任何人说话,不跟任何人同行,他太急于靠近她,太急于得到她,一时冲动,最后就又被扔回美国去了,他好不容易收心敛性才能重新回来,也是回来之后才知道陆衣衣还有何家的事情。
只不过,为什么每次都这么的不凑巧,他早就圈下的人居然有了结婚对象?笑话!
“而且王家会帮何家多少?就算度过眼前的难关,等何家慢慢好起来,王家会眼看着何家重新坐大吗?到时候,你这颗棋子,会被怎么样?”
他说的这些,陆衣衣早就想过了,但是这不是她能够在意的问题。就算变成一颗被丢弃的棋子,她都无所谓,她在乎的是,王家不会帮到何家多少,这种合作关系,就算要求平等,对何家来说,恐怕也难免会有吃力的时候。
“难道殷先生有更好的想法?”
殷仲看着陆衣衣,认真的告诉她:“我是来娶你的。”
陆衣衣感觉自己听了一个很玄幻的笑话,但是说笑话的人正在自己面前,并且坚定的看着自己,过了很久,她在找到自己的声音,“你在开什么玩笑。”
“只有我,才会最大限度的帮你,只有殷家,才无所谓何家坐大之后会不会受到影响,我没有在开玩笑。”
先不说B城,就说魔都,又有谁不知道殷家几个少爷,殷仲想要结婚,哪个女人都娶得到吧,陆衣衣想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觉得对不起她,多年之后打算回来补偿,可是,相比起来何家还有外公,这些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殷仲见她没有说话,从包里拿出一张黑色名牌递给陆衣衣,“回去好好想一想,随时可以给我电话。”
一言不发的看着餐桌上面已经冷掉的菜肴,陆衣衣心下一片恍然,但是,跟殷仲结婚?
那是最不可能的了。
她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强奸犯!
就算时隔五年,但是他们的过去,也依旧无法改变,而未来,也不能更加可笑了。
“看你没有胃口,我先送你回去吧。”
他应该等陆衣衣吃完饭再说话的,但是也知道,不管他说不说话,只要自己在她面前,陆衣衣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所以这样的结果也在意料之内,只是想到以后,要改善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那将比四川的山路还要难走。
陆衣衣本来不想让他送,但是李叔也知道今天她要来见谁,见殷仲说要送她回去,便马上说:“夫人打电话,让去接少爷,就麻烦殷先生送小姐回去了。”
毫无招架之力,坐在殷仲的车上比坐电椅还要让她煎熬,好不容易到何宅,却发现还有人在等着她,原来她的母亲,还有那个禽兽不如的继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