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仲承认,只要牵扯到陆衣衣,他的智商就直线下降,自制力更是丢了不知道哪个角落去了。
他不想跟她发火的,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两人安安静静坐在一起,好好的谈一谈,可是一见到她,一看到她对自己冷淡的样子,他的心肝就像被猫爪子挠一样的又酸又痒又难受。他恨不得三两下把她扒干净吃掉算了,可惜吃人犯法。
陆衣衣拿起照片一看,只不过是一般的外出照片,不过拍摄的人用心了,正好选了比较暧昧的角度,有她跟王金瑞见面时的,有跟孙蒙蒙见面时的,还有朱元,之前见过一面虽然只是巧遇,但也被归纳其中。
“然后呢?这跟殷先生您有什么关系吗?”看着殷仲要吃人一样的脸,陆衣衣表现的风轻云淡,“这只不过是我的正常交际而已,至于你的电话,殷先生觉得我应该很高兴的被你耍着玩儿?”
“哈!”殷仲也不气了,他发现自己要跟陆衣衣生气,真的把自己气死也毫无用处,这个女人,从来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而现在,更是任何人都没有放在眼里。
虽然他一直想要重新让陆衣衣认识自己,但是两人之间,本来就有五年前那一场并不美好的开始,想要短时间改变现状,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在此之前,何家那夫妻很可能已经找到合适的买家把陆衣衣给卖了,他还在那里纠结着改善她的看法,那不是笑话么?想到此处,殷仲反而想开了。
而他脑海里里几经变换,陆衣衣是看不出来的,她只看见暴怒的男人脸上变了几变,又恢复成要笑不笑的样子,恶心的要命,连车里都不想待了,门一推,“我要回去了,抱歉。”
她简直就是他的克星,殷仲正打算好好跟她说句话,这女人又说要走,刚刚按捺下的怒气火山爆发一样强占他的大脑,陆衣衣正在推门,突然被一把拉回去摔在座位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死死按住,男人的嘴唇啃食一样吮了上来。
殷仲气势汹汹,陆衣衣的舌头被翻搅着,胃里一种呕吐感来来回回的翻滚,殷仲的吻从来都不是轻柔的,他掠夺一样在占领着陆衣衣的唇舌口腔还有她的呼吸,陆衣衣感觉到他的手伸进衣服里,滚烫尖锐,就像那时的噩梦。
又来了,时间倒错,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黏腻潮湿的地下停车场,被这个人按在地上,穿体而来的疼痛好像要让她死掉一般,浑浊的空气里,飘散着一股温热的恶臭,这梦,为什么做么多年还不散去?
殷仲沉浸在热吻里,五年来,他多少次幻想再一次将冰泉一样的女孩抱在换种肆意玩弄,一次又一次的回忆那个地下停车场,她细腻温暖的皮肤,因疼痛轻轻颤抖的身体,还有带着凉意的眼泪,五年来,他的每个奢侈的春梦都在那个不太华丽的地下停车场,那是他青春里最浪漫的地方。
“放开我!”
陆衣衣挣扎着,却逃不开男人是桎梏,殷仲反而因她的挣扎兴奋起来。拉扯厮搡,过了好久才放开,陆衣衣早已衣冠不整。
“你别哭……”殷仲心软的一滩水了,眼看陆衣衣半躺在自己怀里,衣衫不整,粉面桃花泪光点点,真应该好好抱着哄一哄。
“你不继续了?”陆衣衣眼泪没干,眼中的恨意却已经无法掩盖了,一直在妥协,一直在退让,一直假装遗忘,可是为什么他们总是不放过自己,“还是嫌麻烦,让我自己脱?”陆衣衣冷笑。
殷仲的满腔热情被这一笑冷却下来,不过,还是和声和气的说道:“衣衣,你罚我吧,我情不自禁……又犯了混,但是也是你不对,谁让你跟别人……”
“我不对,是我不对!”陆衣衣大声吼道:“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早该躺的平平的让你们上才对!”隐忍多年的怒意忍不住迸发出来,陆衣衣口无遮拦,对眼前这个人的恨意,还有隐隐被掌控的惧意,让她狂乱的释放自己的不甘跟愤怒。
眼泪已经没有了,时隔多年的竭斯底里,让她原本姣好的面容扭曲起来,一个人,能恨另一个人到这种地步。“我就不该躲,我躲在学校干什么,我就应该听林航久的话,让他上完我妈又上我,哈!家庭和谐还不惹麻烦,还有你,应该直接到我家来,大家一起不是……”
啪!
陆衣衣挨了耳光,这一声太过响亮,一声过后,车里死寂一般,陆衣衣一手捂着脸,不敢承受殷仲的目光。
她的狼狈,她的无奈,最不愿意坦露在三个人面前,林航久,连进,殷仲。
他们一路制造了她的悲惨,陆衣衣觉得,自己强装起来的那点自尊,也在这一顿肆意的咒骂中土崩瓦解。
耻笑,辱骂,轻视,这些她注定要背负的东西,却经不起一丝一毫的咀嚼,陆衣衣混乱的绑了衣服,跌跌撞撞的推门逃走。
高跟鞋掉了一只,她干脆把剩下的一只也踢掉了,还好脸上没有画浓妆,陆衣衣对着商店橱窗的玻璃上整理好扣子,然后光着脚丫乱走,不知道是不是突然释放了的原因,陆衣衣突然心情就好了,街上车水马龙,大家都不认识彼此,而彼此的生活,永远是另一个人的传说。
想到这里,她莫名的笑起来,摸摸裤子的包里,还剩十几块零钱,买了一支雪糕,吃完再打车回去吧。
橱窗里一晃而过,坐在窗前的男人只看见一个清丽的背影就被唤回来,“昨天下午才到,今天晚上就走,连井,你也太忙了。”
“实在是手上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
男人的微笑,犹如月下睡莲,那精致完美的脸孔,连对面的男人都有一瞬间晃神。“好吧,那我送你。”
“谢谢。”
再看街上,人潮涌动,那一抹水彩画般的倩影,像暂停在花朵上的蝴蝶,一刹那的惊艳,再回神,已在人潮拍打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