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让我们再回到梆甲镇北宫的小院里。
此时小院的外面堆着的都是人,关心的、帮忙的、陪同的、看稀罕的,反正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乌压压一片。
好在刘老爷子年纪大,能震得住场子,老头喊了一嗓子,发了通脾气,将原本都想堆进小院的那些人全都给赶了出去。甭管是什么市县领导,还是什么外国友人,全都拿这老头儿没撤。不管怎么说,老爷子一百多岁了,你再大的领导到他面前也摆不出谱来。
只是人都出去了,小院里此时的气氛却很不好,很是紧张。
此时的小院总共有六个人:北宫、宋叶、刘老爷子、刘忠德、刘璐瑶、查瑞斯。
当然,刘忠德此时正躺在担架上,他是在众人的帮助下,被抬进的小院。在所有人看来,现在的刘忠德已经是个死人了。
而查瑞斯就是那个专门请来照顾刘忠德的心脏病专家,他非常坚持地要待在小院,因为他终于弄明白这些华夏人急吼吼地把刘老董事长送到这个小院到底是为个啥了,因此他坚决要求待在这里,他要亲眼看看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是怎么把一个已经被他这个世界级的心脏病专家宣布死亡的人救活的。
几人都在看坐在轮椅上的北宫,而北宫则是很缓慢地绕着担架在看。
“那个……北宫小哥……你看德伢子还有救不?”刘老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
北宫抬眼看看刘老爷子,又看看正站在担架旁满眼期盼又略显紧张的刘璐瑶,点点头:“能治……”不过他马上就一转轮椅,彻底面对刘璐瑶:“但我为什么要救他?”
当刘璐瑶听到北宫说“能治”时,她顿时感觉到自己刚才一直揪得发紧的心放松了下来。说真的,刚进小院的时候,她实在没想到能被刘老爷子那样推崇的神仙一般的神医竟然就是眼前这个自己还坐在轮椅上,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年。
可不知道怎么搞得,在她的心里却有一种异样清晰的感觉,那种感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少年一定有能力救自己的爷爷。特别是当她看到那个始终站在北宫旁边,默默注视着北宫,恍若玉女般的白衣少女时,这种感觉就更加的强烈。为此,她并没有理会一直跟在她旁边,始终试图劝说她不要轻信这些江湖巫医,要面对现实、节哀顺变的查瑞斯。
因此当刘璐瑶又听到北宫的下一句话时,她马上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救活了我爷爷,任何条件我都会答应。”她相信,以他们整个德钦集团的财力,无论对方提出什么要求都应该能做到。
“任何?有钱很了不起吗?”北宫看着刘璐瑶,脸上又浮现出那种邪邪的微笑:“如果我的要求是你这个人呢?”
“你……”刘璐瑶顿住了,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白衣少年竟然会这么说。但她很快压住了心头的怒火,沉静地答道:“如果你能救活我爷爷,就算你想要我,也不是不可以。”
北宫的脸沉了下来,此时的他显得很冷静,周身上下开始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威压,他注视着刘璐瑶,很缓慢,但又字字千钧地说道:“不要跟我玩那些所谓的文字游戏,你玩不起。你要记住,首先,我不是医生,请不要用所谓医生的职责和那种狗屁的道德来要求我,我没有义务救任何我不想救的人。”
“第二,我不认识你们,和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们以为有钱就可以买来全世界,但在我这里,钱,买不来生命。”
“最后一点,你觉得我需要去救一个少小离家,陷父母于痛苦无助、孤独终老境地的人吗?”
说完这些话,北宫将轮椅转了过去,不再看他们。
刘璐瑶怔怔地看着北宫的背影,在这一刻,她感觉到了那种威压,那种仿佛被神灵注视的威压始终笼罩在她的周围。
怎么会这样?刘璐瑶感觉到心里一阵惶恐,她突然发现眼前的少年整个气质都变了。她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只是有一种随时会被彻底毁灭的感觉。
其实不止是她,包括刘老爷子以及查瑞斯都感觉到这股威压在积聚。这使得他们就算是想要说些什么都无法开口。
北宫是什么人?他是统御诸天、魔镇万古的盖世魔皇,就算现在尚未恢复到前世的巅峰地步,但他的尊严是不容挑衅的。他不需要别人插嘴说话的时候别人根本无法开口。当然,还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宋叶。只不过宋叶的心里永远都只有北宫,而没有其他人。
刘璐瑶慢慢地跪了下来,她无法开口,但这并不代表她无法思考。一向自诩为智商极高的她突然发现自己在这个少年面前竟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不堪。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更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是什么人,但是她想要救自己的爷爷。无论爷爷是否有错,可对于她来说,始终是最好的爷爷,她无法接受爷爷永远离开自己的事实,而要改变这种事实,只能靠眼前的这个少年。
所以她跪了下来,直着身子,定定地看着北宫的身影,只有两行清泪缓缓地从脸庞滑落……
良久,良久……刘璐瑶就那么直直地跪着。
终于,一声长长的叹息从北宫的嘴里发出。他没有转身,只是轻轻地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就在众人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的时候,就只见原本直挺挺躺在担架上早就死去的刘忠德竟然慢慢坐了起来,只见他站起身,走到北宫的背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在场的几人大惊,刘璐瑶想要喊爷爷,却发现还是无法出声,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根本就动不了,而刘老太爷以及查瑞斯同样也是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北宫道:“知道我为什么还是救了你吗?世人皆为魔,重心不重行。其实错的不在你,你有那份心就足够了……”他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仿佛在自言自语:“活着,死去,哪个更幸福呢?世人皆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刘忠德道:“这几十年,我一直活在痛苦中……我想要为父母守墓三年。”
北宫摇摇头:“不必了,逝者已矣,他们早就转世投胎,过得很好……”思量了一下,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也罢,既然救了,就救到底吧。”说罢,几人突然感觉到一阵微风拂过,天色陡然间阴沉了下来……
刘忠德霍然发现在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两个人影,那是两个满脸皱纹的老人,正面露疑惑地看着他。
“爹——娘——”
“德伢子,你是德伢子,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变得这么老了?这些年你都跑到哪儿去了,可让娘想死你了……”
……
一个多小时后,南方某地级市,某高档小区的一户人家里,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刚刚午睡起来,坐在床上发愣,嘴里还在嘀咕着:“真奇怪,怎么梦到自己回到前世了,还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儿子?只是那儿子实在是太老了吧……难道是最近网络小说看多了?”
而同一时间,在另一个城市的机场候机大厅里,一个中年男人正气急败坏地打着电话:“尼玛的,今天真是见了鬼了,老子刚刚竟然在机场莫名其妙地睡着了,睡了整整一个小时,还梦到自己穿越了,穿越到上一世……哎?你说老子上辈子难道是个老农吗?飞机?飞机早尼玛飞了,老子只好改签了……”
此时梆甲镇的小院里,查瑞斯的心里同样也在大叫:“天啊,他难道是上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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