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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爱总能化腐朽为神奇(1)

(父亲有时候,就是在我们心灵的外围打一道花墙的那个人,但他从不进入我们的园子。)

父亲的拥抱是一座花园

在别人看来,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孩子。

16岁,他就在整个小区搞破坏,今天砸了张家的玻璃,明天把王家的宠物打折一条腿,后来遇到了坐轮椅的刘奶奶,她能故意把她推向小区中央新铺的草坪,刘奶奶挣扎半天也走不出来。

17岁,他第一次入室行窃,偷了一台液晶显示器,在二手电脑店被邻居发现,邻居念及大人们的交情,没有深追究,只是告诉了他的父亲,父亲从花园里折断一根树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毒打,他拼命地讨饶,哪知道越是求饶,父亲打得就更凶,后来,邻居们实在看不下去,才拦下来。那一次,他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仅仅出院才三个月,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在一个网吧里,因为争机位和人打架,结果,把别人的门牙打掉两个,学校找到了他家里,并勒令他退学。他的奶奶瞒着他的父亲赔了人家好多钱,又好说歹说才保住了他在教室里的座位。

18岁的一个夜里,他和一帮狐朋狗友喝了些酒,仗着酒劲拦路抢劫了一个骑摩托车的女士,抢走财物6000余元,后被路口的监控拍到,第二天,他就落网了,后念及情节较轻,被判刑3年。他被逮捕的那一天,父亲却出奇地没有打他,而是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狱中的岁月度日如年,别人的父母都去送些衣物或吃食,他自幼母亲就去世了,父亲一次也不愿意去,去看他的多数是步履蹒跚的奶奶,拖着病体,一次次探视,都哭得泪眼涟涟。

刚进监狱的时候,他着实吃了不少苦头,他依然坚持自己愣头青的脾气,挨了老犯人不少打,后来,逐渐熟络了,他也有了自己的“靠山”,日子逐渐好过了起来。

他的“靠山”是个因防卫过当而入狱的中年汉子,所有的犯人遇见他都惧他三分,先前,“靠山”之所以给他些“颜色”看看,主要是打听到了他的底细,“靠山”最讨厌不听父母话的男人,在“靠山”看来,一个不孝的男人枉为人。后来,“靠山”发现,他的奶奶来看他时,他知道流泪了,知道疼惜奶奶的身体了,逐渐才把他当成“自己人”。

的确,“靠山”的拳头的确改变了他许多,他在狱中的表现开始转好,参加劳教的时候,遇到了活,他处处抢着干,其他犯人得了个伤风感冒之类的病痛,他就主动担起了他们的活。所有的犯人开始对他另眼相看。

他入狱的第二年,在一次山洪暴发的抢险中,他们狱中的所有犯人都参加了,“靠山”因为照顾他而不幸死去。向来倔强的他第一次哭得泪雨滂沱,自此以后,他彻底像换了一个人。

他服刑的最后一年,他开始问预警要来纸和笔,就着月色,写他在狱中发生的故事,他每天坚持写,整整写了将近10万字,他把那些文字捎给了父亲。父亲第一次通过信件重新“接纳”了他。

他刑满释放的日子是给下雨天,父亲穿了一件破旧的夹袄,还特意给他拿了一件厚厚的羊绒大衣,给他披在肩上,然后,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他再一次泪水恣肆,像个孩童……

他的第一篇文章很快就在当地的晚报上发表了,名字就叫《父亲的拥抱是一座花园》,他在文章里写道:我生平第一次觉得,此刻,父亲的拥抱像一座花园,我的心在这样的一片芬芳中苏醒并涅槃了,若是我早点懂得父亲拥抱的美,该多好……

(在残暴面前,能够把自己的弱小变得无限强大,这世界,只有母亲能做到。)

母亲是臂膀是一座长城

母亲的情感出轨给年少的他产生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7岁那年,母亲就跟着爸爸的一位富商朋友“跑”了,爸爸名誉扫地,少年的他在被窝里身体卷曲成一只蚕,把被头都咬破了,还是难以抑制他的伤心。

同学们的流言蜚语逐渐开始如潮水般向他涌来,面对羞辱,开始他还据理力争,给调皮的同学们打了不少架,后来,他自己妥协了,因为,这已经成为一个不争的事实,何必再在流言的泥潭里挣扎呢?

原本开朗的他性格开始变得孤僻,他不善与人交流,尤其是不愿和女生说话,在他看来,所有的女人都是坏人。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繁重的课业逐渐淹没了流言对他的纠缠,他的成绩也在全校遥遥领先于其他同学。

后来,他顺利升入了重点初中、重点高中,高考结束后的9月,他顺利被一所重点大学录取。他选择的是心理学专业,但是,他却无法治疗自己内心的疾病。

大学本应是一位学习最风光潇洒的人生时节,他身边所有的人都开始拼命地学习专业知识,疯狂地恋爱,唯独他,丝毫不愿意和任何女人交往,哪怕是有女生主动向他示好,他也会像拒绝洪水猛兽一样逃到千里之外。

大学四年,他给同学的印象就是一个“不正常的男人”。只有他自己明白,之所以这样,是源于少年时分,母亲在他心里戳上的一个难以痊愈的疖。

大学毕业后,到了找工作的时候了,他的择业情况却不容乐观,找了许多家单位,都嫌他心态阴郁而不愿意接收他。就在他一筹莫展的一天晚上,姨妈给他打来电话,说是给他物色了一个心理咨询工作室的工作,让他去见见领导,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姨妈。

说好了,见面的地点是在曼谷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他早早地就到达了那家咖啡厅,等了半个小时,未见人影,就在他正欲打电话给姨妈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他看了一眼就愣住了,旋即怒火中烧,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母亲。

他拿起包,转身就要离开,母亲却含着泪拽住了他,声泪俱下地说,孩子,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原谅妈妈……

他不听任何解释,用力甩开了母亲的手,走出了咖啡厅,母亲立即跟了上来,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第一次冲母亲大吼,滚,我不需要你解释!

母亲的脸拉了下来,神色张皇地耷拉下了头,泪雨纷纷。

他转身走进了汹涌的人潮。就在这时候,他发现路的前方有许多行人在奔走,又是一群“红衫军”在寻衅滋事,他打算绕个弯离开,就朝广场的一隅走去,就在这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正前方被丢上了一枚炸弹,所有的人都迅速逃开,他却孩子一样地被吓傻了。

“咣”地一声,炮弹炸开了,他旋即失去了知觉。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令人奇怪的是,他仅有小面积的炮弹皮擦伤,并无生命危险。

就在他迟疑之际,病床前的电视新闻里,告诉了他全部答案。

“昨天晚上,在红衫军制造的一起恐怖爆炸事件中,一位母亲奋力扑向即将引爆的炸弹,救下了自己的儿子……”

他瞬间傻在那里,电视新闻的画面上,分明出现的是自己母亲的照片和自己昏迷后被送进医院的情景!

第二天早上,当地的晚报社配发了一则名为“爆炸前,母亲用臂膀为他打起了一座长城”的新闻,握着报纸,他的泪喷涌如潮,那一刻,母亲在他的心里化成了一朵凝血的玫瑰……

(智慧的生命都像山泉,缓缓地流过,滋润两岸一路繁花碧草。)

爱她,但不要一饮而尽

大巴到达南昆山时,已经暮色四合了,突然的一场急雨打乱原有的游览计划,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拿出自带的烧鸡、酱菜和红酒推杯换盏起来,很快红酒就喝光了。   ?

我出来买酒。由于刚落过雨,这个小镇宛如刚洗了秀发的姑娘,异常妖娆妩媚,一排排商店里透出来的灯光,照在湿漉漉的小街上,小街像穿了一层斑马服。我溜达了老长一条街道,也没有买到同伴们要的“赤霞珠”。恐怕今晚是喝不到了,我转而找到了一家青梅酒店。

青梅酒是南昆山的特产,酒浆金黄,入口酸甜,是三国时期曹操的最爱。我作为曹操的同乡,自然是要买二斤尝尝的,何况宾馆里,还有一帮张嘴等酒的同伴在耗着。

迎接我的是个中年女人,笑容可掬。得知我是从曹操老家来的客人,忙把我引到最好的一坛青梅酒前说,这是我们店里最好的酒,打上一斤吧?我开口便说,一斤哪够?至少三斤?宾馆里还有三个人在等着呢!女店主莞尔一笑说,指着自己货架上的一个写有标语的牌子说,先生,请你看看这个牌子,这就是我们做买卖的原则。我定神一看,上面写着非常煽情的一句话:爱她,但不要一饮而尽。

女店主继续解释说,我不是怕你喝酒,放着大把的银子我干嘛不赚呢?我是怕你喝多了,会伤身。在我们当地,是非常注重“度”的把握的。例如,我们这里的女孩子在恋爱时,她的父母也会用竹节制作一个标语式的牌子,上面也写着:爱她,但不要一饮而尽。意思是提醒男孩子不要过早就与自己的女儿发生关系,因为,真正爱情的诞生往往都与性无关,你知道为什么不用别的材质,而用竹节吗,因为,这是在提醒我们“节制”……

我带着无比虔诚的心拎着一斤青梅酒从这家店里走出来,像是拎着女店主的一种嘱托,这嘱托,关乎每一个人的身体、心灵,抑或可以说是灵魂。我把女店主给我讲的一席话讲给在宾馆等待多时的朋友听,朋友L感慨良深地说,是啊,凡是希望一口吞掉美的人,他不是在享受,而是在破坏。

第二天在南昆山旅游时,导游说了这样一句话,任何人都别想一眼装尽南昆山,它总有一种令人神往的魅力,提醒你,下次再来!

(一生只为一人冲动一次的人,这冲动是无罪的。)

为你妖艳一回

向来不喜欢女人化妆,尤其是化浓妆。在我看来,化浓妆的女人,若不演舞台剧,多少有些浪费“油彩”之嫌。

然而偏巧在我刚上车的时候,对面就坐了一个化了浓妆的女人。其实,这样一个女人的年龄,我应该喊其阿姨了,因为,她约摸65岁左右,穿着并不光鲜,甚至稍显朴素,但很干净。

老阿姨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双手紧紧地护着,放在两条瘦骨伶仃的大腿上,像是搂着价值连城的宝贝。老阿姨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庄稼和河流,目光透露出异常的深邃。

一个清脆的童声开始和我面前的老阿姨搭讪了:“奶奶,你为什么化那么重的妆啊?妈妈说,这样对皮肤不好,你知道吗?”

我定神一看,原来说话的是我旁边一个妇女怀里抱着的女孩。女孩五六岁光景,两眼清澈,看着面前的这位“奶奶”,一脸期待。

这时候,老阿姨笑了,小麦色的皮肤上绽放着花朵般的笑容。她说,孩子,奶奶其实平常不化妆,今天是给爷爷看的。

爷爷?他在哪儿呢?他喜欢看你化妆时的样子?女孩满脸疑惑。

爷爷啊,在另外一座城市。老阿姨继续笑容可掬地回答。

那你们为什么不住在一起呢?女孩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时候,女孩的妈妈发话了,要女孩不要这么啰嗦。老阿姨笑着说,没事没事,就当是我给孩子讲讲故事。

那时候,我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加上家里经济条件还不错,爸妈也凡事由着我的性子来,所以便养成了我任性的性格。我喜欢独行,别的姐妹都喊我“独行侠”。

19岁那年,我独自一个人背着行囊到了一座海滨城市。我从没看过大海,每当我看到自己的伙伴们去海边捡拾了五颜六色的贝壳,我都羡慕极了。所以,我发誓一定要到大海边去冲浪游泳,捡好多好多的贝壳。

第一次到达那座椰岛沙滩的城市,我感到很新奇。刚到宾馆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我就背着包出门逛街去了。那里的风景可真漂亮,不光楼宇壮美,小巷也很有情致,我一边逛一边欣赏,不知不觉天已经暮色四合。我看天色不早,就打算从小巷里出来,随便找个小吃店弄点吃的,然而就在这时候,一个黑影突然从我面前闪过,我的包瞬间被他拽走了,我也他拉倒在地上。我的心猛地一沉,我的钱包也放在包里,有1000块钱呢。

我扯破了喉咙喊,抢包了!抢包了!

站住!一个洪亮在声音瞬间灌满国整条小巷。拦在歹徒面前,出现了一个穿绿色军装的军人。把包还给那个女孩,快一点!

就在这时候,抢包在那个歹徒掏出了明晃晃的匕首。军人勇敢地走上前去,就在这时候,军人的背后又出现了一个人,那人猛地扑了上去,双手扣住了军人的脖子。拿匕首的歹徒在军人的身上连扎了三刀。军人倒下了!

我赶忙把他扶起来,靠在墙上,并脱掉外套为他止血。他奄奄一息地忙我拉开包的拉链,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包里只有一管口红,别的什么也没有,我的钱包被我忘在宾馆里了。看到我的惊讶,军人带着沉沉痛意,强挤出笑容说,找回来就好,你涂口红的样子一定很漂亮!

救护车很快赶到了,然而,那个救我的军人却再也没有站起来。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军人叫杨怀!大我五岁。

我是带着无尽的愧疚和伤心离开那座海滨城市的。从此以后,我就暗暗发誓,除了杨怀的祭日以外,我再也不会踏进那座城市半步,也不会再化妆。

老阿姨讲完这个故事,眼角里噙满了晶莹的泪光。不用多说,今天,她一定是为了给杨怀扫墓而去的。

疾驰的列车飞速地把窗外的景色抛在身后,窗外,是一片金黄色的油菜花,绚烂极了,我想,它们像极了军人一样阳光的笑靥。

其实,每个女人生命里都有这样一个男人,这男人,值得女人为其妖艳一回,哪怕那女人再爱素面朝天。

(爱不在走直线处,在转角处才发现他身影的高大。)

爱我别走

电话是一个警察打来的,警察说,让她迅速赶到市医院,她的丈夫被车撞了!

她丢下手里的活儿,打了个车就往医院赶,赶到医院时,丈夫已经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医生告诉她说,你丈夫的大脑受到了撞击,恐怕以后会变成一个神志不清的痴呆男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她脑子蒙地一下就大了,尽管这个丈夫嗜赌如命,尽管他时常不着家,尽管他有事没事总爱拿自己发脾气,动辄还都是一顿拳脚,但是,家里有一个人跟没这个人是大不一样的。而他的丈夫变成一个痴呆患者,不就跟没了丈夫一样吗?

三个月后,丈夫出院了,正如医生所说,他的丈夫已经变成了一个傻子,整天口水耷拉多长,嘴里也念念叨叨地听不清楚是什么,每天只懂得坐在电视机跟前看动画片,而且看不久就睡着。

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操持着整个家,每天推着车去大街上卖盒饭为生。

经过了这次车祸,她的丈夫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孩子,会为了一个棒棒糖和隔壁的孩子争抢,会为了一个瓶盖和捡垃圾的老太婆骂架,还可能因为她没给自己炖鸡蛋而对妻子拳脚相加……

亲戚朋友们都劝她,干脆还是和他离了吧,你才35岁,跟着这样的痴呆男人岂不是活受罪?若是先前他对你好,你还有个念想,他那么顽劣,啥时候体谅过你?这种男人,现在不抛,待到何时?

她听了这些,一直是置若罔闻,直到一个月末,丈夫又没缘由地对熟睡的她大打出手,她实在受不了了,打算月初就和丈夫离婚!

那天,她早早地就做好一份份盒饭出了门,本来可以不干的,但是,这是事先和一个单位定好的,她打算再干一天,明天就和丈夫做一个了断!

哪知道,送盒饭回来的路上,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顷刻间,暴雨如注,把她浇了个遍。

她拼了命地往家赶,因为,刚刚晒了被子,还怕家里出啥事情。

然而,当她赶到家时却傻了,门大开着,阳台上的被子被水浇了个水透,更要命的是,她的憨丈夫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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