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耀皇帝的皇位原本是全国子民心中英雄南陵王的,但南陵王却因为爱上一名女子甘愿放弃皇位,在他满心欢喜准备迎娶女子时,却看到皇榜放出的消息,女子竟然变成了该女子要嫁给自己的兄长,南陵王回到皇宫病了整整一个月,等到病痊愈之时正是皇上和女子的大婚,大婚当晚南陵王喝得大醉走到女子的房间,强要了女子……
耀帝知道后并没有怪罪南陵王,而是全力封锁消息,被杀的被杀,逃过一死的也永不敢再回皇宫。而南陵王被派往了周边平定战乱,下半生几乎没有再回过京都,后来也只是隐居南陵,做一位潇洒王。
而皇后则产下一名皇子名为歌,南陵王氏为天,名为俊,字为戈。其实当年两人都是倾心彼此,只是耀帝为了彻底地打击和牵制着天俊而要求老皇帝要立那女子为后……一切都是耀帝为保住江山而步步逼迫出来的。
可怜佳人一生囚禁在皇宫,当她慢慢地被耀帝融化冰心才得知原来皇上早已心有所属,娶她也不过是为了政权,只是爱已经让这位女子心甘情愿地在宫中终此一生,只是想陪在耀帝的身边。
南陵王终生至爱这名女子,一生未娶。当得知天歌是自己的骨肉时,便有心助他继位。毒害太子,陷害天辰。后没想到皇后被赐死,便利用德妃之死怂恿天辰弑父夺位。而天辰成功利用端木嫣将皇后逼死,后弑父夺位处处小心,只是最后还是没来得及预防南陵王的倒戈相向。
今天一切的一切不过因为爱在政权中都被利用了,相互猜忌。在政权面前,可悲的亲情,可怜的友情,可叹的爱情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可哀的南陵王终生娶不到挚爱的女子,可悲的耀帝一生也得不到至爱的女子,可怜的天辰在政权和爱情中摇摆最后不得善终。
不过这一切都已是后话了。
我趴在栏杆上,面无表情地听着何谦说起这些宫中的禁言,没有任何的感觉。当年的谁对谁非,黑白对错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上一代的恩怨,因为权力再一次波及到了天歌、天辰,让他们也陷入了无止境的斗争中,一直到生命的消失。不禁让人唏嘘,那张龙椅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让那么多人争得头破血流,你死活我;可是最后坐在那高高龙椅之上的人,真的快乐过吗?
天歌,你真的因为权力而快乐过吗?
“主子,皇上已经下旨立言妃为后。”何谦的语气有些不甘心。
“主子……”云翳想安慰我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该说出什么。
“没关系,这是迟早的事,本宫……本宫……”心里有股莫名的情绪,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只是当现实来临的时候,怎么还是有些无力去接受呢?想要说些话让云翳不用担心,千言万语尽卡在了咽喉中。嘴角浮起牵强的笑容,开口:“何谦你去御厨房看看有些什么好吃的糕点,怎么本宫觉得饿了呢?”
何谦目光有些迟疑,却还是点头退了下去。
待何谦将门关好,我这才拉着云翳坐了下来。很久没有和云翳细聊了,有些事情已经不能再拖,我也不能在耽误她了。
“云翳,你真的不回他的身边吗?”
“公主,您又想做什么?”云翳警惕的眼神望着我,似乎已经快看穿我的想法。
“云翳,你看看我现在这副模样,三分像人七分更像鬼。皇宫只是一个美丽的金丝笼,我已经被困住,一生都无法逃脱了。可是你不一样,你可以出去的,你可以拥有爱情,拥有你本该得到的一切。我不忍也不愿你在这宫中浪费时间,虚度青春。你有为天煊想过吗?他贵为王爷,原本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但为了你至今他也只有一位王妃而已。外界虽传言他对王妃用情至深,可是他到底深情何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天煊对你的用情是深入骨,事事迁就你,事事为你着想,你又何苦枉费他的一番苦心呢?”
我的一番话压得云翳说不出话来,只是静静地坐着,其实她的心里又何尝不苦呢?
“公主,我……”云翳有些犹豫的语气,面色有些哀伤,眼神涣散……眼睫毛微翘,一眨一眨在徘徊着。
“天煊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我想只要天煊不愿意皇上也不会为难他,日后你也可安心地在他身边了,王妃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你比我更明白。”我见她态度开始动摇,继续开口。
“公主不忍心看云翳苦,云翳明白。可是云翳又何尝愿意看着公主苦呢?这个时候云翳更不能离开公主。”云翳依旧坚定着自己的坚持,指尖死死地扣住衣襟。
“我身边还有一个何谦照顾我,他精明着呢。何况……即使你出宫了,以天煊受宠的程度,你进宫看我也不算什么难事。”我浅笑,其实有何谦在身边我真的很安心,什么事情他总是比我想得还要周到。
“可是云翳舍不得公主,云翳不能丢下公主一个人自私地拥有自己的幸福。”云翳的泪如雨珠滚滚而下。
我急忙掏出了手绢给她擦拭,泪沾湿了手绢,却止不住地颤抖。我又何尝舍得?
“好,我不强迫你,你回去好好想想。我一直是把你当作姐妹看待,若你能幸福,我也就幸福了。”
“是。”云翳起身朝门外走去。
对不起,云翳,我知道你是真的关心我,害怕我一个人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但我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你的终身。你是我的姐妹,是我的良友,亦是我的知己。
此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让人唤来何谦,没想到何谦一直守在门外,不曾离开过!
“何谦你年纪轻轻的,本宫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老人精了?”我调侃着何谦。
对于我的偶尔调侃何谦似乎也习惯了,只是淡淡地说:“主子高看我了。”
“云翳擅长药理,用药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让她察觉,记得告诉煊王准确的时间来接云翳回去,而且不要忘了提醒王爷将云翳出入宫牌收回去。”
我仔细地吩咐何谦去办事,尽管何谦已经很细心了,我却还是不太放心。
只是云翳你要原谅我用这样的方式把你送回他的身边,因为我不能再拖累着你了,该你的幸福你不可以不去拥有。
“是,主子。奴才一定会给你办妥。”何谦知道云翳对我的重要性,所以对待此事也格外认真。
我让何谦给云翳下迷药,再让天煊进宫接她回去,收回她的宫牌,这样她就再也无法入宫了。当她醒来时已经身在煊王府,不知她是否明白我的苦心。
封后大典在即,天狱所说的两个月期限还有十几天,我不知道天狱是否能如期归来,也不知道他是否像他说的那样回来就能带我走。只知道天狱胜仗连连振奋人心,将领们对他都是敬佩有加!
我倒不是担心天狱回来能不能带我走,只是担心南陵王是否能遵守和我之间的约定,二来我也担心我的离去对于天歌会是多大的打击,如果是迁怒到了很多人,我岂不是又欠下一笔还不清的债?
想要生存还想要做好人,真难!我有些自嘲地笑道。
夜深人静,风霜露重,我一个人披着披风走出了屋子。何谦被我打发了,门外也没有人守着,显得格外清净。
枯黄的树叶一片一片地凋零落在地上,我站在树下,看着自己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张开手心树叶落在我的手心里。
忽然感觉到一束强烈而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转身看见了站在庭院门口的天歌,衣衫不整,只是披着披风,目光深幽而眷恋地深深凝望着我……
心中一酸,眼眶顷刻之间就湿润了。我们有多少天没见了?为了天狱的事情,上次的不欢而散,之后是他立后之事。我们之间为什么要横跨着这么多的人和事,为何不能只有你和我?
天歌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张开臂膀狠狠地将我拥入怀中,力气大得仿佛要将我的骨头都给捏断。埋首在他的怀中,眼泪不争气地一颗一颗地掉下来,明明告诉自己,结局已注定,不需要悲伤,可是见到他这样疲倦的神色,我还是忍不住地心疼,心痛……
“嫣儿,不要和我生气了。你心里也不好受是不是?”天歌贴着我的耳朵低喃,热气喷进了我的耳朵里,暖暖的。
我咬住了下唇,抽泣的不说话,肩膀都在颤抖,抬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在他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神色是如此的委屈与悲戚。
天歌心疼地用手指温柔拭去我脸上的泪珠,低头吸吮着睫毛上沾着的泪珠,低哑:“傻嫣儿,不要这样折磨我,折磨你自己了。”
我可怜巴巴地揪住了他的衣衫,声音嘶哑:“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气!怎么能不气?这么多天,你就不会来找我吗?一定要我亲自低头来找你,好歹我也是这天朝的天子!你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天歌眼神温柔地瞪着我,语气里却充满了无可奈何。
我吸了吸鼻子,小声道:“那究竟是我重要还是你的面子重要?”
天歌哭笑不得地眼神望着我,最后只能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你重要,你最重要了。但你下次不许再为了天狱的事情和我吵架!我是天朝的主子,但也是一个男人。我不喜欢你为别的男人和我吵架。”
我迟疑了一下,用缓慢的语气解释道:“我和天狱没什么,只是好朋友。这样的友谊没有任何的儿女私情。我只是觉得他为人潇洒,待人真诚,是一个值得交心的朋友。”
天歌皱起了英眉,神色有几许不悦:“你当他是朋友,他不见得对你也如此。你忘记了,当初你差点淹死后的事情吗?是天狱天天陪着你……而我……”
我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明白他想要说的是什么。那一阵子是天煊与天狱陪着我,更何况我曾经还与天狱有过婚约。
天歌难以安心,也是很正常的。
“我真的只是当他是朋友。这些年我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我以为……你是明白的。”
“我明白。”天歌低低的嗓音道:“可我还是会介意……”
我抬头诧异地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唇就被他堵住了。
月光摇曳,两道身影紧紧相贴纠缠在了一起。
“主子,你与皇上和好了?”何谦一边为我梳妆,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一愣,想到昨晚的抵死缠绵,脸上火热而滚烫。这样算是和好了吗?也许是吧!扯唇一笑,点头。
何谦一副如释重担的模样,松了一口气:“这样主子就应该能心情好点,用膳多点,身体也可以修养好了。”
我一愣,脸上的笑容都有些苍白,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下巴削尖得可以杀人,皮肤有些泛黄,恹恹无神。
“何谦,我是不是老了?”都快要忘记自己的年纪了。
何谦惶恐道:“主子一点也不老,主子永远如此年轻。不过是近日休息得不好,待休息好,调养几日,就好了。”
“休息不好?”我诧异地问道,我竟然自己都没发现。
何谦点头:“主子都没发现最近自己睡眠越来越少了吗?需要不需要奴才传御医看看?”
我摇摇头,笑得有些牵强:“不用了。我哪里有那么娇气?”
“可是主子最近的食量也在下降,奴才担心主子的身子……”何谦话没说话去,眼眸里却写满了忧虑。
我站起来,手放在他的手面上,轻声道:“我真的没事。你也别大惊小怪,惊动了御医就等于惊动了皇上。他最近要立后,肯定很忙。”
何谦眼眸一怔,最后也对我无奈了。
走到了门口,看见阴雨蒙蒙的天气,凝望着浩瀚无际的天空,不禁担心在远方的天狱可好?可平安顺利?
“最近都没六皇子的消息吗?”
“回主子,暂时没有,但上次听说六皇子骁勇善战,把敌军打得落花流水,主子不必担忧。”何谦宽解道。
我摇头:“怎么可能不担心?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闲云野鹤惯了的少年,转眼间要他去带兵打仗,凶险万分,我如何不担心?”
“真是偏心啊!你从来都没有担心过我!”
我抬头看见走进来的天煊一笑,点头:“五哥。”
天煊只是颔首,对行礼的何谦摆手,示意他先下去。可我的奴才只会听我的话,见我点头了,这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