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瑄觉得时间已经开始静止了,他看着萧希娆兴奋地跑向她口中的小姨和“”姨父”,楚峰也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儿子……
“他们来了么?”卓梵温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当她看到眼前的丈夫时也呆愣在那里。
“爸,妈!”罗君哲“适时”地从走廊那头转了过来,他可是一下飞机就飞奔而来了。
“爸?”卓梵喃喃得重复着,身子有些不稳,楚之瑄反应过来迅速扶住母亲,他恶狠狠地瞪向楚峰:“这就是你所谓的很忙?”
“瑄哥哥!怎么了?你认识姨父?”
“我……”楚峰想说些什么,但是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旁的罗馨也有些手足无措,罗君哲倒是一副观众的架势,好像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一样,这样的一幕是早晚要发生的。
卓梵甩开楚之瑄的手跑了出去,她不能接受,她只有逃开,只有不见到才能让自己的心不那么地疼。楚之瑄想追上去却被萧希娆抓住胳膊:“怎么了?”她有些惊慌,不知道怎么了,但是这样的气氛实在不是很融洽。“楚妈妈怎么了?”
楚之瑄瞪向她,吓得她瞬间松开了手,从来没有,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问你的姨父!”说完他追了出去。萧希娆转身看着身后一脸悲戚的姨父和小姨,还有事不关己的表哥:“这是怎么了?”
萧希娆猛地从梦中惊醒,额头的汗珠滴落,身子也有些颤抖,楚之瑄被她的动作惊醒,看到她的汗珠忙问道:“怎么了?哪里疼么?”
“我……你……”萧希娆突如其来的泪水吓坏了楚之瑄,他也不敢碰她,只是焦急地问:“你怎么了?小希你不要吓我,你哪里疼?很疼么?告诉我!能说话么?你告诉我!需要叫医生么?”说着他抓起身旁的电话,却听到她断断续续地说:“小姨……姨父……你……爸……爸……”
楚之瑄的动作一下停住,手中的手机掉落,他缓缓地转身,震惊过后的他冷静地跪在床前,看着她痛哭出声。
自从她十八岁生日之后,他没有正眼看过她,她总是乖巧地讨他欢心,他伤害她,尽他所能地伤害她,可即使伤痕累累她也不曾在他面前这样痛哭,即使落泪也是隐忍地轻轻啜泣。楚之瑄无助地看着她哭,泪水狠狠地划伤他的心,他们终究还是跨不过这些,命运的转轮终究是绕不过么?
“你……”楚之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默默地起身倒了一杯水,萧希娆已经开始低声抽泣。
“喝点水!”他极尽温柔地说,他想抱抱她,可是他不知道能不能这样做,不知道她记起了多少。
“我……我……对不起!”她抬起头,本就苍白的脸哭过之后更加没有了血色,蓄满泪水的双眸已经失掉了色彩,暗淡地让人心惊。
“……”楚之瑄没有说话,他其实知道那天之后的萧希娆一直是活在自责中的,他出国留学就是为了躲开她,母亲的死让他不得不将她赶出自己的生活,母亲临走时的恨意让他没有顾及她的心思和余力。虽然他的心很疼,可是他也恨,恨父亲的背叛,恨罗馨的介入,恨他自己爱上的怎么会是萧希娆!
“我……可以去……看看楚妈妈么?”她小心翼翼地问,她忽然想起这些,想起自己从司徒口中听到楚妈妈车祸去世,知道楚之瑄将这一切归咎于她们,她拼命想要找到他,但是他不见她,她在楚宅外等了一天都没能见到他,最后在楚妈妈的葬礼上看到憔悴的楚之瑄。
她就那么定定地站在那里,有些微凉的初秋的风吹起她飘逸的长发,她只能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吊唁的人们来了又走,看着楚之瑄高大而又有些消瘦的身影,她只能默默地流泪,她听说他再也不想见到她,她听说他说如果不是她他妈妈也不会出事……
楚峰不知道对楚之瑄说了什么,他一把推开父亲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走了出来,愤怒中他看到了站在路边的萧希娆,他的眼神有一瞬的柔和:“她瘦了!”可这一瞬萧希娆并没有看到,她只觉得被楚之瑄的冰冷的眸光瞪地有些发冷。
他缓缓地踱了过来,短短的几步路却好像走了一辈子那么久,似是有寒流略过般,萧希娆的身子不禁打颤。
“你们!害死了我妈!”楚之瑄语气冰冷地一字一顿地说,萧希娆的眼泪掉得更凶,她慌乱地抹眼泪,想要止住它,她想要好好看看他,因为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看不清他的脸!可是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她只能慌乱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他猛地转身,手被拽住,“不是……我……”“我再说一遍,我不想看到你!”说完他甩掉她的双手离开,萧希娆摔在地上,她哭得更凶了,直到被司徒伟哲扶起来:“都跟你说了别来,你怎么不听!”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烧着!我送你回去!”他想打横抱起她,却被别人抢了先:“不劳费心!”罗君哲抱起萧希娆就走,司徒伟哲愣愣地看了几秒反应过来,追了上去,刚想抢人就听到萧希娆抽泣地声音:“哥!”他顿住步子,眼神变得有些晦暗:他从来都不是她的谁。
罗君哲眉毛微挑,淡淡地开口:“丫头,他不值得!”
“哥……哥……我好难受!”萧希娆将脸埋进他的脖颈嘤嘤地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