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
楚之瑄冲进急诊室的时候顾震笙守在床边,医疗仪器已经撤掉。
“之瑄……”顾震笙哽咽的喊他,“我……尽力了!”
楚之瑄没有说话,短短的几步路他走了很久。他日夜思念的人就躺在那里,盯着血色尽失的小脸脑海里回荡着她撒娇的声音:“瑄哥哥,我不要喝木瓜汤!”“瑄哥哥,你陪我去看妈妈吧?”“
瑄哥哥……”如果她再不能起来跟他撒娇,不能跟他吵架,不能再说恨他……
他走到床边,跪下去,握起她的手在她的掌心轻轻划着,泪水就那么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掌心,他的手指始终不停地划着,泪水将原本脏污的手掌都冲洗干净了,他还是一句话不说地划着……顾震笙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脊背:“你……”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想让他节哀,可是怎么可能,这些年他对她的疼爱都是真真的,即使是楚母去世后他也是爱她的,只是被仇恨和母亲的遗言压抑着,他亲眼看到为了压抑这份爱他做过多么疯狂的事。他硬生生将原本温文尔雅的自己逼成冷酷无情的人,伤害小希他甚至比她都疼,逼着她离开逼着她打掉孩子,他差点崩溃,那时候他们每天轮流陪着他,可是他只把自己锁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工作他不跟任何人交流。如果小希不在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溜走,楚之瑄感觉到手中紧握的小手动了一下,他惊喜的喊道:“她的手动了!”顾震笙以为他出现了幻觉:“瑄,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楚之瑄通红的双眼因为激动有些吓人,“她的手……小希……真的动了!”他有些语无伦次了,他真的急于让顾震笙相信。
可是顾震笙实在没有办法相信,因为已经停止心跳将近二十分钟了,虽然医学案例是有,可是他平生没有碰到过,他只以为是楚之瑄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瑄!你冷静点,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你振作点!”他试图安慰楚之瑄,楚之瑄却生气的拉着他的手握住萧希娆的手:“你自己试试!你要救他!你一定要救她!”楚之瑄坚定的说,他就知道不会,他的小希不会死!
“你……”顾震笙刚想继续安慰有些不正常的楚之瑄,他握在萧希娆手腕的手指突然感觉到脉搏!他迅速抓住她的手腕,真的有脉搏!“快!抢救!”本来闲着的医护人员一下忙碌起来,楚之瑄被几个人推挤到了门边,他没说话,死死地盯着病床:只要活着就好!
他唇角微微勾起,疲惫地倒退到墙边坐在地上,短短几十分钟他像是消耗掉几年的生命力,她就是他跳动的心脏,没有她他都不能呼吸,这么多年为什么他迟迟看不透这一点,纵使是母亲大人临终的遗言此刻也已经微不足道,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她!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其他的他可以都不要,哪怕是……不孝!他盯着忙碌的人群,他只要她好好的……
一个星期之后  ; ;顾府
“还是没有消息?”皇甫爵伤到了头,缠着头的纱布丝毫没有掩盖他的俊逸,只是多了些许……戾气!对,是戾气!因为萧希娆不见了!
“阿伦有些为难的摇摇头回答道:“少爷,我的活动现在也遭到限制,老太爷他……我现在只能私底下寻找,而且爵易的大部分资源都被老太爷派人接管了……我现在也是多有不便!”
皇甫爵握紧双手,眸光中闪过的狠戾让阿伦心头一颤,之前很多次他见过这种眸光,每次都跟萧希娆有关,皇甫爵曾经跟他说过萧希娆是谁也不能动的他的软肋!
“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他的目光定在自己的伤腿上,他昏迷了三天,等醒来的时候小希就已经不见了。“小雅怎么样了?”明白爷爷对自己的打压,他一时半会也做不了什么。
“小雅很好,老爷跟夫人一直陪着,只是老太爷总是给她脸色看,她貌似有些害怕!”阿伦想着早上出门前发生的事,脸上难免有些担忧之色。“她跟着你我倒是不担心!艾力什么时候来?”压下心头的不快,他询问自己的主治医生的归期。
“呃……”阿伦有些为难,“他……他说他明天从南极回来,最快也得五天……”声音越来越小。
“看来南极的生活很惬意?”皇甫爵语气平淡,可是阿伦没有错过他眼中酝酿的风暴,不禁在心中为艾力掬了一把同情的眼泪。“让他用最快的时间给我滚回来!手术之后让他去非洲喂半年鸵鸟!”阿伦眼皮挑了两下,爽快的答应了。
“继续查小希的去处!萧家不可能将她藏得那么严实!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人找出来!”
“是!嗯,小雅……想来看看你!”虽然犹豫,但是他还是说了出来,他知道皇甫爵对皇甫清雅的感情很复杂。
“不用,告诉她我还没醒!”冷淡的语气像是在说别人家的孩子,“我暂时还没有心情见她,先找到小希再说!”
阿伦欲言又止,对于皇甫爵飘忽不定的性情他还是了解的,他现在怕是只有心思听关于萧希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