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金元打盗洞的技术很好,盗洞的大小刚好容一个人通过,不多时我们就全数出到了牢笼外。这时候我好奇地看了一眼甬道口的那两个士兵,没想到,他们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倒省得我们担惊受怕了。
孙金元将那把锋利的藏刀拿在手上,大吸了一口气,对我们说道:“同志们!准备好了吗?”我和王仙瑶学着他的样子,把军用匕首紧握在手中,旁边的瘦子体力还行,在我的扶持下,完全可以前进,估计我那几块压缩饼干也对他起到了一定的帮助。看我们都准备好了,孙金元耸耸肩膀,“那我们就出发!”说完第一个向前走去。
这回敌人就在前面,所以越在后面越安全,而我要扶着瘦子,就落在了最后面。虽然距离那两个士兵只有二三十米远的距离,但是我们大约用了两分钟的时间,才慢慢地靠了过去。
瘦子和孙金元两人认为,说那两个士兵虽然看上去像个雕塑,其实不然,只要我们出这个甬道,他们必然会发起攻击,因为那是梁王的指令,他们会拼了命地去执行。
和士兵距离越来越接近,如今相距只有一米多远,只要再上前两步,就可以进到那个甬道里面。这时候,那两个士兵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们被操纵了,初看上去,几乎和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一模一样。
有人曾经说过,风暴来临之前,海面上通常都是风平浪静的,而我们此刻就处于这种境况。前面的孙金元见对方没有反应,他试探性地向前又移过去一步,不过马上又把腿给收了回来。见对方还是没有反应,孙金元对我们说道:“妈的!这样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越是这样越让我感到不安,就算我曾经面对绿毛粽子,也没有现在这样紧张。”
孙金元的这种感觉我十分理解,就像我们明知道老虎是非常凶猛的动物,它会把一切动物作为自己的食物,也包括人在内,而我们不是老虎的对手,自然对它十分害怕。但是当你面对一个未知的怪物时,就算他本质上并不会比老虎可怕,但是我们心理上已经对他产生了莫名的恐惧,那种恐惧远比碰见老虎要可怕得多,这就是人类对一种未知的害怕。
前面未知的恐惧让我们犹豫不决,但是人类求生的本能可以战胜一切,孙金元再也按捺不住了,想了想对我们说道:“同志们,要不然这样,我先冲过去,如果这两个行尸还没有反应的话,你们就跟着过来,如果他们有反应的话,势必会追我而去,到时候我会把他们引开,你们径直走就是了。”
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那两个表情冷漠的士兵,发现他们虽然看上去呆若木鸡,但是右手却放在腰间的刀鞘上,显然是准备随时拔刀杀敌,如果孙金元过去的时候,那两个士兵突然快速拔刀,这样一来,孙金元岂不是异常危险!
我有些替孙金元担心,忙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一遍,希望他要慎重考虑。孙金元大气地摇了摇手,冷笑道:“云山,我拜师的这几年,也学了不少真功夫,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一试身手,今天就拿这两个行尸开刀吧!”
孙金元说完,双手展开,将紧握着藏刀的右手举在身前,准备随时突围。我们静静地看着孙金元的一举一动,连呼吸声也急促了起来,反比当事人孙金元还紧张。只听孙金元大喝一声:“牛犊子们,孙爷爷来了。”
孙金元话音刚落,便以惊人的速度向前面突然跳了过去。而那两个士兵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撕拉”一声,佩刀已经出鞘,连想都没想,就向前面的孙金元砍了过去。孙金元身手果然了得,身子向左一偏,当先躲过一把快刀,另一把劈向他前额的佩刀,被他用短小的藏刀硬生生地挡住了,两刀相碰,撞出一道火花。孙金元不敢停留,收回藏刀,转身就往前面奔去,那速度快得似一阵风,只留下一句话,“云山、仙瑶,我在杜门那等你们。”
那两个士兵果然中了孙金元的调虎离山之计,他们紧紧地朝孙金元追了过去,口中还呼吼着“别跑”,现在我们倒是可以安全出行了,不过孙金元却落入了危险之中。
孙金元甘愿以身犯险来为我们引开敌人,我们也不能辜负他的一番好意,我们三个立马朝甬道内走去,一路上再也没碰到过任何士兵,我们很快就出了这个所谓的“生门”。但是我们到了地宫中,却连孙金元和那两个士兵的影子都没见到,难道他们已经进入了杜门之中?我们不敢多做停留,又急忙朝杜门那边赶去。
可是当我们刚走到杜门的入口处时,两个人影从里面快速地奔了出来,我一看,大叫了声“不好”,居然是那两个士兵。却没看到孙金元,难道孙金元已经被这两个行尸干掉了?我心里面一下子就火热了起来,发誓一定要为孙金元报仇。
放下瘦子,我和王仙瑶举着手中的军用匕首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人朝着一个士兵,举起手中的军用匕首,快速地向对方刺了过去。
准头很好,我们的军用匕首,没有任何阻挡地刺进了对方的胸膛,我并没有因为自己杀了人而感到害怕,反而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畅快感,对!我是在发泄自己的怒火。
但是我没想到,从他们的伤口处流出来的却不是鲜血,而是一股褐色的液体,伴随着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我和王仙瑶立马收回军用匕首,扶起瘦子,暂时先闪到一边,准备等这两个士兵倒下之后,再进入杜门。
那两个士兵被我们刺中要害之后,站在那一动不动,眼睛睁得老大,他们像没感觉似的,只是摸了一下伤口处,就继续向我们挥刀劈来。
我们迅速退后几步,王仙瑶着急地向我问道:“云山,这两个人怎么被我们刺中要害以后,还能活着?”
我也很惊讶,军用匕首虽然不是很长,但是一个人被它刺中胸膛,那可不是好玩的,如果不及时抢救,绝对死定了,但是眼前的这两个士兵,却像没事人一样,依然可以活动自如。我对王仙瑶回道:“这个我也不清楚,看来我们只能跟他们拼命了。”
那两个士兵只说了一句“往哪里跑?”接着又分别向我们俩冲了过来。他们手中的佩刀约八十厘米长,从武器上来讲,他们已经占了优势,如果我和王仙瑶不迅速地解决掉他们,必然最后是体力不支,被乱刀砍死。
我后牙一咬,大喊了一声“去死吧!”就朝其中的一个士兵迎了过去,并呼喝王仙瑶小心点,其实我对王仙瑶的担心是多余的,她学过跆拳道,武力方面比我只强不差,我应该担心我自己才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就地一滚避开那士兵的长刀,乘机抓住他的双腿,就那么一抬,他就重重地栽倒在地了,我哪肯就此作罢,就势一扑,就压在了他的身上,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倒拿着军用匕首,疯狂地在身下的士兵背上猛刺着,我也不知道刺了多少下,才停了下来,只见他背上已经被我刺出数十个窟窿,褐色的液体正不断地从窟窿中冒出,几乎洒满我整张脸。
那士兵就那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不断地抽搐着,估计是没能力再爬起来了。而王仙瑶正在战斗之中,她就像斗牛士一样,只躲而不和对方正面交手,这办法倒是可以拖住对方一阵子,但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我再次紧握着匕首,朝王仙瑶那边奔去。我对王仙瑶眨了下眼睛,示意她继续拖住那个士兵,王仙瑶倒也会意,点了下头,故作出进攻的姿势,引开对方的注意,而我则悄无声息地溜到他背后,再次用先前的办法,将其掀翻在地,紧接着我和王仙瑶迅速地将其死死按住,但握着军用匕首的那只手却没闲着。
好一阵过去,我和王仙瑶才满头大汗地停下来,这个士兵和之前的那个一样,已经失去了反抗的余地,他背上的窟窿冒出大量的褐色液体,让我觉得一阵反胃。我和王仙瑶就像虚脱了似的,站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我们相互一视,最终傻笑了起来,也许从来没有做出过如此疯狂的事情,我的心直到现在还是紧绷着的,久久不能平复。
本来以为把对方就这样搞定了,却没想到那两个看上去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士兵,却挣扎着再一次站了起来,只是因为失去了大量的褐色液体,他们全身都干瘪了下去,那模样看上去和木乃伊没有什么区别,让我们又惊又怕,一时间已经慌了神。
也就在这时,一大队挥着长鞭的监工和士兵,从杜门中出人意料地走了出来,我们还没来得及反抗,几根牛皮鞭就紧紧地勒住了我们的喉咙,紧接着和上次一样,被对方牢牢地捆绑住,也包括瘦子在内。我心里一下子绝望到极点,难道我白云山注定要死在这里吗?
那几个监工挥舞着鞭子,毫不留情地抽打在我们三个人身上,但是我现在就像失去灵魂的人一般,那种疼痛的感觉已经被我直接给忽略掉了,我现在才明白那句古话,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恐怕就是我现在这种感觉吧。
这时候,那个军师又出现了,他瞪了我们几个一眼,冰冷冷地说道:“不知道死活的东西。”说着又把他那个令牌举了起来,朝一队士兵大声吼道:“梁王令在此,你们几个,把这三个人给我押往刑牢,这次可要给我看好了,否则梁王饶不了你们。”
那几个士兵在听到“梁王”两个字时,眼神中透露出恐惧的神情,没想到他们也会存在害怕的意识,当即答应了一声。
冷面军师又转过头对那些监工呼喝道:“还有一个人不见了,你们谁要看见了,立即给我抓住他,我要活剥了他的皮。”说完牙齿磨得“嘎嘎”直响,那双小眼中尽透露着狠意,让人看了心惊。
本来以为我们还会被押往之前的那个地牢,没想到却是被带着往杜门中走去,难道这里还有其他的牢房?就在我胡乱猜测之时,士兵们却停了下来,这里正是一个甬道拐弯处。其中一个士兵,对着面前的墓墙上用力按了那么一下,没想到那块墓砖竟然陷了进去,接着旁边的一整面墓墙就打开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