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享受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之后。张德山把我们所有人都请在总统套房开会。与会人员除了我、友哥、张剑、蒋志国、老壳、里德几个人之外又加上了张德山和他的助手李博士,外加张德山所谓的八大金刚(八个保镖)。
李博士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人,据说是从海外归来的高端人才。此人头发稍显蓬乱,脸上胡须浓密度不一,戴着厚重的近视眼镜,沉默寡言,不爱说话。我跟他连着寒暄三句,得到的回复只有一个字:“哦。”
张德山的“八大金刚”就是他专门为这次行动聘请的八个高级保镖,这八个人各个人高马壮,彪悍挺拔,身高最矮的也有一米八五以上。据说他们武功高强,有几个人以前还当过特种兵,能在各种恶劣环境下生存和战斗。
从他们面相身形看来,确实足够凶悍威武。这些人肤色黝黑,而且身上有明显的肌肉块,就算隔着黑色西装仍能明显的看出肌肉轮廓。最可怕的是:这八个人一直分列张德山左右,从头到尾,无论我们说什么都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莫非他们是八个机器人?
这次会议具体也没提到什么关键的问题,无非是介绍一下成员,明确一下目标,再让里德解释一下行军路线和进坑风险。李博士从头到尾一直紧锁眉头,直到会议快结束的时候才指着我提出一个疑问:“这位林,林什么来的?”
“林霖。”我说。
“哦。”李博士点了点头,走到我身边,压下眼镜仔细端详我、友哥和张剑半晌,又用鼻子挨个闻了闻,眼中忽然露出不屑的表情,傲然扭身出门。
等他走出去的时候,友哥才反应过来,低头问道:“老林,这老李咋回事,跑咱三个人身上闻个什么劲。你瞅他那埋汰样,不会是个精神病吧?”
我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你看他那不屑一顾的眼神,分明是看不上咱们几个。料想他是猜到了咱们三个的行当,所以才一言不发吧。”
张剑道:“什么玩意,他看不上咱哥几个,咱哥几个还看不上他呢。他一个博士打扮跟流浪汉似的,这要是大晚上看到他我还以为碰到疯子,都得报警。”
我知道像李博士那种人都有一种莫名优越感,反正道不同不相为谋也不能强求,眼看着要上路了总不能先给自己平添几分麻烦。当场跟张德山认领了任务,便拉着友哥、张剑去外面嗨皮闲逛。
晚上,我们按照约定的时间再次在酒店正门集合。一共十几个人,足足坐了五台车。我、友哥、张剑三个死党坐在最前面的车里开路,司机是八大金刚里最矮的那个(也有187)。经过打听之后我知道他名字叫王涛,年纪是27岁,于是便喊他涛哥。
我问他来历,他说自己曾经在国内某特种部队服役,后来因为违反军规离队。我笑问是战狼特种部队吗?他冷冷地瞪了我一眼,却什么都不说。
王涛做事极为专心,开车的时候就一直目不斜视的开车,从头到尾几乎没有任何其他动作。因为他戴着厚重墨镜,专心致志的侧脸就给人一种冷峻严肃的感觉。
为了掩人耳目,一路上都走一些荒僻的道路。有些道路年久失修,路上满是碎石土坑。因为是黑天,我们也不知道路上都经过了哪里,不过是按照卫星导航向着前往天坑的路上走。
因为都是赶鸭子上架,难免心中没有忐忑,张剑心中早就打了退堂鼓,说:“老林,你看,这次行动跟我也没啥关系,我是不是可以临阵脱逃?”
友哥嗤之以鼻道:“呸,贱哥你还真要脸,临阵脱逃我这辈子第一次听说有人说得这么明目张胆,冠冕堂皇的。”
张剑道:“这也不能怪我啊,人的命只有一条……”
我摇了摇头,说道:“未必吧,我看你是属猫的,至少九条命。”
友哥道:“对了,贱哥你可以走啊,不过卖孔雀眼的那份钱就不分你了。没多少,好像也就一千万美金多一点而已……”
张剑咬了咬牙:“好吧,那我还是勉为其难,跟你们这些黄口小儿走这一遭吧。”
大约十点左右,我们的车队开到一处天坑脚下的一处洼地。张德山下车的时候直接吐了出来。一边擦嘴一边跟我们说:“这路颠的太狠,把刚吃的晚餐全吐了出来。”话刚说完,友哥就跟着把晚餐一起吐了出来。
张德山吐舒服了之后这才说:“我看,咱们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安营扎寨,明天早上再出发吧。”
我当场摇了摇头:“张董,既来之则安之。咱们的事只能在晚上行事。白天大张旗鼓的,你不怕被人发现啊?何况咱们的探险活动是要下到坑底。这坑底终年不见阳光的,白天下晚上下有什么区别吗?”
张德山想了想:“好吧,那说下就下。”
见说动了张德山,我也长长舒了口气。其实按照书里的说法,我们确实是在洼地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白天才进的天坑。然而在书里的结局是:我们在白天遭遇了另外一个探险小分队,一言不合,就与对方火拼起来,最终两败俱伤。
这种结局显然是我不想见到的,所以我才催促大家赶紧下坑。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这个时空秩序早已紊乱的时代,谁都不知道蝴蝶效应会引发什么样的连锁反应。
我们当场分了装备物资。张德山准备的工具不可谓不全,工兵铲、登山镐、攀山索、打火机、安全帽、手电筒、对讲机、指北针、瑞士军刀、求生哨、水壶、压缩食品、大灯等下墓能用到的东西一应俱全。
张德山和李博士两个人因为年岁较大,身体不好,所以只拿了对讲机、手电筒等简单的几样物品。其他的大件都让八大金刚代劳。
而我们的主力补给线基本全云集在张剑一个人身上,毕竟他心宽体胖力气大,背点东西也算是减肥了。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我们将车藏在洼地锁好,悄悄爬上山坡。抬头看那轮满月时,却是在云间若隐若现。
再走出几步,低头看时,只见一个老大的圆坑出现眼前。这圆坑大概方圆几十米,看起来极为开阔。就好像大地的眼窝一般赫然脚下。
夜色深沉,只见圆坑深处一片漆黑,也说不清到底有多深。站在坑边,只觉阵阵寒气扑面而来。让我不禁一个哆嗦。
正打怵的时候,李博士不知什么时候凑到我耳边,低声说:“小子,我知道你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