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七月初五,是九皇子的生辰。
皇宫内外站着侍卫,黄马褂,金铠甲,人手一把长枪,散着红色流苏,威严却又不失喜庆。这阵势,丝毫不亚于三年前的封后大典。人皆感叹,九皇子真是皇帝最宠爱的孩儿。
看着入宫的人流都是朝中的官员,上至一品大官,下至九品闲职,无一不是带着自家女儿来的,说穿了,这次的生辰宴会不过是为九皇子挑一个九皇子妃。在这九皇子之前还有五个兄长,三位战死沙场,三皇子生性平淡,六皇子天下人都知他爱寻花问柳,日日不务正业,本长子当立,那四位位都是封不得太子的,那便只有“顶替”了长子的三皇子了。虽三皇子作了太子,九皇子却更胜一筹,九皇子的权利仅次于皇帝,这九皇子妃也便是说仅次于皇后。既如此,谁不愿自家的姐儿飞上枝头当凤凰。
下了马车,听得一路教训的苏梓薰收敛起了心头的怨恨,双手交叠,嘴角挂着清淡的笑意,模样清秀,过往的公子哥儿都是楞了会儿神。
前头,苏子衿将女儿扶下马车,苏梓薰心中顿是不平,果真是一傻女,下个马车竟还要父亲扶!苏小夫人瞥了她一眼,无声地抚了抚她的脑袋。
“爹爹,我们快些进去吧!”
苏梓薰出声,道。她确实是急的,一是不想见得苏子衿对苏梓鸢这般的溺爱,二是她想快些见到太子。那些官员带的千金都是奔着九皇子妃去的,而她确实为了太子。
对于小女儿的催促,苏子衿不禁回头戏谑着:“爹爹的薰姐儿为何这般等不及了?莫不是急着见到太子殿下?薰儿未及笄便想着出嫁,爹爹可真是心痛呢!”“爹爹,您说什么呢!”因自家父亲这般话语,小丫头满面潮红,模样甚是娇羞可人。
这般面容、语气和模样,与那日欺凌苏梓鸢是完全便是两个人。
“薰儿想嫁人那是好事,太子殿下能娶着咱家薰姐儿,那也是种福气。”苏小夫人携着苏梓薰的手,笑语盈盈,“不过,那也得咱鸢姐儿先嫁,否的,便是不孝了。”
本就这么随口一提,确实戳中了苏子衿的心患,他的鸢姐儿啥都好,唯独智龄是最大的缺陷,否的,苏梓鸢已到了可婚配的年龄,为何迟迟没人上门提亲。
看得苏子衿有些下沉的面色,苏梓薰暗暗地紧握了一下自家母亲的手,忙是对着苏子衿道:“不提这杂事也罢,爹爹,我们快进去吧,否的,真是要误时辰了!”
误了皇子宴的时辰,特别是九皇子的,那可不是什么好事,虽没有性命之忧,却是少不了皮肉之痛,少说是要杖责二十。忆起以前曾被杖责过,苏子衿身躯一僵,忙是促着快走。
苏家在宫女的引导下坐在了指定的位置上,苏梓鸢瞧着面前摆放的水果糕点不自觉地咽了涎水,但是想着车上苏子衿曾说需有教养,懂礼仪,愣是逼着自己别去想。
瞧得这幅场景,身畔的苏梓薰嗤地一笑,说出去,谁会相信她两人都是苏相府的嫡女?苏子衿冲着她宠溺一笑:“鸢儿,吃吧,留些到饭宴开始!”得了父亲的应允,苏梓鸢忙是拿起了摆在面前的食物,左手一颗青梨,右手一块桂花糕,嘴角沾染着碎屑。
几位千金以袖掩嘴,笑。苏梓鸢不明了她们在笑什么,更是傻乎乎地学着千金的模样掩嘴,人皆知东施效颦一词,在那些千金与苏梓薰眼中,苏梓鸢,便是那东施了。
以袖掩嘴,原本嘴角的碎屑沾染上了袖袍,苏子衿好笑地拿出帕子擦去了苏梓鸢嘴角的残留碎屑,接着替她掸去了袖袍上的碎屑,无奈地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
凭什么,这个傻子独占爹爹的宠爱??!苏梓薰紧紧地攀住了桌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