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临谨说给李美人母女安排了好去处,果然是好去处,都安排到我这多各宫来了,他知我喜欢小公主,却又不愿拆散她们母子,干脆连李美人也送到我这,看那对娇弱的母子,哭哭啼啼,让我好不头疼。
我干脆去建徊宫去找唐临谨再去说和,留她们母子在这哭个彻底,我也好耳根清静会。
在建徊宫宫门徘徊了良久,迟迟未进去,守门的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巴巴的问道,“娘娘,要不奴才进去通报一声?”我睨他一眼,他吓得忙噤了声。
要不要进去,进去先说什么,万一他又对我冷嘲热讽给我难堪怎么办?可不进去,在多络宫哭哭啼啼的那对母女实在让我头痛,若是天天对着她们,我想我离疯也不远了。
福公公从殿内走出,见我在,忙迎了过来,对刚才那宫人叱道,“你这该死的奴才,娘娘来了也不通报,你是不是觉得脑袋在你脖子上长得太安稳了啊?”
那小太监诚惶诚恐,汗水啪嗒啪嗒就要往下流,连连嗑头,“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纵是主子有错,做下人的也不能指出主子的不是,当初我刚进宫时,王嬷嬷就是这样教导,看来这奴才来宫里应该有一、两年了,很会拿捏分寸。
我心中很满意,对那小宫人温和笑笑,道,“福公公这次确不是他的错,是本宫不让他去通报的。”
福公公脸色和缓,却还绷着个声音道,“娘娘都给你说情了,还不起来。”
小宫人忙道,“谢娘娘,谢娘娘,”话毕,诚惶诚恐的起身,又哆哆嗦嗦的垂首站回原处。
“福公公,陛下是不是在和大臣们议事呢?”我问。
福公公叹了声,凑到我跟前,小声道,“什么议事的,还不是冯家的事让陛下烦心。”福公公四周看看,谨慎的对我说,“娘娘刚才没有冒然进去,还是真做对了。听说冯家请求陛下把冯广远的兵权,转由冯家大爷冯广利掌兵,陛下当然是不肯的,所以正和永康王爷商议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冯广利,冯家那个阴狠手辣的纨绔?看来冯家已经察觉冯广远对冯家并不是真心,又不是冯家的血缘,所以才找来这么个容易控制的嫡亲血脉来掌兵权,真是把这个天下当成是他们冯家的了,只想着自家的权力,一点都不把百姓放在心上,若真打起杖来,让这么个从未领过兵的人去领兵,那风国岂不是就要兵临城下,退守城池了。
不过冯家越是如此,越是让百姓和朝臣痛恨厌恶,看来冯家安逸享乐的日子已经快要到头了。
我道,“永康王什么时候回的京?”
“就昨天夜里的事,陛下特意召见。”
我突然笑了,“他不是整日游手好闲,不愿理朝事吗,怎么陛下召见他就肯回来了?”
“娘娘说的可不是吗,”福公公贼笑,那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是被陛下从风花院给绑来的。”
我大悟,“难怪,难怪,还是陛下厉害,风花院这种地方,陛下常在深宫,居然都知道,可见了解颇深啊!”
“嗤”一声,我和福公公慌忙转身,永康王英俊的脸抽笑一团,我仿佛看到唐临谨的太阳穴一抽一抽的,我不动声色朝福公公身后躲了躲,我微俯身,福公公跪拜,请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皇兄,原来你在姑姑心里也和臣弟差不多啊,姑姑可一点都不偏心!”
永康王走到我跟前,把我从福公公身后给拖了出来,撒娇道,“两年不见姑姑还是这么美丽,难怪皇兄会对姑姑日久生情,封姑姑一个一品皇妃。姑姑,小辰儿好想姑姑,姑姑想辰儿不,如果姑姑也想辰儿了,辰儿可不可以带姑姑去天下最好玩的地方去玩呢?”趴在我肩,眸子狡黠如星,虽说现在他冠褚束发,身穿五爪紫色蟒袍,人也长开了英俊不少,可我还是对小时候胖嘟嘟、圆滚滚的唐临辰甚是怀念,不自觉用手捏捏他光滑胜女子的肌理,不由柔笑了,鬼使神差道,“好啊。”
“不行,”暴怒的声音突然响起,震了我跟唐临辰一激灵,唐临谨把他兄弟的头颅给拔起,把我拉到他所控制的范围内,阴深深道,“这位是你的嫂子,以后再没大没小的,小心朕禁你三个月不得出宫。”拉着我转身走进建徊宫,留下唐临辰在背后哀嚎。
唐临谨和唐临辰这俩兄弟,才是正经一母所出,而如今的冯太后只生了一个儿子,那就是先皇唐慕容。唐临谨的生母是容贵妃,史简有记说容贵妃是因生皇子难产而死,其实并非如此,而是当时的冯皇后暗中下了堕胎药,但唐临辰福大命大,在容贵妃肚子里八个月,硬生生的活了下来,容贵妃为保皇儿生命,苦求太医宁愿自己死了,也要让还在腹中的唐临辰活下来。
那时唐临谨尚小,不懂宫里的恶斗,他父皇领兵去征战西域,待赶回朝时,容贵妃已气绝身亡,香消玉殒,至死也没见到一生深爱之人一面。先祖皇因容贵妃的死打击颇大,郁气积聚胸膛,喷了一口黑血,倒了下来,此后常年缠绵病塌,无心管理朝政,冯皇后便趁势把持了朝政,冯太子耀武扬威。
我在唐临谨身后,偷瞟他黑青的脸,他只快速往殿内走,我因跟不上,踉跄了好几下。“乓”的一声,唐临谨把殿门关闭,只留我二人在建徊宫,你瞪我,我瞪你。
门外,唐临辰喊道,“皇兄,皇兄,都是臣弟的错,不干姑姑……哦,不干嫂子的事。”渐渐拍着喊着,就没了声响,我想应是福公公把他给拉走了。
我微有胆怯,这建徊宫我每次来都有种害怕的感觉,而这次唐时谨又把殿内所有的宫人都给赶了出去,更显这大殿空旷幽深,缺乏人气。
唐临谨逼近我,我后退一步,戒备道,“陛下想要做什么?”他手一扬,我心一惊,忙抱头蹲下,“陛下不要打我,不要打我,臣妾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