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等了半天,见周怀依旧不愠不火的样子,蔡义不由得想到难道他这样做是想让自己道歉?
也是,这事儿毕竟是自己两人做的太过火了,如果自己兄弟两人碰到了这档子事情,占据了主动权的他们只怕会比周怀此刻做的更绝,断然不会一个道歉就了事。
要不自己不放先试着向他道歉,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蔡义是个能屈能伸的主,他知道自己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将周怀手里的天河剑拿回来,其次才能考虑周刀能不能要回来。
想到这一点,蔡义对周怀道:“此地过于喧嚣,周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周怀见蔡义不再装傻,于是决定给两人留下最后一点面子,点了点头道:“蔡少安排就是。”
蔡义见周怀终于答应了自己,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要是周怀让他们两人当着二楼那么多人的面向他道歉,那是万万办不到的,以后他们在权郡也没法做人了。
“小二,给本少安排一个雅间。”
“好嘞!”堂倌连忙跑了过来,然后领头带路:“几位贵客这边请。”
三人来到一个清静的雅间坐下,蔡义端起酒杯站了起来,看了一脸愤然之色的李豪情,朝李豪情使了个眼色,李豪情这才很不情愿的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蔡义举起酒杯,对周怀道:“周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我们兄弟敬周大人一杯酒,权当给周大人赔罪,这次是我们兄弟对不住周大人了。”
对于两人没有诚意的赔罪,周怀斜着眼睛瞟了两人一眼,连身也懒得起,坐在凳子上举起了酒杯:“一些小事,本人都忘记了,两位大少就不必再提。”
见周怀没有起身的意思,蔡义每天直跳,不过此地也没有其他人,他也就忍了下来。
周怀轻轻与两人的酒杯一磕,小小的抿了一口。
蔡义道歉完,然后又对周怀道:“周大人如此身份,却在为一个小小的胡家跑前跑后,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一点?”
周怀知道蔡义这是打听自己与胡家的关系,同时也是在拉拢自己,不过他并没有与蔡仁深交的意思,从胡家给他的资料,他已经看出蔡家不简单,而且他还没有卷入更深的政治漩涡的心理准备。
于是故作神秘的笑了笑道:“三年前,本人姓胡。”
蔡义微微一愣,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如此,这回确实是本人眼拙了。”
周怀心里想笑,他本身就是在误导蔡义,此刻见蔡义已经上套,并且摆出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也就索性不去管蔡义到底明白了什么。
周怀点了点头:“蔡少,按照奴隶买卖的规矩,胡家向征南将军府交了钱,从将军府拿到了奴契,就可以从蔡少那里领奴隶了对吧?”
“对对对,没错!”蔡义连忙道。
“但是事实上我们一直没有领到奴隶,后来我听说蔡少想以奴隶换周刀,有这么一回事吗?”周怀追问道。
“绝对没有的事。”蔡义矢口否认,不过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周怀知道蔡义是为自己以奴隶换周刀的计划破产了而感到难受,周怀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蔡少自然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有这样的事,肯定也是开玩笑的,对吧?”
“还是周大人明白事理。”蔡义拱了拱手。
周怀点了点头,起身道:“既然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事情也办完了,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就说完站了起来,准备离去。
见周怀要走,蔡义连忙道:“且慢!”
“怎么?蔡少还有其他的事情?”周怀诧异的道。
“还有一件小事想麻烦周大人。”蔡义道。
周怀道:“蔡少客气,能够为蔡少效力,是本人的荣幸啊,蔡少请说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为你效劳。”
“周大人过谦了。”蔡义强笑道:“不知周大人能不能将天河剑还给在下。”
周怀眼皮抬了抬,不急不慢的道:“蔡少刚刚那么诚意的向本人道歉,总要有一些表示吧?就用天河剑意思一下如何?”
蔡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境,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天河剑对本人很重要,不知道周大人能不能割爱,换一件别的东西。”
“这样也不是不行,不知道蔡少用什么来换呢?”周怀重新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蔡义道:“吃亏的事情我一般是不干的哦。”
蔡义强忍着怒火,想了想:“本人再给周大人加两百名奴隶,以换天河剑如何?”
用奴隶换?周怀用一副你当我白痴的神色看着蔡义道:“啧啧,蔡少这是在慷国家之慨啊。”
蔡义慌忙摇头,就要给周怀解释。
周怀却是改口道:“不过这样的方式本人喜欢,只是这一千两百名奴隶本人独自带回云梦乡恐怕力有不逮,蔡少能不能派一些人手帮忙护送?”
蔡义面露难色,现在赵国与楚国的战争一触即发,在这个非常时刻,私自调兵这种事情可是大罪,关键是他不想将这个把柄落在幕府的人手里。
周怀见他为难,然后又从怀里面拿出一个信封在蔡义面前晃了晃道:“如果蔡少能够保证这一千二百名奴隶安全到胡家,这封信就是蔡少的了。”
蔡义看着信封面色再次一变,这是他写给胡文的信,信中他有要挟胡文用周刀来换奴隶,不想这封信落在了幕府手里。
蔡义沉吟片刻,最后咬咬牙道:“成交。”
周怀道:“大家都是讲规矩的人,空口无凭,我们一起立个字据如何?”
蔡义气的直撇嘴,既然大家都是讲规矩的人,为何还要立字据?这分明是不相信老子嘛!蔡义有些犹豫,毕竟立下字据,自己相当于又有新的把柄掌握在了周怀的手里,这不能不防。
周怀道:“只要蔡少将我们的交易办妥当,两份字据我会让你派去的属下带回来的。”
蔡义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两人立好字据,周怀这才将天河剑归还给了蔡义。
蔡义接过天河剑,盯着周怀道:“今天这事我们兄弟记下了!”
“多谢两位公子慷慨,在下先行告辞,咱们待会儿奴隶营见!”周怀毫不在意蔡义的威胁。
两人目送周怀离去,一双眼睛仿佛能够喷出火来,今天这事实在窝囊、太苦逼了。
李豪情看着周怀的背影,眼中冒着凶光:“大哥,你说这个周怀与胡家到底什么关系?竟然不惜冒着得罪我们的风险来帮胡家办这么一件小事情。”
蔡义眯着眼睛:“你没有听说他三年前姓胡吗?”
李豪情疑惑道:“三年前胡家不是被江海给灭了吗?”
蔡义沉吟道:“他既然没有死在江海手里,并且手握幕府令牌,想来三年当中在他身上定然是发生了很多事。”
李豪情道:“要不要我花点钱去调查一下?”
“调查你麻辣隔壁啊!”蔡义顿时火了,对着李豪情吼道:“幕府是搞调查的祖宗!你去调查幕府的人是想造反吗?你特么想死不要拉上老子啊!”
李豪情顿时哑火了!
两人在雅间闷闷的喝了一壶酒之后,待得心情稍微舒畅一些,这才踏出雅间。
来到二楼大厅,李豪情突然一拍大腿,怪叫一声:“不好!大哥,这小子吃了那么多东西没有买单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