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权郡赵家赵云仰。”带头给李豪情撑腰的男子朝着周怀拱了拱手,神色间却有些傲气。
权郡赵家可是权郡三大世家之一,传承数百年,他赵云仰乃是赵家嫡系,同时也是赵家年轻一辈最杰出的人才之一,年纪轻轻就在权郡担任户曹主簿,实打实的权郡中坚力量,可谓前途无量啊。
周怀脸上装模作样的想了想,然后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看着赵云仰道:“赵云仰?似乎没有听过啊。”
“在下贱名肯定不入公子之耳。”赵云仰也不在意周怀的戏弄,继续道:“公子年纪轻轻武道修为就达到了骇人的地步,在下非常想听一听公子这次夺刀的英雄事迹。”
赵云仰不提其他,专提夺刀这件事,一方面是不相信周怀能够从李无缺里夺走周刀,另一方面是想与蔡义还有李豪情建立统一战线。不过他的语气很诚恳,用词也很漂亮,要是不了解内幕的人,恐怕真会以为他倾佩周怀呢。
周怀扫了邻桌众人一眼,淡淡的道:“你们都想听我的英雄事迹?”
“嗯,对的,我们大家是真的想听听大人是如何从李无缺手里夺走周刀的。”邻桌立即有不少人生怕被周怀糊弄过去,纠正说是从李无缺手里夺刀的事迹。
周怀好整以暇道:“其实我也想告诉你们周刀是怎么弄来的,奈何这是咱们大赵的机密啊,当然啦,如果你们想被某些部门请去喝茶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好好给你们讲一讲夺刀的经过。”
周怀一边说,一边刻意抖了抖衣袖,眼尖的人立刻看到了周怀的袖子里面有个牌子,一个鲜艳的像血一样耀眼的牌子,上面写着大大的“幕府”二字。
眼尖的人在这一瞬间脸色大变。
幕府,朝廷鹰犬,天子,哦不,赵王耳目。
姬骄在位时,幕府是不出名的,自从十一年前,姬骄遇刺驾崩,赵雍挟天子令诸侯,任命自己的亲信任无忌掌握了幕府这个特务机构后,幕府逐渐成为了赵国上层人士的梦魔。
一时间,整个大赵风声鹤唳,朝廷从上到下纷纷受到了清洗,大量忠诚于姬骄的官员被免职,大量的商贾被逮捕,数以百计的家族遭到诛连。整个大赵人头滚滚,血雨腥风,死在幕府手里的官员数以万计。
在周怀亮出幕府令牌的这一瞬间,蔡义想到了周怀手中这个“幕府”的牌子是伪造的,但是随即又被自己否定了。他十分清楚,幕府的令牌是姬骄当年擒杀了一头血蛟之后,用血蛟之骨制作的。也就是说要伪造幕府令牌,必须要找到血蛟之骨。
但是血蛟岂是那么好杀的?为了斩杀血蛟,当年姬骄是动用了两个虚境大宗师以及数名的神境高手才将血蛟斩杀啊。
亮出令牌后,周怀心里微微有些后悔,他有些担心自己这个冒失的举动会给自己惹来大麻烦。不过他想了想,自己连眼前的这关都难过,还考虑什么以后,索性豁出去了。反正自己并没有将实物拿出来,众人也没有看清楚,万一以后幕府找他麻烦,干脆承认自己是假冒的,反正自己也没有拿令牌干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赵云仰他们看到周怀那一块鲜艳如血的令牌,脸色顿时变得精彩起来。
旁人也是一脸悲愤!尼玛啊!从李无缺手中夺刀这种屁大的事情也是军事机密?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这是一件很不靠谱的事情啦。不过人家幕府想怎么说都行,哪怕幕府的人说自己的内裤是什么颜色是军事机密,他们也不干说半句不是
。
此时此刻,赵云仰看着周怀的眼光一下子就变了,这货该不会真是幕府的密探吧?也是,能够跟蔡家公子与李家公子一起喝酒,并将两位公子逼的进退失据,恐怕也只有幕府了。
其实,整个问题最关键的地方就是周怀手里的刀到底是不是周刀,虽然自己之前一直对这把刀是周刀持怀疑态度。但是自从看到蔡义与李豪情两人贪婪的表情后,赵云仰完全断定,这把刀绝对是周刀了。
赵云仰暗骂自己愚蠢!对方这么年轻,就能够从李无缺这样的天才手中夺走周刀,岂是一般人能够办得到的。他虽然不介意李豪情拿他当枪使,甚至乐意被蔡义李豪情两人当枪使,但是也要看用枪指着谁啊。
可笑的是,自己见到蔡义与李豪情二人求援后,急于攀高枝,一时间昏了头,作出了丧失理智的事情,得罪了惹不起的人。
娘的,这下马屁拍到了老虎腿上了,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破嘴啊,无端为赵家招惹了这么一个祸事。
怎么办?赵云仰脑海中各种念头一个个闪过,向对方跪下求饶?那太掉赵公子的份了,自己这一跪下,不但脸都丢尽了,以后还要不要在权郡混啊?
出卖张翻浪与李豪情?那更不行啊,蔡义的父亲是权郡郡守,也是自己上司的上司,只要自己敢做这样的事情,不但自己官做不了了,保不准明天就以一个莫名其妙的罪名被带进监狱。
县官不如现管啊!
周怀见众人不吭声了,一个个惊惧的看着自己,于是来到赵云仰一桌,笑眯眯的看着最先出头的赵云仰道:“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难道是想听听我从李无缺手中夺刀的英雄事迹吗?”
“大人说笑了,在下哪里敢打听朝廷的军事机密。”赵云仰有些吃不消了。
“砰!”
周怀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顿时跳了起来,茶杯里面的水溅了赵云仰一脸,赵云仰根本顾不得去擦脸上的擦水,小心肝被周怀搞得噗噗直跳。
只听周怀怒道:“你们刚刚不是一个个叫嚣着,想听本人与李无缺战斗英雄事迹吗?”
“我们是想听听大人的英雄事迹,不是大人夺刀的英雄事迹。”刚刚纠正周怀错误的那人擦着汗,再次将周怀的错误纠正过来了。
尼玛啊,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干打听幕府的机密啊。
“对对对,是我们说错话了。”又有人道,刚才周怀那一下差点把他吓尿了。
“嗯,你们确定是说错话了?”
“确定,十分确定!”赵云仰抢着道。
“那好,本人现在没有心情讲自己的英雄事迹了。”周怀道。
“那我们改天再来聆听大人的教诲。”赵云仰躬身道。
“嗯。”周怀点头道:“你们还有事吗?”
“没,没事了!”
只听周怀沉声道:“既然没有事,那还围着本官?你们这些人一个个想干嘛啊?嗯?”
赵云仰冷汗再次冒了出来,他急急忙忙的朝周怀躬身一揖道:“大人还请息怒,息怒。”
“哼!”周怀冷哼一声,官威十足。对于赵云仰这样不经吓的小虾米,周怀已经没有了踩他的兴趣,朝赵云仰挥挥手道:“这次本人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你,你且退下吧。”
赵云仰如蒙大赦,再次朝周怀作揖:“下官这就告退!”
周怀点了点头,原来赵云仰这货也是一个官,还是下官。
嗯,也是,在幕府这种不按规则出牌的特务机构面前,再大的官也只能称“下官”了。虽然他只是一个冒牌的幕府,但这并不妨碍他吓唬一些不讲信用,心里有鬼的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