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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父亲印象

今天,要去给我病逝的父亲上坟。这是多少年来我唯一可为我父亲做的事情。

在姊妹们中我是老碎,父亲的样子差不多都忘记了,只是冥冥之中感觉到有个高大的身影,我曾经唤作父亲。现在想起来,我也很少伤心,更不要说落泪了。只是去上坟的时候,看到我们家族逝去的先辈们掩没在荒草之中,与黄土共生共长,在另一个世界静静地守候着他们的子孙后代,我会有某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记得在几年前,我见母亲落泪了。这是令我极其意外的,毕竟是八旬多的老人了,对于物是人非早已司空见惯,却在这个时候,在她的丈夫坟前流下了泪水。这之前我从未见到过。那次似乎我也哭了,跪在父亲的坟前,嘀嘀咕咕的说了许多,许下了很多承诺。

现在写起来,我仍感觉鼻子酸酸的,但不至于落泪。

这也许是我继承了我们家族的人坚强的性格,我很少哭。

记忆中母亲给我说的父亲,极其简单,大概就是如此,无论怎样,都很坚强。当年,因为儿女多父亲遇到的难处比现在要多得多。但是,据母亲说,他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很坚强,从不向命运低头,从不因生活的艰辛而喊苦叫累。在他的心中,始终充满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为了能过上好日子,为了让他的儿女健健康康成长,他起早贪黑,顶风冒霜,按照自己心里设想的奔头,拼着命地去干,拼着命地去努力。

说实在的,一年在外回老家的时候屈指可数。偶尔回来一次,母亲会突然说我一举一动蛮像我的父亲的,我感到很开心。因为不管我能否记得父亲的样子和他的品格,能被人说我像我的父亲,我会由衷地感到自豪:“父亲,儿子没给您丢脸!”可是,还是有些人说我“四不像”,既不像母亲也不像父亲,除了“目”字型的脸没有什么地方具备家族的特点。恰恰相反,我用我的言行证明了,我就是这个家族的一员。比如,我背着手走路,像祖父;我微笑的时候,像我父亲;我性格倔强,认准了的事,说干就干,干非干出个样来,也像父亲;还有,无论什么事情,我虽很少言语,但心里有数,这像我们家族里的所有人。

在这个时候,母亲又说看到我,就像看到我父亲一样。可是,在我小的时候,她却不曾这样说过……

我想,一个人的性格、品质不正是需要磨练么!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按照年轻时的设计走过自己的人生,但我深信能够爱上一项事业并为之奋斗,一定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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