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收拾一下,待会儿随我出门。”
柳青关上最后一本账目对着身后说道,可是身后并没有五月回答的声音,觉得不对拧眉回头,看到的却是齐连尹一张晚娘般的脸。
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柳青不想理会,那日宫宴的事她给宗室的解释是因为自己面容受损实在无法承受压力才离开了皇宫,对于一个曾经的大美人来说这样的理由无可厚非,加上她免死金牌在手,皇上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有恃无恐,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因着被毁了容,她如此高调,倒没有人太过于苛责,毕竟同情弱者是人的本能。
这叫什么,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抱着账本和齐连尹擦身而过,却被他一把拉住,柳青回头恶狠狠地要瞪他一眼,一张俊脸却突然在眼前放大,唇上被一片温润包裹,整个人也被齐连尹紧紧地搂住。
灼热的吻带着强烈的占有和惩罚的意味,柳青张开牙齿想咬齐连尹一口却被他抓住机会攻城略地,柳青没有料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他也能下口,只得踩了齐连尹一脚,示意他正常些。
两三天不和自己说话,一来就动手动脚,当她真的是好脾气?
“齐连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胡家庄子回来,柳青虽然报了毁容之仇但是心中却并不轻快,本想和齐连尹说说自己的事,可是这人却对她不理不睬,她脾气上来自然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结果两个人冷战到现在倒是齐连尹先迈进了一步,可是这方式,她可不太喜欢。
“青儿,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吗?”
柳青怒了,齐连尹也好不到哪儿去,那日柳青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开面具,然后又冲出了皇宫把他吓了一跳,他心中担心柳青出事却不得不留在皇宫熄灭太后的怒火,待到他好不容易从皇宫脱身,却收到她有事要办让他放心的消息。
是,柳青能派人来报平安他很欣慰,可是转而却是对柳青的隐瞒感到不舒坦,他是柳青的丈夫,他不希望柳青有什么事情还瞒着他,从蜀地回来他就察觉到柳青在暗地里做什么,为了不破坏柳青的计划到没有多问,本以为柳青会告诉他,可是等了这么久,却没有任何消息,而另一边,三王府王妃背刺身亡的消息传来,时间上的巧合让齐连尹心惊,所以,再也不想冷战了,想让柳青告诉他真相。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
从头到尾,柳青并没有隐瞒齐连尹的意思,只是事关二哥的过去,她害怕齐连尹知道了会对二哥产生一种同情让二哥察觉到,二哥的朋友不多,柳青不希望齐连尹知道这事后心态发生变化,即便她相信齐连尹不会歧视二哥,可是心态,多少都会和以前不一样的。
就比如她,从前依赖着二哥,后来,却是以二哥的保护者自居了。
所以,她下意识地隐瞒,并且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青儿!”
“吼什么!你有什么不能直说吗?心里想什么说出来就是了,你这样莫名其妙的有意思吗?”
面对柳青的理直气壮,齐连尹竟然觉的自己有些理亏了,明明是对方隐瞒,到头来反倒变成了他不坦诚,而他自己竟然还觉的柳青说的对。
其实,夫妻两个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齐连尹突然间觉的自己先前的模样太傲娇了,见柳青气鼓鼓的样子一把将她楼进了怀里,叹了口气道:“青儿,其实,我只是想知道你最近在忙什么,我是你的夫君啊,你做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把握排除在外?青儿,虽然我知道你不是莬丝花,可是我想保护你,我想让你依赖我,明白吗?”
“青儿,我是你夫君,不是外人。”
想到柳青没有告诉自己她是令狐公子的事,想到柳青瞒着自己在策划着什么,想到柳青有一枚免死金牌但是自己却从不知道,齐连尹就觉的有些委屈,这一委屈就看着柳青可怜兮兮的,倒是让柳青心下一软,反手抱住了齐连尹。
一个人行动习惯了,她倒是忘了她是一个有夫君的人,仔细一想柳青也发现了自己的一切行动都没有跟齐连尹打个招呼,如果齐连尹做什么事也这样,她也不会高兴。
她做了这么多事,也很累了,她希望有个人可以安抚她抚慰她的心灵,她知道齐连尹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既然已经成为夫妻,有些事情,可以两个人一起承担。
但是,如果东窗事发,那么这些事,就让她一个人来背负吧,到时候,她自然有办法将齐连尹摘得干干净净。
“好,我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如果听了这些你觉得我残忍觉的我狠毒,那么请你一定要说出来,我不希望你怀着对我的厌恶和我一起生活,明白吗?”
柳青郑重其事,齐连尹也郑重地点头,然后,柳青就开始从八年前灭门讲起,当然,她没有讲杀人的原因,从开始讲到最后,齐连尹一直很平静,但是如果看得仔细,能发现他的手已经都紧紧地握着,一双平日里带着笑意的眼睛,此时饱含怒气。
最后,柳青讲完,问道:“夫君,至于我为什么要那么对胡家,希望你不要问好不好?”
齐连尹点头,虽然好奇,可是既然柳青不愿意说,他绝不勉强,想必那并不是一个美好的回忆,想到柳青这么多年心中藏着这么一段事他就觉的心疼,至于胡家那些人,他虽然不知道起因是什么,可是能让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挥剑杀人,也绝对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家。
“夫君,我想好了,胡家的事绝对不能被翻出来,可是三王爷那儿却不知该怎么办?”
柳青眨巴着眼看着齐连尹,希望他给自己一个办法,齐连尹虽然知道时隔这么多年,秦子衿就算查也查不出什么来,可是任何可能性都不能姑息,更何况秦子衿这个人,看似阴沉没有大本事,却在朝堂之上颇有势力,这一点,一直让皇上十分忌惮。
在蜀地一役之前,三王府那边可是动作不断,如果他记得不错,秦子衿的生母是被当今太后罚跪冻死,秦子衿心中,怎么可能没有恨意。